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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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勃朗宁对典狱长特意叮嘱之后，萨兰特在地牢中的日子从不算太难过、已经变为可谓是非常舒坦的程度。
甚至有几次，勃朗宁担心他会逃跑、或是发生什么意外情况，照例去探视，他还会同自己耍几句贫嘴。
想到这里，他就对此感到有些头痛，不禁揉了揉酸乏的额角。
眼下这混乱的局势，那边皇宫内待办的繁杂事务已经弄得他焦头烂额，这小子到好，净给他添乱子。
虽然他一副人畜无害、仿佛无意探察什么的样子，却总是很容易就能够触及他的底线。
这么多年在宫闱内磨练出的内敛性子，不知道为什么便在他面前破了功，一出口，尽是满口荒唐言、近乎是被他牵着鼻子走。
他仍旧记得那一次的情形。
萨兰特躺在牢房的床上，正在看一本书。
勃朗宁不疑有他，四下里简单巡视，确认并没有什么异样，便欲离开。
萨兰特却突然叫住他：“勃朗宁大人，”
他尽管心底不大愉快，但面上还是装作恭顺的样子答道：“有什么事吗？”
他的视线并不在自己身上，而是仍旧停滞在书中的内容。
“那摄魂的烈焰，她手中苍白的黎明、染血的利剑… ”
不知道是有意或是无意，他呢喃着书中的语句。
“暗色的戒灵、凋零的荆棘，并同他早先时死去了的心。”
勃朗宁皱了皱眉，见他自说自话，并没有放在心上，只越发觉得他惹人厌，想快些离开。
这时，萨兰特却将书本扣在床边，面上带笑，对他说道：“我以为，这会是您平素喜欢读的书呢，”说罢，他照着封面念道：“《盖伦王的覆灭》”
勃朗宁一向不怎么读这种诗歌一类的著作，但碰巧那一本正是他读过的。
他清楚记得书中叙述的那个故事，某国遗失在外的皇子，遭到仇敌陷害而落入牢狱，越狱后乔装改扮，用种种高明而狠戾的手段报复了当年的仇人，可谓是大快人心。
当然，这故事还有个同其他许多故事一样美好、以致有些烂俗的情感结局。皇子拯救了被后母幽禁的邻国公主，二人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烂透了，”
勃朗宁心里正暗自思量，嘴上却不知为何已不自觉漏了句不假思索的应答，暗道糟糕。
索性咬咬牙，也懒得再跟他打哑谜，怎么想就怎么说了：“故事里的幸运是不会落在现实中每个人的头上的，所以你也不用借此威胁我。”
萨兰特却一脸莫名其妙：“你不喜欢就不喜欢吧……还有，我什么时候威胁你了。”
他的表情是那样无辜，甚至让勃朗宁近乎相信了他并非是在从自己口中套话。
他走上前去，隔着铁栏杆，凝视着萨兰特的神色，并未发现一点端倪，随后苦笑道：“我不知道是你是真的没有意识到，还是装傻充愣，尤利西斯死了…这意味着什么你难道不清楚吗？我知道不该在你面前说这些…可是我…”
萨兰特愣了愣，似乎若有所思的样子。
半晌，给出个叫他哭笑不得的答案：“冒昧问一句，你喜欢他？”
勃朗宁近乎吐血，不知道他的大脑是将那些信息怎样大卸八块、拆分重组，又添油加醋之后，才得出这样一个毫无干系的结论。
他现在确信，这个人不是个彻头彻尾的傻瓜，就是个瞒天过海的戏精。
当勃朗宁一脸忿忿地离开后，萨兰特便将书丢到了一遍，在床上躺下来，愉悦地哼着小曲。
某些看上去很精明的人其实也并不那么精明，不过，倒是有趣得紧。
他喜欢看那人吃瘪的样子，更想看看他卸下防备之后□□、一览无余的模样。
想到这里，他脸上的笑容越发粲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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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后过去一个月，萨兰特最终还是继承了王位。
而在这一个多月里，他的那些蠢事情几乎快把勃朗宁逼疯。
“所以说，你们的关系究竟怎么样？”萨兰特说着，一边把一颗剥好皮的葡萄送进嘴里，“你，和尤利西斯。”
“你不该直呼他的名讳……虽然你恨他怨他，但至少给他留点体面，倘若你不愿意叫他叔父，好歹也跟我一样称他为摄政王。”
“倘若你维护他，就证明你还是喜欢他。”
勃朗宁汗颜，这么多天下来，他总是揪住这个问题不放，喋喋不休，扰得他很烦：“没有的事，我早都说了不是！”
萨兰特的眼睛盯着他，幽幽的，叫他心底发寒。半晌，他才说：“我知道的，喜欢一般都不会轻易说出口……”
如果可以的话，勃朗宁只想从剑鞘中将剑拔出来，将他的舌头割掉。
看到他的脸色阴晴不定，不时阴阴地笑，又像在隐忍什么，萨兰特道：“勃朗宁大人，您在想什么好事情？看起来那么高兴。不妨说出来让我也高兴高兴。”
我想弄死你。
当然，勃朗宁是不会这么回答的。
只好随便瞎编点东西来糊弄他。
“想到一个笑话而已，”他沉了沉脸色，正色道，“从前有个傻瓜，爱上了一个疯子，一天疯子发疯，把傻瓜杀死，然后自己也自杀了。”
说着，眼角却不自觉有些酸涩，一滴滚烫的液体滑落。
“多可笑，不是吗？”他匆忙将它拭去，而后自顾自在那边笑起来。
而萨兰特只淡淡地看着他。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勃朗宁轻咳一声，匆忙想要逃开这个话题。
但萨兰特的开口，却令他僵在那里。
“所以，我还有机会吗？”
“什么？”
很显然，他根本没有听自己刚刚在说什么…
勃朗宁暗自松了口气。
“我是说，得到您首肯的机会。”
“我想我有点不太明白…”勃朗宁仍是一头雾水，而萨兰特打断他，继续说下去。
“您很快会明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