《陛下今天仍旧不对劲》苕华式微

4、第 4 章

　　在寝宫内逛过一圈，勃朗宁混身几乎被汗水浸透，期间萨兰特问过他几句话，无非是感觉怎么样、好不好之类的，都被他打着马虎眼敷衍过去了。

　　但他没有想过，这糟心的一天之中最难熬的是夜晚。

　　“时间不早了，您是不是该休息了？亲爱的勃朗宁。”听到他对自己那可怕的称谓，勃朗宁手一抖，差点将油灯打翻。

　　“是…我很快就去…您还是先去睡吧…”勃朗宁回过头，看到他穿了件松松垮垮的丝绸睡袍，斜斜地倚在门框上，说不清的暧昧。

　　他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飞也似地从座位上蹿起来，不敢再看他一眼，从萨兰特身边绕过去了。

　　他冲进浴室，心脏剧烈地在胸膛内狂跳。

　　苍青色的眼瞳、金褐色的鬈发，无一不令他想起那个人…

　　死了的那个人。

　　萨兰特说的是对的…或许，他终归难以放下…而之所以盛怒，只是为了逃避现实罢了。

　　冰冷的水从头顶浇下，令他感到格外清醒。

　　当勃朗宁回到寝宫，萨兰特在床的一边躺下了，侧身背对着他，而灯火早已熄灭，月光透过纱幔从窗间照过来，替室内镀上一层银灰色的水雾。

　　他并不想去招惹、或是惊扰到那个难缠的家伙，于是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在床的另一边躺下了。

　　他们两个之间至少隔着两米，勃朗宁觉得，这距离还算比较安全。

　　而他刚躺下不久，便听到翻身的声音，床体摇晃吱吱呀呀作响，随后便感受到他身后那具身体的温热，以及呵气划过他的耳垂的微痒。他本能地躲闪，然而翻了个身就从床沿径直掉在地上。

　　其实就这么睡在地上也挺好，至少不用再受他骚扰……

　　勃朗宁正想着，便被萨兰特捞上了床，不容争辩，又被他揽到怀里。

　　勃朗宁甚至可以感受到自己上下牙的激烈斗争，他慢慢地回过头，却发现萨兰特已经睡熟。

　　而当他挣扎着想要离那个活的火炉稍微远一点，萨兰特便呢喃几句梦语，结结实实地将他按在床板上。勃朗宁试着从他的臂弯里钻出去，终于还是失败了。

　　他知道把熟睡的人弄醒会有什么下场，而他可不希望萨兰特惊醒以后，暴跳如雷地叫侍卫把他拖出去斩首。

　　好吧、好吧，忍一时风平浪静。

　　这样想着，勃朗宁叹了口气，终于无可奈何地在他怀里躺定，不敢再乱动，却终究心事重重，睡不安稳。

　　当然，他也没能看到假寐的萨兰特嘴角那抹狡黠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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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勃朗宁不得不承认，他的确睡过头了。

　　当他醒来的时候，枕边空荡荡的，不见萨兰特人影，而他只觉得浑身上下像被人拆散架了一样痛。

　　他从床上爬起来，脑袋昏昏沉沉，正准备换衣服。当他脱下贴身的衣物，旁边贴心地递过来一件衬衣。他接过来，正想道谢，却赫然看到萨兰特那张放大的脸，正在端详着他□□的身子。

　　“早安，”意识到他的惶恐与羞赧，萨兰特非但没有收回视线，反倒变本加厉，上前在他的胸口摸了一把，像是很认真地品评道：“大人，您的身材很好，就是太瘦了点。”

　　勃朗宁吓的魂不附体，一言不发，飞快地将那件衬衣套上，然后准备跑路。而萨兰特显然不准备给他这样做的机会，像捏小鸡一般一把拦住他。

　　“以后没有经过我的允许，不许离开我的视线范围，听到了吗。”

　　勃朗宁鼻子都快气歪了，强颜欢笑得比哭还难看：“是，谨遵您的诰命。”

　　转念想想，倒是坦然了些。

　　好吧，他不嫌害臊，自己倒也不怕丢人。

　　萨兰特三番五次骚扰他，他大人不记小人过，忍也便忍下来了。

　　大家都是男人，硬的碰上硬的，难不成自己怂了、怕了他还不成？

　　以后再来惹他，他势必要给那人点颜色看。

　　这样想着，勃朗宁在心底暗自得意了一番。

　　“差点忘了正事，勃朗宁大人，您一会收整停当，就到书房来和我一起处理政务吧。”

　　“好。”他轻快地应了一声，看萨兰特的眼神里早已不见了惧意，满是胸有成竹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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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勃朗宁以为进了办公场所，他应该会有所收敛，至少态度能端正一点。

　　然而事与愿违。

　　当勃朗宁拿起笔，聚精会神地看着桌上摊开的奏章，正要落笔，一只手却抚上他的脊背。

　　他按了按狂跳的眉头，心中默念了几遍四字真言，而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他的妥协退让，却更换来了他的肆无忌惮。从脖颈、到脊背，一路向下滑，直到大腿、臀部。

　　勃朗宁再也忍不下去，从椅子上跳起来，咬牙切齿道：“你干什么！”

　　萨兰特笑了笑，神色自若道：“勃朗宁大人，您批阅奏章的时候怎么能分心呢？再这样的话，我就要惩罚您了。”说着，在他的腰间用力捏了一把。

　　勃朗宁哪里受过这种侮辱，登时就要跳起来骂人：“我呸，你这个…”

　　但当他看到萨兰特眼中一闪而过的那嗜血的阴霾，只觉心头一悸，饶是准备好的话，通通哑在了喉咙里。

　　他没有忘记那个人的身份，也并非不知道惹恼他的后果。

　　于是只好打碎牙齿和血吞，忍气吞声地坐了回去。而他这幅任人宰割的模样，似乎便算作是默许了萨兰特的为所欲为。

　　当他那带着薄薄一层茧的手指划过他的脊背，他的口中不自觉地漏出一两点被碾压得支离破碎的吟哦。

　　当他意识到这声音出自自己口中，慌忙丢了笔，掩住滚烫的面颊，几乎赧颜苟活。

　　萨兰特对他这种反应感到很愉快，却仍旧恶趣味地装傻充愣道：“大人，您不舒服吗？要不要去床上休息一会儿。”

　　勃朗宁在心底已经将萨兰特杀死了不下一百次，低声应道：“没有，我很好。”

　　萨兰特挑了挑眉：“那就请继续吧。”

　　继续…个鬼…继续忍受他的猥亵吗？勃朗宁腹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