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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风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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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清晨，在克拉思考着要怎么威逼利诱某位医生入伙的时候，天猛然地暗了下来。
那积聚在头顶的乌云无边无垠，好像直接连绵到了世界的尽头。而云与云间发出的瑰丽淡金色彩，让山崎皱起了眉头。她很清楚他看着她的眼神想要说什么：司多明岛临近了。
山崎看了一眼舱内只是有点紧张的红心海贼团船员们，不由暗自觉得情况不妙。这些人显然刚刚进入新世界，他们还不知道眼前要遇见的会是什么恶劣的状况。他拉住从自己身边经过的佩金：“我觉得现在还是大家都不要吃饭的好。等一下就要……”“山崎，过来，我有些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一拍自己下属肩膀，克拉冲佩金淡淡一笑，把人拉走了。
“克拉，前面就是司多明岛了，他们现在竟然还在吃饭，等下一旦进入近海很多人会吐的。而且我看他们还这样下潜着，再往前开就是巨型纺锤鲨的巢穴了，如果不上浮这船一定会被它们掀翻的。还有就是……”
“啊，让他们去好了，你管那么多干什么。”蓝发女子笑嘻嘻地道。
“可是……”
她一手勾住山崎的脖子：“你看，要是他们什么都能应付，何必要我们呢，对不对？”
她的侦查官这才醒悟过来：“哦。”他随即嘿嘿一笑：“那我得吩咐大家离那些船员远一些，待会要谁被吐到真是够糟心的。”
极地号的水手们在无知无觉中继续前行着，他们并不知道前面等待他们的司多明岛，当地人都管它叫“风暴岛”。
舱外电闪雷鸣的天气宣告极地号已进入了夏岛的范围，“风暴岛”这个名字很好的诠释了靠近的水手们将要面对的是什么。遇上暴风雨之后，是随之遇上的成群结队的巨型纺锤鲨，冒着几乎被纺锤鲨掀翻，咬碎桅杆的风险下，极地号上的人们终于醒悟过来，他们是无法下潜规避暴风雨的了。而即使在浅海航行，极地号也不断地被暗潮与狂澜推出水面。
佩金果断做出了决定：“我们上浮！”此刻的舱内已经颠来倒去乱七八糟，所有能固定的都固定了，但是还是有很多东西随着海浪而摇摆甚至被飞甩出去。一时间笔墨翻洒，衣物散乱在地上，翻出置物篮的食物咕噜咕噜滚落在舱内。
在艰难中极地号突破暗潮挣扎着往上浮，终于，随着一声沉重的“砰”！船头先冲出水面，又狠狠地拍下，砸出高达五六米的巨大浪花，令所有舱内的人，连克拉都差点跌倒在地。而涌出水面以后，外面风暴的喧闹就争先恐后地涌了进来，响雷接连不断地炸在所有人耳膜！闪现的雷光更是将窗外可怖的大海映得惨白又雪亮！
水面以上，暴雨更急了许多倍，极地号金属的船身在海面摇来摆去，好像飘在海里的一只零丁浮标，好几次眼看要翻船了都凭借着船上人的共同努力化险为夷。
“这是什么鬼天气啊！真的还是早上吗！”拉娜紧紧抱住身边的金属柱，瞪大了眼睛看向窗外。外面是一片子夜般的黑色背景，唯有头顶的闪电雷鸣为风浪中的小船提示了方向。
“是巨浪，浪啊！赶紧下潜！”夏奇的这一声高喊让所有人的视线聚集到了舱外——那何止是浪啊！简直就是一幢由水浇筑成的墙，它由海面冲高而起，可能高十米，也可能有二十米、三十米，总之在极地号可侦查的范围内，它大的几乎没有边际！
“不可能下潜！”佩金大吼道，“下面都是巨型鲨鱼！这个速度也来不及了！我们只能扛过去！”而拉娜的表情面如死灰，仿佛在说着：我们真的扛得过去吗？
正在这个时候，一道闪电刺破天空将透明的海水照亮，只见宏大的浪里居然还裹挟着一只巨大的怪物，它庞大的脑袋好像一只狮子，鬃毛在水里张开，鳞片好像在水中燃烧的紫炎，闪耀着无比妖冶的光芒。在明灭交接的雷光下，它张开了巨大的血盆大口，那上下颚皆有五排尖锐的牙齿，直延伸到怪物的喉咙里。
“天啊！这是什么怪物！它一口能吞下五个极地号！”布勒抓住自己的帽子，绝望地喊道，“谁……谁来告诉我在做梦！”
这一次就连山崎都陷入了震惊，他呢喃地对自家老大道：“克拉，这下麻烦了！连这家伙也出现了，好像这一次有点超过啊……”
切，怎么最近净是倒霉事！克拉皱起眉头，撩起一缕长发狠狠在手指绕了几圈。
被海浪推到了浪尖上的潜水艇根本无法下潜，海水将它足足拱高了十几米，令舱内所有人都有种失重的感觉，而眼前的浪竟还在拔高，它升起的水壁很快的近了，近了，近了！它仿佛变成了一座透明深蓝的高山向人们压迫过来！“高山”里，狮子般的怪物已经将它巨大的脑袋伸出了巨浪表面——噗哗！——在如此激烈的大浪下，它居然顺着不断拔升的水面跳了起来！目标当然就是迎面而来的极地号！
拉娜尖叫了起来：“我们要被吃掉了啊！”突然一摸黑影从她的身边闪过，正是红心海贼船的船长特拉法尔加·罗。“冷静！我会确保船不失，对准浪头继续开！”他握紧长刀，迅速脱去了上衣向舱外冲去。“船长，我跟你去！”大白熊贝波正要尾随其后，却被人拉住了，回头，蓝发的女子就在他的身后：“待在这里，由我去。让山崎掌舵，否则我们谁都离不开这里！”不等贝波回答，她已随着男人踏上了通往甲板的梯子。
舱顶的门一推开，强劲的风就直接把盖子吹得翻起——乓当！足足一拳厚的舱门好像纸片一样被风吹折了！上到甲板罗才深刻体会到，外面的风暴大的吓人，曾经听人说过新世界航线的恶劣天气足以让伟大航线的前半程成为“乐园”，虽然自己曾经几度历经生死才通过那段叫做“乐园”的航线！
站在甲板，视野猛然开阔，他才明白那个浪潮究竟有多浩大！
海平面上，视力所及的范围内，海浪连成了一片，那简直就是条绵延几海里的“长城”！而舱内看见的怪物根本就不是一条，而是成排成群的顺着海浪向他们扑过来！
“大王狮子鳗就是这个样子！”背后克拉拉的声音响起，“它们经常成群的迁徙，海浪是它们造成的！它们最喜欢这样的暴风天气了！”她可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只想着怎么算计人家，结果居然碰上了最糟糕的状况！
而浪头在推进，推进！那条舱内看见的狮子鳗正对船头，它迫不及待地跳出了水面，打算在所有同伴反应过来以前将一切吞进腹中！
暴雨如泼的淋下，罗举起手里的鬼哭，风雨中他冲她喊道：“你左我右！”“不！它会躲开！”她冲他吼回，“你下我上！你先我后！”话音刚落，一道闪电直劈在他们的头顶，跳起的大王狮子鳗完整的身姿被耀白的雷电照得闪闪发亮，它大得不可思议，紫色的鳞片猛得竖起在身侧，头上的“鬃毛”原来是桅杆般粗硬的刺，它们根根扎开在空中，更让它看上去大了很多倍！一时间随着它泼下的海水将两人兜头淋了一个遍，雨水朦胧中，狮子鳗张开的大口自上而下向他们，不，是极地号整条船吞去！
Room！修罗场！——鬼哭在风中发出了真正类似悲泣的声音，不见天日的天气让野太刀漆黑胜夜，冲出的刀斩直往狮子鳗的下部冲去！所有的刀斩都击打在大王狮子鳗的紫色鳞片上，就听“呯”地一声，半空突然爆开了一蓬紫色的“雨”，巨大如一座小山丘般的狮子鳗尾部竟是被罗生生削去！
随之而来的是一声震耳发聩狮子般的怒吼！
连海水都在不安地颤动！
因为吃痛，空中的怪物突然弯起了身体，一瞬间，在它粗硬密集的刺下露出了柔软的腹部。就是这个时候！克拉左手握住克拉佩里奥，使出了自己所有的力气——燕尾斩！——西洋剑柔软的轨迹在空中划出燕尾状的轨迹，它好似剪刀般的冲狮子鳗的腹部而去！
她竟是将武装色霸气附在剑上凭空斩出！
柔软的西洋剑造成的斩击无疑刚烈无比，继紫色的“水晶雨”之后，天空这一次落下的是名副其实的血雨！她这一击不仅将大王狮子鳗的肚子击穿了，还把里面的内脏都震成了碎片，就见半空中一下子面临死亡的海王类失去了所有攻击力，向下落去！而那只长大的口依然没有改变方向，还是在极地号的顶上落下。
糟糕了！她没想到自己变成女人之后这一斩的攻击力打了折扣，竟是没能把它往后打去！
“Room！移植！”蓝色的空间一瞬间暴涨开，将整艘船都包裹其中。“到这边来！”罗一把将克拉拉搂在怀里，他迅速趴下，将怀里的女子紧紧压在甲板上！
刹那间，整艘极地号与狮子鳗的巨大脑袋转移了位置，只见海王类巨大的头颅落在了海里，溅开声势惊人的浪潮，而此刻，极地号反而是身在了半空，只见它以一种极其可怕的方式，头朝下的往下落去！甲板上，罗快速拉开手里的太刀护绳将自己和女人牢牢绑在栓缆绳的横桩上。
“喂！”克拉拉眼看着兜头迫近的海浪，感觉自己的心已经跳到了嗓子眼，“我们为什么不进船里面啊！”她是能力者啊！那么大的浪打下来，就算会游泳也会死的啊！
风雨中，他冲她大喊：“舱门被风吹坏了！再开一次就无法密闭了！”就算我死在外面也不会拿全船的人性命冒险！他冲怀里的女子冷酷一笑：“极地号是潜水艇不会沉的！跟我赌一把吧，克拉拉！”
赌你个头啊，混……啊！咕噜噜噜……
水浪终于压了上来，可怕的水压一直将极地号压到水面以下十几米。而接着涌起的波澜则更加的可怕！之前被剁成块的大王狮子鳗的血液在海浪冲击下极快的散开。漫天的腥气很快吸引来了其余的大王狮子鳗们，更加糟糕的是，浅海下的巨型纺锤鲨也加入到抢食的队伍里面。一时间整个海面波澜起伏，纷纷抢夺食物的巨型怪物们搅得海面一片浪潮汹涌！很快更多的牺牲者出现了，它们的血液把整片大海都染红了！
极地号在巨型的生物群中夹缝求生存，它卯足了所有的能源靠着海流在狂风、猛兽、巨浪肆虐的大海前行着。它忽而被浪潮冲出水面，又被鱼群带入水下，忽而被某只海王类拍出几十米，又被大风吹后了好几寻！
船舱内早就有人吐到不似人型，唯有驾驶室内，贝波与佩金用尽了所有控制着船，以保持着山崎指点的方向，靠着这位侦查组组长常年的海上经验，他们一次又一次地驾驭着潜水艇死里逃生。
而舱外，两个被绑在甲板上的人则在鬼门关门口玩着“下一秒是生是死猜猜看”的游戏。面对大海，所有的能力者都没有反抗的能力，其中最为糟糕的是在成为能力者以前就是旱鸭子的某位军团长，十几年的海军生涯竟然只是教会了她憋气的时间长一点而已，连她自己都感到汗颜。如果要形容此时此刻她的真实感受的话，四个字足以：生不如死！
接二连三地被冲入水面又被顶上浪尖，直让她脑袋一片混沌，呼吸困难。又一次的冲出水面以后，罗发现她已经双眼紧闭，几近溺水了。“克拉拉，快呼吸，别晕！”他拍着她，摇着她，托住她的脑袋都收效甚微，这女人一点水性都不识，几次三番的折腾，已经要了她半条命了！而此刻极地号被冲高应该积极呼吸，她却只顾着咳嗽，出的气多，进的气少，很快他的船又要落到水面以下了！
砰！蓝色的一片朦胧在眼前，克拉只觉或许死还会比现在轻松一点。
见鬼，又被压入海里了——她快没法呼吸了！
肺部几乎要爆炸，就算能憋再久的气也敌不过长久的缺氧吧，不行，她要放弃了。耳边喧嚣渐渐远去，视线失焦，蓝色，蓝色，上下左右，全世界都是一片蓝色……
死在大海里可真是孤独啊，据说海底冰冷，漆黑，千年都不见光……如果可以的话，她还是希望能和她的母后埋葬在一起。
被她害死的母后……
唇边滑入一丝暖意。
什么柔软的东西贴在了自己的双唇，氧气缓缓地流入，窒息的痛苦得到了缓解，她的脑中渗入了一丝清明。猛然地水流从自己的身上退却，他们又被冲出了水面——“呼吸！”有个声音在她的耳边大喊着，透过吵闹的暴风，穿越轰鸣的雷闪，“用嘴吸气！快！”她张大了口，几近干瘪的肺再度被氧气充盈。被雨水模糊的视野里，罗的身影时隐时现。“快，憋气！”他这么说着，下一秒就俯下身，双唇贴在了她的上面，用实际行动，他为她封住了呼吸！
几次的沉浮让罗终于弄明白了她的症结所在，这个女人因为在水中过于紧张，所以居然掌握不了上浮吸气，下浮呼气的简单道理。无可奈何下，他只能用双唇为她封住自己的嘴，用身体教育她。
上浮，吸，下潜，呼。一次又一次地，他贴住她的唇，在她无法掌握呼吸节奏的时候，在她没法憋住气的时候，在她几近要放弃的时候。
原先身下的女人还有点抗拒，但或许是窒息的感觉好了很多，也或许她强烈的求生欲望让她抛弃了尊严，不知多少次的浮潜后，她便不再抗拒。
汹涌的海浪肆虐在天际，极地号仿若一片无处藏身的落叶，在狂风骤雨中，摇摇欲沉，却依然颠簸前行着。
呼吸，她需要空气，于是，她搂住他，双唇紧贴……
不知过了多久，海面逐渐变得驯服，浪潮变成了波涛，几点金光穿过了原本漆黑的云层，一束一束地落在海面上。历经最后一次沉潜，极地号再一次挣扎着浮出了水面。
筋疲力尽的山崎闭上眼睛，靠上了椅背，他的嘴角流露出了一丝心有余悸的笑意。而佩金则与夏奇激动地抱在了一起，贝波赶紧推开舱门向船员们宣告一切平安……
舱外的甲板上，阳光闪烁在海面上，海水丝绸一般地从他们身上润滑地淌下，流入海里。他想提醒她，他们已经回归了安宁的海面，她无需再这般搂住他，也无需再双唇这么……紧贴着他……唔，或许……
他紧搂住怀里的人，让她轻易舔开自己的唇齿，于是某种细致又柔软的感觉也一并滑入了进来，这感觉是侵略也是温柔，是想要进攻，却也有顺从。双手深入她亮蓝色的发，它们依然像顺滑的绸缎一般从他指缝里穿过。
大战之后，他只想拥尽怀里的温柔，尽情品尝劫后余生的喜悦，发泄之前心中累积的所有紧张与压力。而她也需要他，搂住他的双手没有让人离开的意思，而湿透的蓝色短裙下，妖娆的胴体隐隐浮现，他能从手掌里感受到她细而滑的肌肤。
真是可口……
他捧住她的脸庞，想要再深入一点，却发现她的热情在慢慢褪去，那双漂亮的灰色眸子变得朦胧氤氲，最后轻轻合上。
她累得睡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