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旅回忆录》童梦录

9、鱼精（三）

　　回到别墅，已经是凌晨。本来以为可以直接睡觉的，我确实累的可以倒床就能睡着。可是姥姥说，要开箱子，而且事不宜迟。母亲去给我拿了一杯冰红茶，我一饮而尽，差点又呛到。我们来到姥姥的房间，母亲拿了一个大盆，姥姥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一把钥匙。我这才仔细看了一下这个铁皮箱，有个铜色的钥匙孔。母亲把铁皮箱放到盆里。我心想这是什么奇怪的仪式吗？姥姥打开箱子，顿时涌出一些泥水。我一下子就明白了这不是什么仪式，纯粹是为了接箱子里的泥水。姥姥把箱子里的泥水都倒了出来，我似乎看见有什么东西被一起倒进了盆里。姥姥在泥水里捞出来两条手串。
　　“终于找到了！”姥姥露出欣喜的表情。
　　母亲又端来一盆清水。姥姥把两个手串在清水里洗干净。我看见这两个手串样式相同，应该是一对。其中一个手串在一圈檀木中间串着一颗白色珠子，另一个手串则串着黑色珠子。姥姥拿毛巾把手串擦干。对我说，
　　“梦露，来，把它们带上。”
　　我接过手串，把它们一左一右带在双手手腕。渐渐，两颗珠子似乎散发出光芒和温度。母亲把姥姥房间的灯关掉，我看到手腕的两颗珠子真的在发光。白色珠子散发出月光的辉泽，黑色珠子则发出金色的光芒。我第一次看到这种奇象，惊叹不已。
　　“妈，姥姥，这是什么珠子啊？”
　　“这就是当年你父亲在你满月时带回来的珠子——姊目和寒阳。”姥姥打开灯，缓缓说到。
　　“还真是传说中的神物啊！”我顿时有些兴奋。
　　“没错，这些传说是真的。至少，关于这两颗珠子的部分是真的。”
　　“可是，姥姥，我记得您说过我是女官，是咱们家族最后一个梦旅者，这是怎么回事啊？”
　　“这件事说来话长了……女官的事情是你爷爷发现的。你出生的那一年，我本来是要去新疆的，结果接到你爷爷打来的电话，我只好放弃了去新疆的计划。而电话里你爷爷给我带来了一个令我十分震惊的消息，也正是这个消息，令我打消了去新疆的念头——你的父亲找到了那有两颗珠子的地方。
　　后来你爷爷带着一个本子，来到了咱们家。本子里夹着一张照片，是一张石碑拓片的照片。你爷爷说，这是半年前在南海打捞出来的石碑的拓片。根据他的研究，石碑上的文字记载了一段古老的预言。预言的前半部分，正是那个古代歌谣，就是你梦里听到的那个歌谣。而后半部分则是关于女官下落的说明。碑上说，女官在许多年后会重新回到这片土地，那时姊目和寒阳就会现世，女官会得到姊目和寒阳，但是很快又会失去他们，直到十二年后再次回到当初发现这两颗珠子的地方找回它们，之后，女官会跟莲和鱼相继相遇，相认。”
　　“所以，我两岁时丢了这对珠子，过了十二年以后，就是今天，我在我爸当年发现这对珠子的地方又发现了这两颗珠子？这太不可思议了！难道，这一切都是被什么人安排好的吗？”
　　“也许，真的是命运的安排吧，冥冥之中，一切皆有定数。”
　　“对了，姥姥。我爷爷有没有说那块石碑是什么时候的文物？”
　　“我记得你爷爷说过，这是唐朝的东西。”
　　“唐朝……是武则天那个时候的吗？”
　　“这个你爷爷倒是没说过，你问这有什么关系吗？”
　　“没有，没有，我就是想我会不会是武则天转世什么的。”
　　“你这孩子，脑子里竟是稀奇古怪的东西。”
　　母亲在旁听我说武则天转世的事情一脸好笑的表情说到“武则天转世肯定不会是你，但是看你这贪吃的样子说不定是杨贵妃转世。”
　　“妈……”我一脸无辜，心想我也不是很贪吃，被亲妈说这样，真是内心凄凉。再看姥姥，已经被母亲和我逗得笑到合不拢嘴。
　　海南之行很快就结束了。回家的前一天，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我在一片星海之中，快速俯冲向一颗蔚蓝的星球，我穿过厚厚的云层，眼前出现一片深蓝的海洋，海洋一望无际。我看不到太阳，看不到陆地，我飘浮在海洋上空，抬头能看到云朵和星空。我随着海上的风飘流，很久很久以后，我终于看到一片陆地。在一片高地上，我看到了一座古城。古城很大，很美，古城的街道很宽阔，到处挂着灯笼。街上的人们穿着各式各样的颜色艳丽的服饰，他们舞着，唱着，说着，笑着。我看到一座华丽的宫殿，很美，金碧辉煌，巧夺天工。我被风带走，一路上走过沙漠见过绿洲，又漂洋过海，见到了许多座城，看到了各种各样的人，各式各样的新鲜物件。不过这许多城都没有第一次见到的城的繁华壮丽。我想念那座城，想念那里的歌舞和欢笑。终于，我回来了，我记得这个地方，我记得这里的歌声和笑声，但是这里又跟以前大不相同，人多了，建筑更高了，很多地方我都认不出了。我仍然喜欢这里，喜欢这里的人和土地。又回到这里，我很开心，我很想在这片土地的沙滩上看日出，可是我又怕被风带走，因为，我发现这一路走来，不管到达什么地方，总是黑夜伴随，换句话说，我从来没有见到过太阳！我望向大海，此时，正巧有一只鱼跃出海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