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过去的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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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是我的主人哦，从几百年前开始。”
阳台门漏进来的风吹得玻璃门发出闷响，丸子的声音软软萌萌，有些被掩住了，方天晴却从未把一句话听得如此清楚，感觉一个字一个字在耳中轰隆隆地炸开一样，震得头发晕，好半天回不过神来。
“你……在说什么？”她终于冷静下来的时候，仍是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傻乎乎重新问了一遍。
“太久了，主人不记得了，”丸子依然很高兴地笑着，“我告诉你啊~”
方天晴木然点了点头。
“是多少前呢，我数数……”丸子掰起手指头。
方天晴正着急，猛地伸手按住丸子的手，“别管多少年前了，直接说怎么回事。”
“噢，”丸子抿唇想了一会儿，缓缓道来，“很久以前，我肚子饿了，跑到一个院子里找吃的时候碰到了主人。主人没有让丫鬟赶我走，还照顾我陪我玩，”
话说到这里就没了下文，丸子定定瞧着她，眸中盛着的笑意要满出来了。
就这些？
方天晴急切追问，“之后呢？”
“之后……”丸子的脸色黯然下来，“我把丹药吃了。”
方天晴没听懂，“什么丹药？”
“我也不知道……”丸子垂眸，揪着指头说，“一颗药而已，为什么不见了就要杀头呢……还有还有，主人什么都没做过，炼药的是凶凶的老头啊！”
方天晴有点明白了，“主人家帮皇帝炼药，因为炼成的丹药被你吃了，被满门抄斩对吧？”
丸子眼睛一亮，“对对对，那些人冲进来的时候说的了斩字……主人你是不是想起来啦？”
一兴奋起来，丸子的眼眸熠熠发光，特别专注地盯人仿若世界上只剩下了她，唇角噙着笑，白嫩的脸颊凹下去一对小小的梨涡，水灵灵特别可爱。
方天晴见了，生怕这样漂亮的笑从丸子的脸上溜走，竟有些不忍心否认。可是，她冷静一想，自己撒谎说想起了又能怎么样呢？她不知道丸子说的事情，迟早会被拆穿。
长痛不如短痛，她暗暗叹口气，狠心摇头，“没有，我不知道这些事情，是从你说的话里面猜出来的。”
丸子果然又垂头丧气了，“主人……”
被沁甜软嗲的声儿唤着，方天晴本能要抬手摸丸子的头安慰，碰着头发丝又犹豫了，觉得自己离丸子所说的事情太远，连安慰都失去了分量。
丸子一直叫她主人，一直希望让她想起来……
“丸子，”方天晴小声问，“你跟我回家，是把我当成了你主人的转世吗？”
“不是当成！”丸子忽的激动起来，用力抓了她的手大声说，“你就是我的主人，唯一的主人！”
丸子当猫之时随手一挠都是钻心疼，现在成了人，一激动控制不住力道，每个指头紧紧攥着方天晴的胳膊，微微尖利的指甲能穿过衣袖在上面克下印似的。
“啊！”方天晴吃痛低呼。
“喵？”丸子立即收了手，泪汪汪说，“主人你疼不疼？我错了……”
方天晴揉着胳膊强笑，“没事。”
丸子咬咬唇，瞥一眼犹在呼气的她，忽的站起来。
“哎？”方天晴愣愣地看着丸子走开了。
到了客厅的墙角，丸子止步，转身，面对白花花的墙壁低下了头作反省状。
跟弄坏她旧手机后的反应一模一样。
在那个时候，方天晴刚把丸子捡回来，不大了解丸子爱玩的性子，把手机随意放在床头柜就去洗澡了。不巧，有个人给她打电话，惹得手机疯狂震动，丸子见到柜子上有个动来动去的方块挺好玩，跳上去一阵拍一阵挠，几番折腾成功地让手机坠落地面。
方天晴出来看到自己的手机屏幕粉碎，壳子裂开，自然是火冒三丈。
她狠狠把丸子骂了一顿，用小雨的惩罚法子往丸子脸上喷水。丸子害怕地得到处跑，路上撞翻若干东西，惹得一室凌乱，转到干干净净没一点东西墙角时却定住了。
一只猫竟然自觉自发地面对墙角，耷拉小脑袋反思，背影毛绒绒圆滚滚的。
方天晴看着莫名消了气，停止惩罚说，“给我呆着。”
丸子当真乖乖呆到了开饭时间。
方天晴纳闷——这只猫会面壁思过呢，还是逃无可逃错把墙角当成安全的地方了呢？
现在一切都有了答案。
丸子会面壁思过，变成了人仍然会在犯错了之后自觉自发去反省，仍然和猫咪时一样招人疼——背影纤细瘦弱，好像能被阳台漏进来的风给刮倒了。
“唉。”方天晴觉得胳膊上微微的清淤没什么大不了了，无奈说，“丸子，你回来吧，我不怪你。”
丸子侧了侧头，转着眼珠子小心翼翼地打量她。
“真的不怪你。”方天晴认真严肃地再说了一遍。
丸子弯起嘴角，啪嗒啪嗒跑回来扑到她怀里。
这个时候的丸子已经不是方天晴单手拎得起来的猫了。
方天晴一个不稳被丸子扑得往后仰，身子陷进柔软的沙发里觉得挺舒服，心情不错地揉乱丸子的头发，“乖。”
“主人~”丸子反而呜咽起来，“你对我真好，从来不怪我。”
……从来？
方天晴听着丸子软甜的小哭音，无奈又好笑——这么小的事情哭什么呢？
等等，丸子或许不是为这件事情哭的……
方天晴脑海中现出丸子不久前说过的话，想明白了，抚着丸子软顺的头发轻声问，“吃掉丹药的事情也不怪你，对吗？”
“嗯。”丸子抬眼望他，满脸泪痕，小巧的鼻尖红红一点，“你让我快走……”
方天晴愣住了。
如果丸子说的是真的话……
那个人被害的满门抄斩也没骂丸子？太善良了吧。
“你跑去哪里了？”方天晴继续问。
丸子抽搭着说，“我……我觉得肚子里热热的，想去找水，跑着跑着到了一口井里。”
“后来呢？”
“我不记得了，”丸子扁嘴，“醒来的时候，井里面没有水了。我去找主人，发现外面变了样，没弄明白就被一个人抓走关在一个小房间里。我想逃，肚子变得像以前一样烫烫的，咬咬牙居然能变成人，很容易地打开了锁。”
方天晴听得入了神，“那个人没有追你吗？”
“有！”丸子皱皱眉，“我太慌，把一个小孩子撞到了，停下来扶的时候觉得完蛋了，没想到那个人转身走了没抓我。”
方天晴若有所思。
“我再走的时候，别人总是看我，好像要抓我的样子……我害怕，变回了原来的样子找地方躲，翻垃圾桶的时候看到了主人。”
之后发生的事情，方天晴不用问也知道。
她受不了小动物可怜兮兮的眼神，把丸子捡回了家。
没有想到背后有这么多故事，方天晴叹口气，有一下没一下抚摸着丸子的头发，“前阵子你不理我，我还以为你讨厌我呢。”
丸子猛地摇头，“不是啊，我想陪主人玩的，可是头晕晕的，肚子热热的好难受……”
原来丸子爱理不理的时候是身体不舒服？
“什么？”方天晴急了，“现在呢？”
丸子乖巧笑着说，“不要紧了，臭狐狸教了我一个办法，不会让肚子烫烫的了。”
方天晴还想再问，目光一转，发现丸子刚才摇头摇得太用力，把两个毛茸茸的猫耳朵晃出来了。
“哎哟，急得耳朵都出来了。”她不由微笑摸了摸。
丸子咬唇分外委屈，“我不会讨厌主人的，我最喜欢主人了。”
“好好好。”前世今生的事情太复杂，方天晴不愿去想也想不明白，索性把注意力放在面前的丸子身上，“以后难受了要告诉我，知道吗？”
“嗯……”丸子抿抿唇，欲言又止。
“怎么了？”
“我难受。”
“啊？”方天晴赶紧从头到脚打量丸子，“哪里？”
丸子捂着心口可怜巴巴说，“这里……我不想跟主管道歉。”
“好吧，不道歉。”气了一晚上，方天晴也冷静下来了——丸子心思单纯，何必那么残忍让她经历职场的无奈与心酸呢？一份工作罢了，不要就不要了。
丸子兴奋地张手要抱抱，“主人最好了！”
方天晴这回长了个心眼，稳稳接着丸子，“没关系的，我们再去找别的工作就好。”
“喵？”丸子直起身，瞪圆了眼睛瞧她，“我不能在上班的时候看见主人了吗！”
方天晴斟酌用词，“这个……”
“不行！”丸子刷的站起来，不断念叨，“不行不行不行！”
方天晴十分清楚丸子特别激动特别着急。
因为……
丸子急得跺脚的同时，尾巴也按捺不住伸出来在摇啊摇。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过去的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