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找工作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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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猫”从杂草丛生的荒地回到了小广场。
“呃……”袁小风看了看自己衣服上沾的泥土，再看看不远处的公共洗手间，不好意思道，“失陪一下。”
方天晴点点头，拉着丸子在长椅坐下，“我们在这里等你。”
袁小风小跑着走了。
“丸子。”方天晴马上转头问，“你刚才说大黑被妖怪抓走了是什么意思？”
丸子歪头，“就是被妖怪抓走了。”
“为什么抓大黑？”方天晴皱眉。
丸子没说话，用方天晴给的纸巾仔细擦指尖的泥巴。
“算了。”方天晴不知道丸子是答不上来还是不想回答，但越来越晚的天色不容许她深究，直接换了另一个问题，“我们怎么找它？它会不会被妖怪害了？”
“不知道。”丸子小声答，眼睛盯着天空飘浮的云。
方天晴凝视着丸子，眉间蹙得更深。
即使丸子变成了人，她也能看懂丸子的眼神和小动作。曾经，丸子把她刚买的马克杯摔破了，在被训的时候也是这样弱弱地叫唤，不愿意对着她，转着小脑袋盯着房间的别处。
丸子不想搭理她。
一只出门后恨不得黏在她身上的猫娘突然变得冷漠，肯定心里有鬼。
“丸子。”方天晴叹口气，“你没有骗我吧？”
“没有！”丸子急了，“主人刚才也看见了，杂草地有奇怪的烟雾……”
方天晴的确看过丸子指的方向，也的确发现有朦朦胧胧的雾气，可她不认为这样常见的现象能和妖怪扯上什么关系。
眼见着袁小风要从公共洗手间回来了，她抄起手，压低了声音做出恼怒的模样，“说清楚！大黑到底怎么了。”
丸子瞪圆了眼睛，微微抿着唇瓣，缩了缩身子声音发颤，“喵？”
方天晴看着丸子小巧鼻尖和白嫩脸颊上沾染的尘土，对眼前可怜兮兮的小花猫实在发不起火，只想摸摸头问是不是不高兴了肚子饿了给她呼噜呼噜毛。
这招装可怜真是屡试不爽。
方天晴对自己爱心软拿丸子没办法很无奈，对找大黑一点进展也没有更无奈。
“等等……”方天晴突然有个可怕的想法，“丸子，你是不是故意编出什么妖怪来骗我，不让我去找大黑？”
丸子咬咬唇，看着她不言不语的。
看起来很没诚意。
“算了，不把这里找一遍我也不会安心。”方天晴放弃与丸子沟通，起身迎上返回的袁小风，“你找过哪里了？”
“我家那一片找过了，”袁小风指给她看，“篮球场走过一遍，散步的人都说没看见过黑猫，我就没仔细找。”
方天晴思忖片刻，“篮球场有运动设施吧？大黑会不会躲在那里。”
袁小风懵懵懂懂把问题还给她，“会吗？”
“我去篮球场找，”方天晴下了决定，“你往那边走。”
袁小风点点头，要迈出脚步时注意到后方坐立不安的丸子，“你的朋友呢？”
“不理她。”方天晴冷哼一声，“我们先找。”
丸子立刻站了起来，软软唤，“主人~”
“啊？主人？”袁小风听得一脸懵逼。
“我们之间一个开玩笑的称呼。”方天晴敷衍地解释了一句，拍拍袁小风，“快去找啊！再找不到小雨问你要大黑的照片怎么办？”
袁小风意识到了严重性，答应着转身跑掉，慌慌张张差点让腿打结再摔一次。
这不靠谱的……
方天晴叹口气，转头面对另一个不靠谱的，“丸子。”
“喵！”丸子看到她愿意与自己说话，高兴地蹦达起来。
方天晴板脸严肃道，“呆在这里不许乱跑，我去篮球场一趟，二十分钟后回来。”
丸子点头，又乖乖坐回远处，双手搭在膝盖上像是幼儿园的乖宝宝。
“呼。”方天晴松口气，继续找大黑去了。
丸子目送她远去，手掌随着步伐的节奏一下下拍打着。
111下。
噗的一声，人手变成了猫爪，小广场的长椅又空了下来。
——
“编号39721，”狐狸会长摸着大黑的背，慢吞吞地说着，“公猫，3岁，正常。”
旁边飘着的云啪啪打着键盘，往电脑输入这些资料。
叮呤。
门扉打开，坠着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响声，丸子慢条斯理踱着步子走进来。
狐狸会长眼睛一亮，把大黑抱起来，“切到妖怪备案那里去，编号7。”
“7？”丸子嘟囔，“不喜欢这个数字。”
“谁让你是我们发现的第7只妖精呢。”狐狸会长扬起和善的笑容，指导着打字的云雾，“原形猫，性别女，岁数空着，修为等级高，危险系数低。”
丸子听得皱眉，“你在说什么？”
“这是一项测试。”狐狸会长解释着，“你明知道我们可能会把你关起来，还愿意为了主人来这里找大黑，说明你很听主人的话，危险系数低；你在如此短的时间里赶来，用人形走进来，说明修为等级高，至于年龄……女的有保密特权。”
丸子抿唇，“以前……”
“几百年前的事情，早就失效了，以现在为准。”
丸子叹气，“如果我不来呢？”
“抓。”狐狸会长指了指最里头禁闭的房门，“里面的老先生你打过照面了吧，捉你跟玩似的。”
“哦，他还没死啊。”丸子漠然答。
狐狸会长眯眼，“你的测试还没结束哦。”
“唔。”丸子迅速改了口，“老先生长命百岁真是有福气……现在结束了吗？我可以带大黑走了吗？主人没吃晚饭一直在找，对身体不好。”
“慢着！我还没说完。”狐狸挡在她面前。
“你不是说我危险系数低吗？”
狐狸会长眯起眼，“我没说完，最后一项，道德水平……低。”
丸子不乐意了，“为什么？”
“你上次在超市，用妖力变了钞票出来打算骗人。”
“最后没骗啊。”丸子辩解，“而且……我只变了两张，很少的。”
狐狸会长摇头，“我不管，你曾经试图动用妖力影响人类世界，必须罚款。”
“罚款？”丸子眨眨眼，“还你们两百块吗？”
“不，两万。”
“……”丸子皱眉，“太过分了吧。”
“不许借人类的，自己挣钱或拿自己的东西还，”狐狸会长扬了扬手里的符咒，把丸子亮出的爪子逼回去，“你不是有一支古董发簪吗？值不少钱，押来还债，剩余部分我们可以给你折现，你就可以如愿给主人钱了。”
进门到现在一直冷漠脸的丸子终于炸了毛，“不行！”
“那就工作还钱，我们给你一个人类的身份。”狐狸会长依然是公事公办的口吻，丝毫不受丸子的情绪影响，“你想叫什么名字？丸子？”
丸子望了一眼禁闭的房门。
那里散发着危险气息。
“好。”丸子妥协，“叫什么名字都行吗？”
“嗯，跟主人姓也可以哦，方丸子……”狐狸会长念了念，噗的笑出声，“方形的丸子哈哈哈。”
丸子翻了个白眼，“我不要叫这个。”
“那你想叫什么？”狐狸会长拿过纸，从抽屉里翻出了毛笔和砚台，“写下来。”
丸子写了两个字。
“啧。”狐狸会长摸下巴，“以后出去工作，写简体字，学一学硬笔书法……你主人愿意教你的。”
丸子垂眸不语。
狐狸会长摇摇头，不多话把宣纸丢到电脑边，让飘荡的云雾办手续，“你想找什么工作？”
丸子猛地抬起头，“能看见主人的。”
“哦，”狐狸会长把大黑递过来，“我知道了，你回去等安排吧，证件之类的会送货上门的。”
丸子没接。
“嗯？不想走。”
“妖有档案，人有吗？转世投胎查得到吗？”丸子小声问。
“有，在阴曹地府，”狐狸会长端着微笑劝说，“是不是同一个主人很重要吗？合得来就行了。”
丸子抱过大黑，有气无力答，“哦。”
——
袁小风在施工的新楼水泥管里找到了大黑，方天晴听到大黑有活力的叫声，安心挂掉电话，折返小广场找丸子回家。
“你骗我。”她叉腰做泼妇状。
丸子眨眨眼，“没有啊，妖怪把大黑放回来了。”
“……”方天晴揉揉眉心，“算了，回家吃饭睡觉，明天还上班呢。”
丸子屁颠屁颠跟上，“主人，我也去上班好不好？”
“啊？”方天晴顿住脚步。
丸子开心地报告，“抓走大黑的妖怪说给我介绍工作。”
“唉，不知道是你饿晕了还是我饿晕了……别玩了，回家啦。”方天晴抬手挠了挠丸子的头发。
“喵……”
来这里时打车挺奢侈，回去的时候便觉得心疼，方天晴摸了摸兜里被拆的七零八落的一百块，找路边的小店吃牛肉面，给丸子一份牛肉，吃饱喝足后有了些力气，坚强坐公交回家。
公交车上有位置还好，一下了车，丸子马上嚷嚷没吃饱没力气，变回了猫让她抱。
车站离家不远，自己身上也是脏兮兮，方天晴不嫌弃地惯着丸子，抱回去的路上撸一把松软的毛调侃，“想出去上班？走一段路都要我抱着。”
“喵~”丸子蹭着她软软叫唤。
“小懒猫。”方天晴轻捏一下耳朵，借着路灯的光打量，“今天又在泥巴里跑又抓蛇，给你洗个澡才行。”
丸子挣扎了一下，从她怀里跳下去。
噌的变回了人。
幸好现在记得连衣服一起变了。
“好啊。”丸子踮脚蹦达，“主人帮我洗。”
方天晴脸色一变，“我只给猫洗。”
“我是猫啊~”丸子张开手臂又要抱上来。
“不行！”方天晴对人形丸子就没这么多柔情了，“以后自己洗！每天都要洗！”
丸子委屈扁嘴，“我不会……”
方天晴看着又心软了，“很简单的，淋湿之后擦一擦沐浴露……”
“主人洗的时候让我看看行吗？”
“……”方天晴嘴角一抽，“不洗算了，以后不要靠近我。”
“呜~”
方天晴怕自己再心软，果断转身先走一步，丸子叫着“主人~”踩着啪嗒啪嗒的步子跑步跟上来。她们一前一后追着上的楼，一进门，丸子看了一眼方天晴黑锅底似的脸，乖乖拿了新买的毛巾和衣服进浴室，生怕方天晴以后就黑着脸对她。
方天晴帮着打开热水器之后关上门，坐在沙发上伸个懒腰。
五分钟后，丸子穿着她买的粉红色棉质睡裙跑出来，凑近了撒娇，“主人主人，我洗好了~”
方天晴闻了闻她身上的味道，满意：嗯，的确是她买的沐浴洗发二合一的味道。
“乖。”她不吝啬地夸奖，“来，我教你用洗衣机。”
“喵？”
方天晴带着丸子到了阳台，演示了一遍之后问，“记住了吗？”
丸子点头。
“好，我去洗澡。”方天晴按下启动键。
找大黑花了太多力气，她没怎么管就走开了，等洗了澡出来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咦，丸子呢？
方天晴在阳台找到了丸子。
蹲在地上昂着头，眼巴巴看着洗衣机转动满脸兴奋的丸子。
“……”方天晴被萌得扬起嘴角，“丸子啊，不用看着的。”
“好玩。”丸子打了打洗衣机透明的玻璃门。
蓦然想起有人用洗衣机手指被绞断的新闻，方天晴赶紧上前阻止，“这个不能玩哦。”
“喵？”丸子愣愣眨眼，目光从转动的洗衣机上移开，挪到被她紧抓的手上。
方天晴才发现自己攥得太紧了，两只交叠的手一个散着沐浴后的热气，一个有猫咪偏高的体温，叠在一块烫得吓人。
“不许玩哦。”她觉得有些别扭，松开了手。
丸子也把悬在半空的手收了回来，表情呆呆的。
“明天应该是晴天，你按照我今天教你的方法把被单放进去洗。”方天晴交代，“然后晾在这根杆子上，嗯……像上个月你抓破的那张床单一样。”
丸子一下子听明白了，啄米似的点头。
“今晚你继续睡我房间吧。”方天晴打个哈欠。
丸子扁嘴，“一起睡。”
“不要，你爬床底下又躺上去，好脏的。”方天晴摸下巴，“要不还是变回猫睡吧？”
“喵~”丸子揪了揪裙角，“想穿主人买的衣服。”
方天晴很受用这样的嗲声嗲气，摸头哄，“好，原来的床单脏了不能用……我给你垫个小毛毯吧。”
她起身去翻柜子，丸子也跟了上来，瞪圆眼睛看着翻飞的被子，如同看到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方天晴第一次觉得旁边有个傻看着不干事的人挺可爱的。
当然，这种感觉只持续到早上她发现丸子变回了猫并且跑到阳台趴在睡裙上睡觉的时候。
说要穿着睡裙睡觉让她特意换了床单，结果还是跑到地上睡吗？
方天晴看了眼时间，忍着叫醒丸子训斥的冲动，转身赶去上班。
早上比较闲，她记挂在家里的丸子，愣了好一会儿之后咬牙搜索手机网上商城。
得给丸子买一个。
方天晴的手机是几年换一次，对这类产品实在不了解，看得云里雾里正好挨到了午休时间，打算去食堂打饭带回家里吃，顺便看一看丸子怎么样了。
“一两，打包。”
她接过饭盒刷了卡，走到打菜的窗口看今天有什么吃的。
“想吃什么~”一个特别甜的声音问她。
“青椒牛肉。”方天晴没怎么在意地答，把饭盒递过去。
“可是昨天吃过牛肉面啦~”
方天晴这才认出了声音，抬头一看傻了眼。
丸子穿着白色工作服，透明的口罩遮了大半张脸，更显得笑眼弯弯特别好看。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找工作啦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