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林若习

26、花边新闻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可真的是忙得不亦乐乎，冷冷的大冬天，我几乎每天都可以把自己弄得汗流浃背。燕子说这是女人年老体虚的症状，我则在她面前大肆地抱怨小秦老师和陈老处女的一搭一挡。
　　那天好不容易有半天的空余时间，我便跑去燕子宿舍找她诉苦，没想到燕子在听到我的讲述后却有些不屑一顾地扬言：“怎么，你不知道吗？她们就是摆明的一搭一挡！”
　　“什么意思？”我疑惑地问道。
　　“原来你不知道啊！”燕子瞪出她那小眼睛，闪闪发光地开始喇叭，“也难怪，我是听我们的秃头说的，你知道陈老处女为什么至今都不结婚吗？”
　　“不知道。”躺在燕子床上的我也来劲了，慢慢坐起来。
　　“是因为王校长。”
　　“哪个王校长？是你们社科院去年升上去的院长吗？”
　　“对的。他们两个是那种那种关系。”
　　“啊？”我不是一般的震惊，对着坐在身边的燕子脱口而出，“这么说，我叫她陈老处女还便宜她了？”哈哈，看来，我对她的讨厌还不止一点点。
　　“其实从很早就开始了，陈老处女也是傻，王校长是怎么都不会离婚的，他能当校长还不是靠他老婆？”燕子在一边很爽快地说着风凉话，“不过，一看王校长这种满面桃花的人就知道，他对于陈老处女还是有着深深的吸引力的，况且，他刚刚上来，位置还不稳，陈老处女可是他的坚强后盾。”
　　“原来如此啊。”我慢慢消化着燕子抖出的内幕，“原来陈老处女的后台就是王校长啊！上次倒是听李老师说过，他说现在王校长和小张老师的后台有冲突。”
　　“小张老师的后台？这个倒不清楚，难道是张校长？”燕子开始推理起来，“因为王校长上来后，对张校长的威胁最大，咦，他们两个都姓张啊！”
　　我发现燕子渐渐扯远了，马上把她拉回来：“啊呀，你前面不是说陈老处女和小秦老师一搭一挡吗？这是怎么回事？”
　　“哦，对的。”燕子回过神来，“小秦是王校长的女儿呀，这个你也不知道？”
　　“不知道。”我一下子觉得自己好傻啊，怎么连这些事情都不知道，居然自己还在教师的队伍中混，我抓起燕子的胳膊，很严肃地问，“你怎么都知道？”
　　“哦，这件事情，我是大四的时候知道的，那个时候你不是正好和修闹分手吗？可能消息比较闭塞吧。”燕子仰头作回忆状，然后眨巴着眼睛说，“那时不是在确定保研名额嘛，原来王校长是想让他女儿直升的，但是没办法，成绩这关实在过不过去，后来小秦考研也没考上，就想了这个办法让她留在学校里，估计重新考研吧。”
　　“怪不得！”我一下子清醒过来，这么大的消息，我居然一直蒙在鼓里，怪不得没有人对小秦老师提意见呢，但是，“不对呀，小秦老师不姓王啊？”
　　“王校长是招女婿咯！”燕子哈哈大笑起来，转过头告诉我，“他老婆姓秦呀！”
　　天哪！我的惊讶之情溢于言表，为什么我总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呢？为什么我之前没有发现不对劲的地方呢？当初修和尤茜的事情是这样，现在身边的老师又是这样，我难道是如此后知后觉？我不禁闷闷不乐起来，躺下去翻过身。
　　“怎么啦？小习？这种事情别太放在心上。”燕子看我许久都没有发声音了，拍着我安慰道，“其实学校里还有很多这样的事情，你碰到也是没办法的，谁让你没有后台呢？”
　　“不是，这个倒没什么。”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又转向燕子嘀咕着，“只是，只是觉得很胸闷，为什么我总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什么叫最后一个知道的？我也是因为秃头告诉我，我才知道的。一般人是不知道的呀。这又没什么的，不要太在意，而且又不是什么好事。”燕子就像一个上了年纪的妇人在一旁叨叨。
　　“当时修和尤茜的事情我是那么晚才知道，你不知道尤茜当时看着我的表情有多么得意，让我感觉自己有多么可笑；现在，这些老师平时就是和我一间办公室的，我却什么都不知道，还总觉得他们的工作有问题，李老师还提醒过我，可是我就是没想到那么多……”不知道为什么，我开始觉得委屈，仿佛觉得自己又一次被欺骗、被伤害了。
　　“小习啊，你不要这样想，这两件事情是不一样的。修的事情，你知道的很早，当初你告诉我们的时候，没有人知道。学校里的事情，你不是当事者，也不会参与，知道了也未必是好事。”燕子很认真地看着我。
　　“可是……”我还想再说什么，但是燕子刚才的那些话让我难以开口再抱怨或者责备什么，只是若有所思地又背过身去。
　　“对了，小习，我知道我不该问的，但是，”燕子在停顿了很久后，犹豫地说，“当初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才会导致你和修分手的？”
　　“你真的很想知道吗？”我翻身向外，看着燕子。
　　“不是我想知道，而是我希望你能够完完全全地走出来。”燕子把我拖起来，拉着我的手，诚恳地说，“还记不记得那个周末，你跑来和我一起看片子？你知不知道那天你笑得有多灿烂？你说你遇到了薄荷，你说你告诉他了许多大学里的事情，你说这个回忆的过程很美也很幸福，你说你已经完全走出来了。”
　　“嗯。”我当时是这么说的。
　　“小习，不是不去想那些事情就表示你已经走出来了，那天看你那么开心，我就没有多问什么。”燕子理了理我的衣领，感觉就像妈妈一样温暖，“只有你面对了、正视了所有的发生与所有的伤害，并把它们放在一个合适的位置，你才能真正把它们当作过去，否则，它们将永远是你现在的痛，回避不是办法。”
　　“嗯。”我点头。
　　“从当初到现在，我不止一次地问你发生了什么，的确，我是很好奇，也很关心你，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因为当你很平静地告诉我们你和修分手的时候，我就意识到你的内心不会那么平静，你只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而每次，只要触及到修的话题，你不是情绪极端就是避而不谈，我知道，你依然伤得很深。对于修，我所能确定的就是，他很有心机，也很爱你，但是，对你而言，他到底应该摆在哪里？只要在你心里，你能把他安顿好，你能很坦然地面对你们的过去和现在他的一切，那么，你才能真正走出来。”燕子很心疼我，她暖暖地说，“我一直想跟你说这些话，但是总觉得不是时候，而那天，当我再次看到你的笑容的时候，我想，你应该已经迈出了这一步，小习，已经一年多了，你还想折磨自己多久？”
　　“我……”在燕子的话语声中，我早已泪眼朦胧，我像个孩子一样依偎在她身上，痛痛快快地哭出了声音，是啊，一年多了，我都没有如此彻彻底底地发泄过、倾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