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林若习

5、外面下着雨

　　外面下着雨。虽说是台风来袭，但是天气却丝毫没有让人舒爽的感觉。
　　“天哪！你好像出师不利嘛！以前你怎么没和我提过这个叫彬彬的孩子呢？他不是明摆着吃你豆腐嘛！对了，你们以前到底什么关系啊？他现在什么意思啊？……”燕子显然对这一段发生惊讶不已，爆出了一连串的疑问。
　　我为燕子点了壶柚子茶，这是她养颜的最爱；自己则点了杯清咖，或许是为了应和我此刻苦涩而无措的心情吧。
　　“都那么久了，也没什么好说的，说我有个小弟弟吗？我怎么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挺措手不及的。”我透过落地大玻璃窗看着街上行色匆匆的路人，雨仿佛是他们避之不及的一种降临，然而阻挡与闪躲都无法免受侵袭，赤裸的脚踝、轻薄的衣衫在风雨中性感地张扬，演绎着都市漠然而富有动感的风情。
　　我感觉有些无奈，不知从何说起：“以前我和他关系真的很好，就像姐弟一样，我给他补习，鼓励他走出家庭的阴影，他在外面、在父母面前也一直很坚强，但他却会哭着把所有的委屈与苦闷都告诉我，他很信任我，那段时间也很依赖我，他把我当成了自己最亲的人，我记得他对我说：‘小习姐姐，你是我的天使，和你在一起，我才发现，原来幸福是有温度的’。那句话让我觉得他真的好可怜，我有义务去照顾他、保护他。但后来因为家里的反对，我没办法继续了。那时候和他分开很舍不得，我哭了，他也难过得要死，一直抓着我的手不放……后来，他的父母离婚了，他跟着父亲，但是父亲不管他，把他扔到了乡下的奶奶家。中间他停过一年学，还为自己改了名字，知道他为什么叫薄荷吗？他说，因为那时候我喜欢吃薄荷糖，为了，为了记住我吧……”我好像是说给自己听的，全然没有理会燕子的欲言又止。
　　雨愈下愈大，玻璃窗上朦胧一片，整个街道扭曲在透明的水流中。
　　“……你和他？是姐弟的感情？”
　　“嗯！是啊！那时我还和父母提出要认他做弟弟呢!可惜他们不同意。”我的语气坚定，但听来却有几分牵强。
　　“哦，那你们算不算姐弟恋？”
　　“去！我那时有男朋友的！是我高中里的学长，我还和你说起过的，不记得啦？”我摆出理直气壮的架势，为了证明并没有的发生。
　　“哦，那那个薄荷是不是喜欢你？爱情上的喜欢？”
　　“……我想应该不会吧。”
　　“说得那么没有底气。想想吧，你在他心目中的地位，超过了他的任何一个亲人，他还为你改名哪！还有，六年了是吧，六年的思念之情有如滔滔江水，一发不可收拾，那怪那天那么激动！”燕子又开始罗索了，突然她顿了顿，朝我眨眨眼，“当然，也不排除他是故意揩油哦！哈哈！”燕子咬着杯口，像孩子一样贪婪地吮吸着，时不时偷偷看我的反应，她在调皮地等待我的回答。
　　“我还宁愿如此来！”我木然地脱口而出。薄荷已不是6年前的孩子了，如此过激的举动令我无法有合理的解释，无论是何原因，我都觉得自己有些招架不住。
　　“不过，还有一个可能……”燕子放下了手中的杯子，起身凑近我说，“或许他想以这种亲近的方式来和你搞好关系，他向你表示，他把你当亲姐姐，希望你能照顾他、提拔他哦！”
　　我望着对面半真半假的燕子，哭笑不得。我不停搅拌着咖啡，虽然自己什么也没有往里面添加，但仿佛那深色的螺旋转动得越自如，我的思绪就会越清楚。
　　沉默了一会，我开口道：“不管薄荷居心何在，我都准备以不变应万变了，就算我以前是他的姐姐，现在我就是他的老师、他的辅导员，他已经长大成年了，我不会因为他曾经的种种而给他特殊照顾、也不会轻易再被他打动了。有些事情上，该有点原则，我要开始转变角色了。”
　　我的语气似乎有几分义正词严地斩钉截铁，一下子令平时叽叽喳喳的燕子语塞了半天。“……呵呵，又是一套一套的啊！”她从呆呆的表情里恢复过来，“我发现啊，我随便说说的啊，别不开心啊！”
　　我点头示意。
　　“你嘛，处理感情问题有一个特点，就是当断则断，就像上次和修一样……”她顿了下来，瞅着我的反应。
　　我很镇定，只是心中的黯然弥漫开来。
　　“我们换个话题吧。”我说。
　　我不想继续了，因为感觉无法承担。我知道自己在烦恼失意的时候，特别容易陷入多愁善感的情绪里，此刻的我怕想起、怕回忆，不去思维或许是最为简单的逃避方式，我不需要厘清什么，只消明白自己该怎么做就行了。就像对待修，我什么都没有计较，只是知道自己要和他分手，这或许就是燕子说的当断则断吧。
　　我对着燕子牵动了一下嘴角，无意义的动作，她很默契地作出了回应：“好了啦！既然你都想清楚了，我们就说说其他的事吧。其实，这次你约我出来，我正好有事要跟你说呢。”她恶小恶小的眼睛突然一下子迸发出熠熠金光，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又是什么八卦之事了。
　　“我们的大头学长你还记得吗？”
　　“记得，怎么了？”
　　“过两天就是七夕了，他搞了一个单身派对……”她继续朝我放电。
　　“干吗？这种事别找我啊，要去你自己去！”我就知道没好事！
　　“不要这样嘛！给点面子啦！他十分郑重地委托我邀请你去。因为你在他心目中可是重量级人物啊，他这次千叮咛万关照一定要你捧场！这次，他邀请的都是社会上有头有脸的有为青年，你知道，他现在在猎头公司混得不错，其实，这次他也是借此机会开拓一下商机……”
　　尽管燕子说得天花乱坠，但这种套路就表明另有隐情。“你呢？去不去？”
　　“嘿嘿，我说我有了男朋友，所以，就推掉了。然后，他问起你，我就实话实说了……”
　　该死的燕子，又出卖我！“我反正不去。我又没答应人家！”
　　“你听我说呀，像我们这种充场面的，每人都有出场费的。我本来想去的，但是那天晚上，有人约我了，这次的这个还不错，我想和他发展看看。再说，我本来就欠这个大头一个人情，这次，你去了，就算我还清了呀！另外，这种场面还蛮高档的，要穿礼服的，为了表示我对你的种种感情，我决定带你去选购一套美丽的衣服，我出资50％，怎么样？”她有几分打肿脸充胖子的憨样，“其实，我也是替你考虑，你想，你也老大不小了，你妈不是还指望你在近年内完成终身大事嘛！这次，来派对的男士都是月薪上万，有的还有房有车呢！再说，就算你看不上他们，多认识这些精英对你来说也是不错的人脉啊！对了，要是你能找到个男朋友，那么就不用担心薄荷了，他会知难而退的！”
　　真的很佩服燕子，一会儿像个傻大姐，一会儿又语重心长地像个长者，或许，这就是双子座的性格吧！
　　其实，去不去对我来说也无所谓，虽然还没有经历过这种相亲的场面，但我倒并不反感，毕竟，我还是很喜欢和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
　　“怎么样嘛？”燕子鼓起嘴巴询问。
　　虽然已有几分心动，但我还是表现出犹犹豫豫的样子，因为我心里思忖的条件还没有达到，那就是——
　　“那礼服我出资100％，好了吧？”燕子没好气地说。
　　“哈哈！那我就笑纳了！”虽然平时我不是斤斤计较的人，但是这一次，送上门来的好事为什么不要呢？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