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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有关幸村精市的回忆片段 ...

  •   有关幸村精市的回忆片段

      (1)
      三浦真希自制的植物标本集,其厚度已经远远超过了书架上那本数百页的英文词典。
      她国中留了足足三年的短马尾也终于蓄长了,快要及腰。她怀抱着宝贝的植物标本集在东京都的街道行走,恰巧春风拂过时,街上会有男孩子目不转睛地看过来。
      也会有人好奇,这样一个性格开朗,面容姣好的花季少女,为什么会执着于收集那些干枯扁平而毫无生气的植物标本?
      其实,她的手很笨的。
      其实,制作标本的过程很考验她的耐心与细腻的。
      其实,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爱好,里面所包含的,是对一个男孩子仰慕与爱恋的。
      幸村精市,那个连仙人掌都可以养死的男人。

      (2)
      在神奈川出生并长大,真希习惯了每天沿着长长的坡道走去上学。
      她有一个爱笑而博学的父亲,一个温柔而贤惠的母亲,她过得无忧无虑,过得没心没肺。
      直到那一天,她在卧室里听到了门铃声,紧接着客厅有了嘈杂的动静,妈妈唤着自己的名字时,她才跑出了自己的卧室。
      是幸村叔叔和幸村阿姨。
      只是这一次,他们身后跟了个男孩子。
      他站在幸村叔叔和阿姨身后,当时才国中二年级的他,个子却比她高出一头半。
      真希一辈子也忘不了那个场景,他与她隔着一个不长不短的沙发,客厅中央那个模样漂亮的精市在初见的第一秒就侵占了她幼小心灵最柔软的一处。他脸上浮起的那个淡淡的笑,谦和而有礼。他蓝紫色的头发卷曲,将要及肩,恰好露出两只白白的耳朵。他的眉毛秀气却又有型,狭长的眼有着奇异的色彩,像是她在书中看过的一种花卉……
      蓝紫色的鸢尾花。
      12岁的三浦真希那颗小心脏平生头一次跳动得这么有力。
      “快,这是幸村叔叔的儿子,叫精市哥哥。”母亲朝她摆手。
      她低着头,脸上有两团可疑的红晕,“精市哥哥好。”
      “精市可是二年级就成为了立海大的网球部正选呢。”
      “去年就是了。”幸村精市答,毫不收敛他的骄傲。
      “哦,这么厉害。”三浦昌胜拍了拍他的肩。
      母亲赞许地看着所谓’别人家的孩子’,“我家真希除了在泳池里狗刨,什么运动技能都没有呢。”
      幸村夫妇和蔼地笑了。
      幸村精市盯着她的两只眼睛也眯起来了,月牙一样,真好看。
      真希的脸快要烧起来了,羞愤地撅撅嘴,“我的成绩很好哟,上一期是全班前三呢。”
      “傻丫头,这点小成绩还敢拿出来显摆。”父亲昌胜的食指刮刮自家女儿的鼻子,“精市哥哥成绩每年都是年级第一,去年还代表地区参加了全国数学大赛呢。”
      成绩好,体育好,长得还这么好,还让不让别人活了……
      真希被自己父母这几句打岔打得无地自容。
      好好好,别人家的孩子就是好。
      幸村爸爸闻言开口了,“这回我特地带了一个球拍送给小真希,小真希想不想学网球呀?”他弯下腰,递给她一只粉红色的球拍,十分亲切地看着真希。
      她心里不屑,她对网球无感,学那种东西有什么用。
      可妈妈的一句话让她的心理活动瞬间180度大转变。
      “这位漂亮的小哥哥可以教你哟。”
      妈妈的话音还没落,“想。”她万分笃定地说。
      糟了……回答的是不是太迅速,暴露了自己的真实想法呢?
      果然两对家长脸上又露出了意味不明的笑容。
      随后,三浦真希领着比自己高出好多的幸村精市,出了家门,一起去寻找附近可以打球的地方。
      一路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同他寒暄。
      “精市哥哥在哪个学校啊?”她歪头去看高高的少年。
      “立海大。你呢?”
      那时的真希还不知道在网球界,立海大是个如何传奇的存在。
      “我在座间私立国中部,离这里不远的。”她玩弄着手中的球拍,难免觉得有些新奇,“精市哥哥除了打球还有其他爱好吗?”
      “嗯,有啊。”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答道,“对园艺很感兴趣。”
      “哎?这样啊,那下回精市哥哥再来可不要忘记给我带几株漂亮的花哟!”小女孩听到了花朵这种东西忍不住兴奋起来。
      那时的真希也不知道在养植界,幸村精市是个如何传奇的存在。
      “这个有点难办。”精市笑得很无害,“我养的植物都活不过一周。”
      三浦真希觉得被惊雷劈到一般……活不过一周……
      “哈哈哈哈哈哈!”她尴尬地挠挠后脑勺,心想这人真不会聊天,这句话叫她该如何接下去……自己一个人哈哈傻笑了半天,才继续说,“既然这样的话,快死掉的时候拿过来,我来做成标本吧。物尽其用。”
      幸村精市呆住了半秒,还是头一次听到这样的提议,点点头,“就这么说定了。”

      (3)
      三浦真希开始关注起他的动态。
      父亲母亲偶尔在饭桌上聊起冈岛广告社的事,她会假装埋头大吃,实则用心地在听关于幸村叔叔的事。有时还会在父母口中捕捉到关于精市在学校的成绩如何如何优异,在数学夏令营的表现如何如何突出,在地区赛的比分如何如何碾压,听的她都忍不住吃着吃着就笑出声来,好像精市是自己儿子一样让她沾沾自喜得不得了。而每次在学校听到有关立海大的传言,她的耳朵也会不自主的竖起来。比如立海三巨头又在和哪家学校比赛时,把对方用一百种方法花式吊打了。比如幸村又灭了哪个可怜的熊孩子的五感了。比如幸村又换了什么牌子的球拍球鞋了。她听得那么认真,那么开心,生怕漏掉有关精市的任何一条讯息。
      那之后每次幸村家来做客,精市总会履行诺言,带上几株眼看着要蔫巴掉的小花小草,交给真希。真希也不得不为了自己随口说的话而特地上网学习了标本制作的相关知识,去商店买了独特的纸张,花费数个小时只为看喜欢的男孩子养死的植物重新在小白本子里得到’永生’。
      精市每次都会在认真地审视过她的植物标本集后,满意地合上厚厚的册子,像个慈祥的长辈一样伸出手揉揉她的脑袋。她仰头看着俊美的少年,这一刻让她觉得她在标本上所付出的每一分每一秒的用心良苦都是值得的。
      精市每次带来的花草也越发丰富起来,她的植物标本集也由最开始的菜鸟级别逐渐壮大升级,封皮被她用丝带与贴纸装扮起来,甚至还别有一番心思地添加了每种植物的花语在每页的页角处。
      直到国二那一年。
      尽管精市一如既往的亲切,带来的花草一如既往的让她惊喜,可是周末同幸村夫妇来的次数却逐渐变少了……不知是不是学业忙碌,亦或是为大赛做准备的原因。
      而真希的爸爸昌胜在冈岛广告社出众的业绩受到了重视,东京总部决定把他调离到东京都升职为本部长。这原本是好事情。于是家里很快向真希提出了举家搬到东京的意愿,真希要死要活,平生头一次跟父母这样大小声争吵。她当然不敢跟父母说是为了那个男孩子,只好找借口说国中还差一年,现在又是学期之中,要她中途转学那风险也太大了。
      淳子和昌胜只得由着她来。淳子陪同她在神奈川读完国中,但是决绝地提出了高中时必须去随家里去东京就读的要求。
      真希心里不情不愿,可她有什么办法……
      她还没有和那个男孩子相处够。
      初恋还没开始就被标上了有限期。
      况且,她哪里有那个能耐在一年多的时间内让她的爱情开花结果?
      而事实证明就算再给她一辈子的时间留在神奈川,她也不会有那个机会的。

      (4)
      那天幸村妈妈独自来到家里做客,和真希母亲坐在客厅喝茶聊天。
      真希出来同阿姨真纪子打了招呼后,回到房间,但偷偷地把门留了个不大不小的缝隙,刚刚好能听到她们谈话的内容。
      她还在自满于自己的智商时,真纪子娓娓传来的话声就让她整个人都僵住了。
      “在数学夏令营认识了那个女孩后,每个周末都往东京跑呢。”真纪子说,嘬了一口红茶。
      “这个年纪就已经有喜欢的女孩子啦。真好。”妈妈淳子轻笑着,“我家真希到现在都像个假小子一样,对学校的男生都没有什么兴趣呢。”
      对学校的男生没兴趣……还不是因为只对他一个人有兴趣……
      可她现在哪里有时间想这个。她满脑子,满耳朵都是真纪子刚刚说的话……
      夏令营的’那个女孩’。东京的’那个女孩’。
      幸村精市很少再来家做客,是因为每个周末都要去东京的缘故吗?是因为她吗?
      她不敢相信。脑袋里嗡鸣声一时填满了她的意识。
      “不过那个女孩子也真的很优秀,在冰帝读书,听精市说成绩很好,家里是有名的律师世家。”真纪子这样说,可又忍不住轻叹一口气。
      淳子的手握上她的,“那你还在担心什么。两个优秀的年轻人互相欣赏,金童玉女,作为母亲这不是梦寐以求的事吗?”
      ‘金童玉女’。
      这四个字如针尖一般刺在真希心上。
      “嗯,只是那样优秀的女孩,一般人是留不住的。”真纪子说。
      “小姑娘叫什么名字?”
      “凤梨织。”
      三浦真希从此把这个名字牢记在心。

      (5)
      少女的初恋还没发芽就已经被埋没。
      她像是着迷一样在网络上打听着有关凤梨织的一切消息。
      她得知梨织比自己高一届,与精市同岁。
      而作为冰帝国中部插花社团的社长,她的照片自然而然被放在了学校的官方网站上。
      照片中的女孩子真美啊……让三浦真希对她恨之入骨,却又自愧不如。
      凤梨织的温婉脱俗,完全不像是一个国三的学生,尽管稚气未褪,那头瀑布般银白色的直发却让她拥有这个年龄罕见的惊艳。她的眸子也是银色的,清澈而迷人,睫毛长长卷卷,鼻尖小而翘着,嘴巴红红的,唇蜜亮亮的……
      她的追求者一定很多吧。
      没过多久,有关于梨织的一切就都浮出于水面。她的星座,她的生日,她所在的社团,她为谁的照片点过’喜欢’……
      她的弟弟叫凤长太郎,是冰帝网球部一名优秀的二年级正选,长相英俊,也是一头漂亮的银灰色头发,发色要深一些。而凤家如真纪子所说,是律师世家,几位近亲都是国内著名的律师。而她的爸爸更是东京都数一数二的律师,是迹部证券集团的内部法务,法庭内常胜不败的将军一位。三浦真希的眼圈越来越红,鼠标刷地一下点了右上角的红叉叉,关闭了这让她心烦意乱的界面。

      (6)
      接下来的数周就如同世界末日一般。
      她变了一个人似的。那个开朗的少女突然间不吃不喝,翘课逃学,一人在家闷头大睡,起床了就双目无神地盯着电脑屏幕,寻找着有关凤梨织的每一丝音讯。
      年级组的组长向淳子打了电话汇报以后,妈妈向她严厉的问话,想知道她这样做的原因。
      真希却咬着牙一个字也不说。
      接下来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痛骂,以及平生第一次被妈妈扇了个响亮的耳光……
      真希抽泣着返回卧室时,背后传来母亲的声音。
      “无论这样做的原因是什么,请你自行尽快解决,我不容许你这样放纵堕落下去。”她失望地看着真希的背影还有慢慢合上的房门。
      母女的关系因为那个男孩子,还有男孩子喜欢的女孩子,在一夜之间变得不再和睦。
      第二天,母亲又把她召唤来客厅,神情依旧严肃,这一次却不是再责骂她。
      母亲抬头说,“小希,别的事妈妈过往不咎,但是现在你要和妈妈去一趟土谷综合病院。”
      真希狐疑地抬起头,心中突然平添一分担忧,声音瞬间哽咽,“是……是爸爸吗?”
      淳子摇头,“是精市哥哥。”
      真希的眼睛瞪的更大了,“精……精市哥哥怎么了?”
      母亲没有回答她,只是不自然地回避了她的眼神。
      坐在计程车上的真希,觉得世界要坍塌了一样。
      在病房外,幸村夫妇与淳子低声交谈着精市的状况。
      她听到了有关’神经性根炎’的字眼,她还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她还听到了,真纪子忧虑地说,“他谁也不让见,除了网球部的真田家的孩子。我只好给凤家的女孩子打了电话,希望她多少能开导一下。”
      真希心里不是滋味,可她慢慢踱步到了半敞的病房门前,从缝隙中,她看到了凤梨织的身影。
      银发的女孩静坐在病床的一侧,一只手扶在了精市的肩上,侧颜动人,眼中是担忧与怜惜。
      “不要这样任性。大家是担心你的。”她声音又轻又柔,格外动听,与她温婉的气质十分相符。
      “不用你说,我知道。”他声音冷冷的,好像在赌气,又莫名的像是在对喜欢的人撒娇般的放肆。
      真希看不到精市的脸,因为他面朝着窗外,在沉思着什么。曾经健朗的男孩子此时显得那么瘦弱,穿着绿色的病号服,细细的胳膊上是白色胶布,再向上看是高高挂起的吊瓶。
      数个星期不见,再看到他,他竟然变成了这幅模样。
      她觉得鼻子突然一酸,也不知是为得了病的精市而难受,还是为自己来得快去得也快的初恋而悲痛,可眼泪就那样噼里啪啦地掉了下来。
      然后,哭着哭着,就哭出了声音。
      精市和梨织在同一时间回过了头,朝这边看来。
      幸村蓝紫色的眸子中满是诧异,他呆呆看着门外哭的稀里哗啦的女孩,低唤她的名字,“真希。你来了。”
      梨织和精市分别从病床上站起身来。
      识趣的梨织很懂礼貌,她朝真希轻轻点头,“我出去等你们。”
      “不,不必了。”精市的手挡在黎织身前,他对真希说,“陪我去天台透个气。”
      真希抽泣着,点点头。
      梨织贴心地把一件外套递到了精市怀里,“上面风大。”她如是说。
      精市从容接过。
      两人言行之间透露出的默契是真希无比期盼,却从未能得到的一种奢侈。
      精市和真希走出病房时,走廊里的双方父母全全噤声,默默看着精市昂着下巴在前,后面跟着那个抽抽嗒嗒的真希,走向了通往天台的楼梯。
      天台上如梨织所说的,风很大,精市把手中的外套罩在了出门太急,于是穿得单薄的真希肩上。
      “精市哥哥,我不要,你穿吧。”她鼻尖红红的,作势要脱下外套。
      精市抬起手,制止她,眉眼中是强势,不容抗拒的强势。
      “精市哥哥,你到底得的什么病啊……”她说着说着,觉得泪水又要涌出眼眶。
      “先别管我,”他说,语重心长地对她问话,“你最近又是怎么了?”
      真希先是一愣,很快反应过来,他问得是关于自己逃学叛逆的事情……大约透过母亲和阿姨的嘴,就这样传到他耳朵里了。她不由得露出了窘迫难堪的神情。
      他果然就像个大哥哥一样,即便得了再重的病,却还是这样关照着她的日常。
      可她宁可不要他这样……
      她宁可让他对自己发脾气,就像他刚刚对黎织那样冷着脸发脾气,那她才高兴呢……
      可他不会的。那种只有在喜欢的人面前流露出的喜怒哀乐,是只有梨织才配得到的。
      他是在真希面前永远佩戴着邻家哥哥面具的’精市哥哥’。
      他是遥不可及,绝代风华,桀骜不驯的少年。
      他是她三生有幸才得以相识的神之子。
      想到这里,她头一次对面前的男孩子产生了一丝心灰意冷。
      莫名地就平稳下来,不再抽泣,心沉沉的,她只是静静地回答他,“我……不会再那样了。”
      精市看着她,有些哑口无言,小姑娘每天脑袋里在想些什么,他真的也捉摸不透。于是迟疑半晌,伸出了手,细白的手指插入她墨色的发间,揉乱了她的发,“听说你国三毕业要搬去东京了,要好好加油学习啊。”
      还是说教的口气。
      “好的。”她低着头,心里不是滋味……她最不想提的就是搬家的事儿,他却哪壶不开提哪壶。再说,她现在才国二,他这么等不及地就跟她道别是几个意思。
      “我会每个周末去看你的。”他说。
      明明是去看凤梨织吧……
      她更不爽了,嘴巴撅着。
      看她莫名其妙的赌气,他苍白的脸上却浮出了亲切的笑,住了院后第一次在他脸上出现了悲哀愤怒与无奈之外的神情,“植物标本集我也会定期检查的。”他淡淡地说。
      “别,你还是不要再养些花花草草,滥杀无辜了。”她别扭地侧过头,低头看着地面,语气充满与平日不同的倔强,“花草什么的,我会自己采集。”
      你若不喜欢我,还不如趁早撇清关系。
      “嗯,也好。”他坦然应声。
      他养花,她做标本。那可是他们之间唯一所剩的干系了啊。他竟然……竟然都不挽留一下濒临危机的感情,他们唯一的羁绊……他果然对她一点点的在乎都没有。
      “我……我要走了。”她抓抓头发,逃避他的眼神,迫不及待想结束这尴尬的对话。
      他点头,“谢谢你来看我。”
      她最后一次抬起头看了看他消瘦的脸颊,白纸般的脸色,姣好的容颜在这一刻也已经被病态侵蚀得不成样子。她心里酸酸的,却还是强迫自己不要再多说一句,而是迈开步子离开了天台。

      (7)
      她不会再去找精市了……
      她不会再做不切实际的梦了……
      但是那之后她每天都在对神明祈祷,只要精市好好的,她就把他让给凤梨织,心甘情愿,无怨无悔……只要……只要他好好的。
      神明像是听到了她日以继夜的祷告。
      手术十分成功,幸村精市也逐渐好起来了。
      只是由于爸爸的搬迁,幸村家很少再一家三口来热热闹闹地做客了。
      只有真纪子会偶尔会独自一人来与淳子喝茶唠家常,也都是聊聊精市复健的艰难与心酸。
      可真希还是很开心,因为她听到了自己想要听到的,精市完全康复的消息。
      立海大没能夺冠,与第一名失之交臂。
      幸村精市含冤升入了立海大高中部,康复的他定要付出全力,这三年不会再留下遗憾,才算不枉青春。屹立于立海大顶点的幸村精市,要赌上’神之子’的名声,带着网球部夺回不容侵犯的王者地位。
      国三那年,那个叛逆而不成熟的女孩像是一夜间长大了似的。
      真希每天放学后都会找私塾补习功课,成绩原本常年在班级前三,年级前二十左右徘徊,这一年她拼尽全力冲刺,期期考试都夺下了年级第一。她知道凤梨织是插花社的担当,于是真希自己也不服输,学习上用功之外,社团活动也非常踊跃,挑起了料理社以及手工社的大梁,立志要做凤梨织一样的贤惠可人的女子。凤梨织留着一头及臀的瀑布般长发,她也一改曾经的短马尾风格,放下了头发,却发现将将及肩,比起梨织的差远了。于是头发上的功课也不落下,每天用椰子油保养,快毕业时,竟然也突飞猛进地长到了腰间。
      而她报考高中时的意愿呢,也很简单,无论如何也要入读那个学校……
      凤梨织所在的冰帝学园。
      春天时,她和母亲终于动身打包起行李,准备搬迁到东京了。
      幸村精市最终还是在一个明媚的午后来与她告别。
      比起医院天台那次,现在的他显得健康了许多,气色也好得不止一星半点。他穿着高中部的制服,身后挎着大大的网球包,整个人都英姿飒爽,站在阳光下,像是一个不可触及的王子一样,被镀上了一层金边。
      他两只手捧着一个圆滚滚的东西。
      隔着老远,她看不清是什么,走进了才发现,是一个仙人掌……
      一个苟延残喘的仙人掌。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本来想说你快走了,养一株健康的植物送给你,但是,好像又失败了呢。”他虽然话这样说着,脸上却没有一丝惭愧,两只手将奄奄一息的小东西奉上,“喏,这一次,不要把它做成标本了,试试救活它吧。”
      做成标本……全身是刺做成标本,他是想害死她啊……
      这个残忍的男人。
      连仙人掌都可以养死。
      她抿着嘴,心情复杂的接过了仙人掌,护在了怀里,’小家伙,别害怕,以后我会好好待你。’
      “打包得怎么样?”他同她说。
      “都差不多了,应该后天就可以出发了。”
      “嗯。”他简短地回应,一如既往的惜字如金。
      “嗯……”她也实在找不出什么别的话题,只得跟着应声,和初见时一样,他依旧这么不会聊天。
      “想好去哪个学校了吗?”
      “冰帝。”她故作轻松地说,抬起一只眼皮子,果然看到他惊诧的神色,她补上后半句,“已经拿到录取通知书了。”
      “真希很棒啊。”他笑着说,伸出了手,像以前一样揉揉她的头顶,不住地才发现,她的头发都已经长得这么长了……“冰帝也算是立海大强劲的对手,过去帮我打探好口风。”
      “冰帝也是我强劲的对手呢……”她蚊子声一样低低地自言自语。
      “嗯?说什么?”
      “咳咳,我说我会的……”
      “好啊。那,小希,”他嘴角扬起,蓝紫色的眸子闪烁着动人的光泽,“一起加油吧。”

      鸢尾花-悄悄地,思念着你。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有关幸村精市的回忆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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