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第一的保姆》寂静清和

40、第 40 章

　　很晚了，特别拼命又靠谱的宣发梁婷婷抗住困意收拾东西准备回家。发现会议室的灯还开着。
　　这小姑娘习惯了每天工作到最晚，负责工作室关门关灯。
　　婷婷发现会议室竟然还有人。万煜正一脸青灰的看着手机屏幕，面前放着一堆盒子都没有打开的外卖。
　　婷婷捋了捋自己的头发，稍微注意了一下仪表。但是哪个小姑娘，早上八点半开始干活干到半夜十二点半还有个好形象的？

　　“老板，那个我先走了？。”婷婷快速打个招呼。
　　10秒钟过去了。
　　“老板？”
　　又是10秒钟过去了。
　　“万——万煜？”
　　“……啊？”

　　万煜被喊回魂来，铁青的脸上好一会儿才找回应该有的表情。

　　万煜白天下了一个叫loft的软件。因为微博超话，豆瓣，bilibili上关于繁星点点CP丰富的内容已经看不出什么有营养的内容来，删的删，关的关，万煜最喜欢的同人生子视频up主的第107个孩子到底是没有生出来。很是可惜。

　　这些日子万煜拿着本《中国影视娱乐产业经典案例指引》，每天六点半起床看一会儿，睡一会儿，已经啃了七八天。这本书特别厚，和砖头一样，不过里面涉及的案例——可以当八卦看，顺带学习一下自己行业曾经发生过的各种法律纠纷。自从工作室重新装修投入使用，万煜每天早上九点上班时间会准时坐在会议室里看看剧本，看看看合同，看看随便什么书。因为么有自己的办公位，有时候祝悦他们开会或者有访客来，万煜只能灰溜溜的去祝好的工位上坐一会儿。

　　毕竟是明星，梁婷婷再次感慨自己的老板不做妆发的模样，随便这么一笑，也是帅的惨绝人寰 。
　　“怎么了？”
　　“老板，很晚了，我先回去了。”婷婷小声道。
　　“叫我万煜就好了。你快点回去吧……啊，都这么晚了，还是我送你回去吧。”万煜才发现已经过了午夜，同事这么晚了回去他到底觉得不放心。
　　“啊，不用了，我家就在边上，走路五分钟。还是……不如我送你先回去？”婷婷觉得万煜大半夜的可别回家路上搞出点事情来。今天《老友记》播出，万煜的各方热度都是有的，随便搞点事情都会被好一顿编排。

　　这时候。万煜的手机响了。
　　婷婷看到那张帅气的脸又变回了青灰色。

　　梁婷婷有些尴尬。
　　此时，她还没得到是否要送老板回家的答复。
　　此时，她还不确定如果自己先走了，老板知不知道如何关灯锁门。
　　此时，她应该也不太好站在这里听里面的人打电话。
　　于是小姑娘进退不得的站在会议室门口。

　　“嗯……”
　　“在工作室……”
　　“吃了……”
　　“没有……”

　　工作室安安静静的，会议室里万煜的声音和平时的好像有点不一样也不一样。
　　万煜这个人婷婷接触的并不多，在工作室开会的时候就是普普通通男孩子的样子，除了脸帅了一点以外，没啥要求没啥脾气也很少会有建设性的意见，反正……就……这样。梁婷婷年纪不大，但是在圈子里工作了5年，对帅哥美女也就饱饱眼福，吃瓜和广大群众一样都在热搜吃瓜，对历任公司的艺人的私生活都没有任何兴趣。祝悦之前就夸过她，说她特别适合这一行。“只有对对艺人的颜值、工作和私生活毫无兴趣，专心做好经纪人该做的事的人，才能在这个圈子里长久。”
　　梁婷婷坚守自己职业道德。她也真的没啥兴趣。
　　不过此时的老板就在面前，她不想听也得听。

　　万煜在和谁打电话？
　　应该不是家里人。
　　因为他在说：

　　“对了，我今天下了个loft，里面好多CP文。他们也太能写了……”
　　“只是为什么我每篇文章都出现了，都是你的前任，最后的结局都太特么惨了……”
　　“没什么影响……游戏呀，我玩过，不是很好，祝姐找了个陪练……我的人设应该是人菜瘾大的傻白甜……这个我擅长。”
　　……
　　“嗯，挺清醒，要一起喝一杯吗……我来接你。”

　　梁婷婷是宣传经济，每天关注自家艺人的各种舆情、数据，对接艺人非影视类的各种的综艺活动，还需要涉及维持艺人在公众设立的人设。他对万煜的八卦没啥兴趣，但是万煜和吴凡，还有今天播出的老友记的微博知乎豆瓣评论都是有监测的。万煜这个电话的信息量有点大。

　　终于，勤劳的宣传回到家，她好奇的去loft里搜了一下万煜的名字。

　　好嘛。只有寥寥无几的两三篇万煜女友粉写的BG向明星宠粉，还都只写了三四章就没下文玛丽苏连载外，密麻麻们好几页，全是关于吴凡和顾鑫的cp同人文，随便看一下搜出来关于万煜的部分，全是……

　　哎呦我去。

　　梁婷婷知道打电话给万煜的人是谁了。她这么一个毫无的八卦之心的工作机器，在凌晨一点的午夜里，眼睛瞪得像铜铃。

　　城市的另一边。
　　万煜开着自己的保时捷去了机场。

　　“你有推荐的地方不？”万煜有点困也有点饿，毕竟晚上光顾着看综艺和硬核同人文，晚饭还在工作室里没打开过。
　　吴凡带着鸭舌帽坐在副驾驶上，看着车子的后视镜下挂着一个“万事如意”的祈福牌。牌子有些陈旧了，这是很多年前吴凡和万煜一起拍洛宾的《白昼》，开机那天在山上求的平安福。
　　“嗯？你饿不饿？”万煜提起精神开着车，吴凡能看到的那半张脸被夜幕衬托的很好看。
　　“嗯，飞机上吃的简餐。”

　　万煜也就有有一搭没一搭的说：“忘了问你之后啥安排，如果明天还有工作，晚上喝个小的，要是明天没工作，就喝个大的。对了，你是怎么做到让代拍都拍不到你的行程？”
　　“丽丽很能干。”吴凡让自己的声音不那么疲惫：“剧组换棚，工期延误了，后天回去。”
　　“好。”

　　夜幕里，漂亮的保时捷穿过机场大道，跨过江，开过一个又一个酒吧和会所……
　　最后停在了万豪豪园。

　　一路上两个人话都不多，也没有想好要去哪里。吴凡只是看着夜色，偶尔提醒万煜车速不要太快，他舒舒服服靠在副驾驶坐上，让这些日子里工作和旅途中的疲惫慢慢退去。

　　“那个……你太红，去外面被拍到就不好了。今天我微博下面全是骂我以前肯定虐待你，不然你现在为啥都不愿提到我，还说我们两个录综艺同框尬到死。我要是再被骂，我们宣传小姐姐可要气死了。”万煜轻松的随便找个借口，把车在车库停好。大方的邀请人：“我家里有……”

　　卧槽。
　　万煜这才想来，自己家里连烧饭的料酒可能都没有。
　　喝个毛线？
　　失策失策，刚刚凹傻白甜好兄弟的人设有点太集中注意力，忘了这档子事。

　　“那个……先上去吧。”万煜抓抓脑袋。
　　吴凡已经下车了。

　　万煜的家还是原来的模样。
　　白天阿姨把家里打扫过。
　　房间里是淡淡的，
　　万煜的味道。

　　吴凡见万煜一进家门就开始翻箱倒柜，他拖着行李箱自己换了鞋子进了屋。
　　“撕——”万煜觉得自己的胃有点疼。但是不重要，现在的重点是——前年还是大前年，姐夫给他送过一箱红酒被阿姨放在了哪里。

　　万煜随手揉了揉胃，从客厅找到了厨房，从厨房找到了卧室，从卧室找到了杂物间，然后是衣帽间，阳台……
　　正在他搬着小凳子，准备去翻洗手间最顶上的那个柜子的时候。
　　他被人抱了下来。

　　吴凡是真把他抱了下来。
　　“别找了，三点了，你不睡觉？”

　　“说好了一起——嘶——”万煜这才发现胃真的很痛，他缓缓的蹲下身子，蜷缩在一起，心里想着，还真的和刚刚晚上看的loft同人文一模一样！

　　那个叫做《最闪耀的星》繁星点点同人文。对一定是被这个同人文气到了，他连文名都记得那么清楚！万煜在里面是个三，每次去破坏繁星CP那情比金坚，双向奔赴，又无比小心珍贵的感情的时候，都会被无情贬成非洲人。比如开车被车撞了，演戏被导演骂到换人了，经纪人卷款跑路了，自己姐姐和姐夫代表的利益集团被国家制裁了……

　　“更可恶的是，大概怕我的粉丝来撕逼，还把我的名字改成方瑜，你知道不，王字旁的瑜，还性转成了女的。啊——”万煜坐在沙发上捂着胃嫌弃着今天看到的同人文，没心没肺的越说越生气。
　　吴凡安安静静的听了很久。看着万煜把温水喝完，接过杯子，揉了揉万煜的头发。

　　万煜是真的疼，额头上是密密的一层薄汗，这个人还在激情吐槽：“我真的想反手给他举报了。”

　　“那你举报了吗？”吴凡看了看手机上的信息。
　　“我用微博登录的loft，一看ID就知道是我大号，于是后我注册了一个小号，结果……”万煜叹气。他是注册了一个小号，结果这个举报系统竟然要求注册三天后的用户才有举报权限。
　　万煜正想说君子报仇，三天不晚。
　　他突然想起酒在哪里了！

　　“你等等。我家好像有个mini酒窖，我记得挺隐蔽的，应该在——哎哟。”万煜刚想爬起来去拿酒。
　　吴凡力气非常大的把他按在的了沙发上。

　　“我不喝。”
　　四目相对。两个人挨得很近，吴凡的眸子有些红红的。
　　吴凡皱着眉头，不是万煜喜欢的样子。
　　“但是我想喝……”万煜小声的。
　　“……”吴凡叹气。“不早了，早点睡。”
　　万煜看向别处。
　　他在想会不会是自己今晚三分热情七分跳脱演过了？
　　应该不太会，三年前和吴凡在一起的时候自己就是这个模样。

　　吴凡还是那么爱管他。

　　万煜想起分开的这些年，在他们很久没有联系，万煜在家自闭反抗了很久以后，吴凡终于给他打了电话。万煜那时候问他，怎么突然联系我？吴凡那时说：“是你姐姐让我看着你。”
　　那以后，每次吴凡找自己，关心自己，或者被自己问的没法回答的时候，他就会拿着这句话来搪塞。

　　“行，我知道是我姐喊你盯着我。”万煜随便笑笑。挣脱开吴凡的禁锢：“我去洗个澡，你睡客房，我好像没那么疼了。”
　　万煜回了自己房间，又是一通翻箱倒柜，终于发现了当时装在壁橱里的一个隐形mini酒柜。还真有几瓶看着就很贵的酒。万煜开了一瓶伏特加，尝了一口，果然，不是自己喜欢的味道。

　　万煜每天六点半就醒了。这个时间点他应该早就困成狗。但是现在的他出奇的兴奋。
　　因为明天吴凡没有工作。
　　因为明天祝悦出差，祝好在张鬼那儿，没人管他。
　　所以……

　　吴凡会不会留在万豪豪园？
　　明天他要不要做点什么?
　　或者，
　　明天，他要不要演点什么。

　　万煜越想越激动，皱眉仔细思考了一番，看看手机上的日历，再看看面前那个味道像毒药的伏特加。心一横，眼一闭，一口气把小半杯酒干下肚。

　　洗了个热水澡换了睡衣床上一躺。
　　胃里开始翻江倒海。
　　“我去……”万煜骂自己失策，晚上看文太投入没吃晚饭，半夜见到吴凡太兴奋没吃东西，而且那个酒大概真有毒，劲也也太猛了。
　　万煜的胃从一开始的隐隐作痛，变成了不太好忍的疼，最后都哼了出来。
　　困意和醉意袭来，万煜连摸个手机叫个跑腿送药的力气的都没有。

　　半梦半醒间。万煜感觉自己睡着了，又好像没睡。
　　他感觉自己醉了，又好像没醉。
　　好像有人敲过他的房门，又好像没有敲过。
　　万煜哼哼唧唧，迷迷糊糊的让自己睡死过去。

　　天亮了？

　　万煜的被人扶了起来。
　　他靠在一个热热的怀里。
　　“吃药。”
　　有人把他额头上的汗擦去。
　　有人给他嘴里塞了药，让他张嘴喝水。

　　水是温温的甜甜的味道。

　　“吃几口粥再睡。”
　　然后万煜被喂了好几口好吃的。
　　是吴凡味道。他很久很久没有吃到了，但是只有吴凡做的粥是这个味道的。

　　然后万煜清醒了。
　　因为粥太好吃了。
　　不稀不稠，味道刚刚好。
　　万煜一开始提醒自己要装柔弱，慢慢等人一口口的喂，后来实在忍不了了，直接抓过吴凡手上的勺子，自己低着头埋头苦吃。
　　吃完了，舔舔嘴，把碗递给吴凡。

　　吴凡换了一身衣服，头发的松松的，身上是和自己一样的沐浴露的味道。
　　“没吃饱。”万煜眨眨眼。
　　吴凡拿着碗出去。
　　很快，万煜又吃了一碗。
　　爽了。

　　“那个，我以前没疼过，要不你睡我这儿？”万煜打了个响亮的饱嗝，摸摸肚子表示那里很温暖，很满足。“等会儿疼了，你好看着我？”
　　万煜没脸没皮，演戏演全套。

　　窗外，当这座城市天边的启明星慢慢升起。
　　万煜房间的灯终于关上了。
　　暗暗的房间里，万煜听着身边吴凡的呼吸声。
　　一下又一下。

　　他提醒自己等会儿数到50就随便翻个身睡到吴凡那边去。随便抱个胳膊搂个腰，自己睡相一直感天动地，吴凡一直都知道。
　　只是，那碗粥太好吃了，身上太舒服了，万煜没有数几下吴凡的呼吸声，意识就飘了起来。

　　他回到了三年前，姐姐姐夫没有发作前，那个他和吴凡都喜欢着彼此的时候。
　　他们虽然总在不同的剧组，节目里，但是哪怕只有半天的休假，他们都要去找彼此。吃个饭，聊会儿天，一起看部电影，干什么都很开心。
　　只可惜呀，那几个月他们满满当当的行程，身后总是有人催着他们去这里去那里。
　　他们亲过，抱过，说过很多没营养的话。
　　就是没有机会再做点什么。

　　没有机会呀。
　　为什么那时候就没有一点机会呢？

　　万煜在梦里喊住要被带去片场的吴凡。
　　他看到自己在脱衣服。
　　他看在自己也在脱吴凡的衣服。

　　好样的。
　　继续。

　　天蒙蒙亮的时候。吴凡怀里的人突然开始扯自己的睡衣
　　吴凡被扯醒，发现万煜一会儿扒拉自己的睡衣，一会儿在拉他的。

　　胸口的肌肤贴在了一起。
　　凉凉的。
　　万煜的腿蹭在了自己的身上。
　　一下，一下，很快就热了起来。
　　好在，这个人抓了一会儿就不抓了。拳头紧紧的拽着自己胸口的睡衣，热热的鼻息喷在他的身上。
　　暖洋洋的。

　　吴凡低头亲了亲万煜的额发。
　　把万煜搂的更紧了一些。

　　晨光也就在这一瞬间，没有预知，亦无恐慌，肆无忌惮地洒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