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林若习

40、转机

　　“五一”长假前的最后一次党政会议，宣布并讨论通过了这样几件事：1、组织决定发展薄荷同学入党，而暂缓单茹同学。2、小秦老师正式担任我院的团委书记，而小张老师则被撤去该职务，且在进一步的调查中。3、我被调入校团委，暂时兼任校团委副书记，辅导员工作仍然继续。4、在“五一”长假中落实对部分困难学生的家访工作。
　　虽然在学院里的确发生了一些变化，但只有从梅老师对我突然爆发的热情万丈中才能体会到。
　　其实，我自己也知道，现在由于我只工作了一年不到的时间，到校团委担任重要职务还不是很合适，况且，现在的校团委书记也没有特别明确的提升方向，不过，我作为校方重要的培养对象已是摆明了的事实。
　　可怜的是，陈老处女和小秦老师，本来费尽心机的筹划，还是落在了我的后头，估计小秦老师也是替自己觉得不值，我经常看到她一个人在边上跟自己赌气地撕着抽纸。想想也是，小秦老师本来对于这份工就作完全没有热情，现在连唯一仅存的攀升的动力也因为我的先走一步而显得遥不可及，估计，接下来，倒霉的又是她的那群学生了。
　　李老师还是一如以往地提点我：“小习啊，这次呢，主要是刘老师的意思，其实，从你留校的那天起，刘老师就没有减少过对你的关注。我也知道你做工作时很有怨言，但是呢，这就是社会，教师的团体还只是个小社会，在这个地方，你的一言一行都会被人关注。所以说，你为学生所作的，你曾经的努力都不是白费的，只是在适当的时候才会给你以回报；然而，话也说回来，像小张老师的所作所为也是被人看在眼里的，一旦他做过头了，或者说，一旦有人不想他这么继续下去了，许许多多的旧账也会被一笔一笔翻出来，算到无以复加的地步。所以说，做人也好，尤其是做老师，特别要谨言慎行，知道吧，小林？”
　　李老师的谨言慎行四个字说得特别意味深长，令我有些怯怯地发毛。他是有所指吗？我抬头无辜地看着他，希望他给以明示。
　　“好了，你不用紧张。”李老师开怀大笑起来，“我随便说说而已，你么，有则改之，无责加冕吧！”
　　“嗯，谢谢李老师。”我像个孩子那样如释重负。
　　李老师还没有结束的意思，他又说：“对了，小习啊，既然这次你的工作有所变更，那么你也要为自己的将来考虑一下啊！本来我没想到你那么快就会有这样的机会，所以，我一直是建议你在这里读完研究生就到社会上去闯荡的。而现在，你等于又多了一条选择。你自己考虑考虑吧。”
　　“哦，好的。我知道了，谢谢李老师。”我忽然感到眼前一亮，虽然自己还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也不知道在校团委能够干成啥事，但是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让我隐隐有种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想到以前，因为修的那一次迫害，我简直是感觉到了世界末日，痛苦委屈得不得了，现在想想，当初的发生已经好遥远阿，不过屁大点事，哈哈，或许，这就叫成长，这就叫发展吧。
　　这段时间，自己的心情不错，所以才会那么无所谓地调侃自己吧。而心情不错的原因不仅仅因为演讲的成功和工作的调动，我知道，重要的原因在于薄荷。
　　在我的生命里，到现在为止，只相遇过两次爱情，一次是和高中里的学长，一次是和修。在我看来，这两次的恋爱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顺其自然，水到渠成。没有刻意的回避，没有压力与障碍，只是在两个人彼此心仪了一段时间后，很自然的，我接受了对方的表白。在这个过程中，我似乎很少犹豫，很少有进退两难的境地，因为彼此的分寸都拿捏得很好，我不会被为难，也不会为难对方。所以，我也很理所当然地认为，对我而言，只有这样的状态才是爱情，只有这样的形式才是爱情。
　　于是，当我面对薄荷时，面对他胡搅蛮缠的韧劲时，我只会把他拒之门外，而面对他平日里默默无言的相助时，我只会表现无动于衷。因为，我们从来就不是对等的，所以，我不会在这样一个前提下，来选择和识别爱情。虽然，现在的我已经平复了当日的情绪，但我依然不敢承认自己已经爱上了这个小弟弟，只是，我可以肯定的是，我特别欣赏薄荷的耿直，特别欣喜他摸透我心思的体贴，特别喜欢他宽宽的肩膀和暖暖的怀抱。
　　虽然我知道自己这样是不对的，是在玩火自焚，但是，当那一天，当我和薄荷都不再遮遮掩掩而直言不讳的时候，我却觉得是那么怅然开怀，那么释然轻松，那么幸福甜蜜，而这一切，却是我一而再、再而三忌讳的发生。我忽感到自己的可怕，真的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更不知道该怎么办。
　　当我羞于启齿地将这一切告诉燕子时，她居然哈哈大笑地嘲笑起我来，还大言不惭地说：“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傻瓜，这就叫爱情呀！还装什么纯情，死不承认！”
　　“可是，是怎么回事呢？我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的发生，毕竟我是他的老师啊！”我的问题落入了俗套。
　　“呵呵，是怎么回事我也说不清，这就要问你自己了，要么是日久生情，要么是你被感动了，要么是你本来就喜欢他，要么是你寂寞太长时间比较饥渴，迫不及待想尝尝男人味……”
　　“去，我可不是这样随便的人！”
　　“小习啊，这也不算是随便，在目前都市男女的恋情中，因为这个原因而在一起的人不在少数，这也是我最近研究的课题之一，要不，有空，我替你讲讲课吧。”
　　“好了啦，想想么，也不排除这个可能，那要是真的是这个原因的话，我该怎么办？”
　　“只要不发生关系，就没什么问题。你们不会已经那个了吧？”燕子嬉皮笑脸地做吃惊状。
　　“去！”
　　“好了啦，照我看，你也别纠结在这个问题上想不通了，虽然于情于理都令你很难接受，但是毕竟种种迹象表明，你们两个的确是郎有情、妾有意的。我觉得，现在的关键是你想想怎么处理这段关系吧。”
　　“果然，专家就是不一样。”我忽感燕子又一次为我理清了头绪，“不过，我们都已经互相约定过了，我觉得只要大家达成一致，保持距离就可以了，这样就可以慢慢结束这段不应该的感情了。”
　　燕子惊呼道：“你以为这是政治运动啊，弄得那么教条。知道爱情是什么吗？首先是冲动，要不是冲动，他一开始会那么激动？要不是冲动，你又怎么会动摇？冲动，就是急不可待地做出选择、开始行动，而很少考虑后果，或者明知故犯。”
　　我也知道一切不怎么简单，但现在我却只想把复杂的问题简单化，根据现实情况，我只能选择和薄荷保持距离，维持师生关系，我知道，就算是我真的爱上他了，我们也不能有任何爱情的行为，否则，只会酿成悲剧。
　　燕子继续发表她的理论：“爱情是反复的，是曲折式前进，螺旋式上升的，这就叫一波三折。造成这个情况的，主要是在爱情中的人们，往往对待爱情的态度是反复的。其实，你的这个特点表现得很明显啊，你想，当初我不是告诫过你吗，只要你保持当初的状态，你们就能相安无事，但是这是很难做到的，你们两个是，不管敌动不动，我都动的典型，所以，薄荷在你的反复中有了一点点前进的机会，而你呢，也在薄荷一会蛮横、一会懂事的反复中慢慢地发现他吸引你的地方，一点点妥协。你们两个相互作用后，就推动了事情的发展。”
　　“你在上马哲呢？”我不喜欢燕子再一次拿我当案例分析。
　　“这是我研究的论据之一啊。”燕子据理力争着，“爱情也是唯物的。”
　　“好了，那么在你的理论之下，应该怎么实践呢？”我只想听到最实际、最有用的东西。
　　“从目前的实际出发，你们还是保持距离为妙。”燕子一本正经地回答，却只说出了这几个字。
　　“废话，我也知道。”当我再想从她那里讨教点什么时，却发现她说的话对我而言，对现实而言没有一点帮助，不过纸上谈兵而已。不是燕子帮不到我，而是正如她说的，道理大家都知道，但是事情的发生还是掌控在当事人自己手里的。
　　整理了一下我与燕子的讨论，发现有一点还是值得欣慰的，那就是我已经无所谓自己是怎么喜欢上这个不该喜欢的人的，我已经意识到关键的问题是接下来的我该怎么做。而遗憾的是，具体的方案还没有出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