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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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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种惊喜叫做你知道它会来但没想到来的会那么快,就像双十一第二天就收到的快递一样。
“小兄弟从哪儿来啊。”白伯乐乐呵呵的吸了一口烟,而他对面风尘仆仆却依然英姿挺拔的小少年恭敬的做了个揖,道:
“在下从邑城来,来寻这只纸鹤的主人。”
纸鹤停在他的肩头,十分的乖巧。
“哦,来寻我家掌门啊。”白伯朝着脚边休息的大白鹅唤了一声:“小白啊,带这位客人去掌门那边吃茶去。”
那大白鹅一身扁毛油光水滑,白白的胸脯挺老高,走起路来一摇一晃,看似木讷却极有灵性。
岑子笙跟在它的身后,目光无意识的扫过山间一景一物,残砖断瓦的庙宇,长满青苔的台阶,以及随处可见的桃树和松鼠。
若是不说谁会知道穷山恶水之中还藏着这样一个世外桃源,就仿佛将外界的一切喧嚣隔绝开来一样,这里安静的让人心旷神怡。
岑家作为入世之派,常年伫立于交通枢纽关键之处,为来来往往的修士普通人提供便利,当今圣上也对他们信赖有加,可谓风光无限。
可是谁也不知道他们爬到这个位置所付出的代价。
【窸窸窣窣】
周边的草丛里钻出几个小脑袋,没等他回头,那些小脑袋又缩了回去,发出咯咯嘻嘻的笑声。
“嘎嘎!”
小白大力的挥了挥翅膀,发出高亢的鸣叫。
【进来吧。】
小径的尽头传来虚无缥缈的一声。
得到了准许,岑子笙不再犹豫,一步一个脚印的踏上了登往巨树的道路。
禁地并不大,只是堪堪将那一棵苍玉灼华树围在里面,走了不多会便看见了树下的一抹绿影。
“你来了。”执花仙人微微的笑着,细碎的光斑散落在他的身上,无端的平增几分凡尘之气。
他走上前,一拱手:
“叨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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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顺其自然的,岑家大少爷就在折叶峰住下了,没有过多的盘问,也没有任何理由,仿佛他本身就应该在这里一样。
“岑哥哥,你不回去你的爹爹娘亲不会担心吗?”香瓜看着和他们一起拨蒜头的新晋小哥哥问道。
“……”岑子笙剥蒜的手不停,看他认真的模样不像是在剥蒜而是在进行日课一样。
“我猜你一定是偷偷跑出来的。”西瓜偷吃了一瓣糖醋泡蒜,吧咂嘴说道:“别不好意思,我惹娘亲生气的时候也总是跑到老师这边来的。”
“啊啊~”黄瓜张着嘴,也想磕一头蒜,可惜塞到嘴里的只有酸溜溜的三叶草。
“剥好了没,兰姨催着要了。”丝瓜捧着小竹筐催促道。
“明明菜刀一拍的事情偏偏要折腾我们。”西瓜不满的嘟嘟囔囔。
而被议论的某人则是毫无形象的躺在竹椅上晒太阳,温停云坐在她的对面,慈祥和蔼的看着一群小萝卜头其乐融融的扒蒜。
什么叫生活这就叫生活。
师太嗑瓜子:“你还真行,这都能被你拐带来。”
温停云磕的声音比她还响:“修真的事能叫拐带吗,明明是人家慧眼识珠愿者上钩。”
师太呸了一声:“得了吧你,真是白长了张仙风道骨的脸。”
温停云很不要脸的把这句话当做赞扬收下了。
呸完,师太又抓起一把瓜子问道:“所以呢,你该怎么解决岑家的人,他们估计不多会就能找上门来。”
温停云像是才想起有这回事一样:“是哦,我还没想好呢。”
师太看他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微妙起来,活脱脱是在看一个智障。
此时此刻温停云充分发挥了他船到桥头自然直的鸵鸟精神,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这个元婴大能的身份还是挺能唬人的。
大不了就跑到丹阳派住几天,一个区区入世之派还能踏平第一大派来要人吗。
其实说道这里有人就会问了,既然世人崇尚修真登仙为什么还会有入世之派这种不尴不尬的中间产物呢。
其实很简单,一心渴望位列仙班的修真之人都是梦想派,而既渴望寿与天齐又想尽享凡尘荣华富贵的现实派就是入世之派的雏形。
他们在拥有了比普通人还要长久的寿命的同时还能和寻常人一般娶妻生子,若是经营得好几世同堂都不是什么稀奇事。
所以有时候也不知道是做个苦修历劫的修士好还是当个安安分分的富贵闲人好。
当然这些入世之派对实力强悍的出世之派还是极为敬畏的,有些家族甚至会专门将膝下资质好的后代引荐给这些门派,如果一人出人头地那么本家也是极为沾光的。
四大家之一的秦家便是一个典型,其长女秦月凝师从丹阳派天玑峰主,冰系单灵根,一手霜华剑法使得出神入化,本人也是冰清玉洁,貌若天仙,无可置疑的担当起了炮王正宫娘娘的位置。
凌家因为当家家主大腿抱得及时,再加上双胞胎妹妹齐齐下嫁炮王男主,联姻地位稳固,自是春风得意。
而连枝同气的顾家和岑家就比较倒霉了,他们原本就与扮猪时的男主无端落下诸多纠葛,等到男主卷土重来大祸临头时也不愿折了脊梁,顾家尤其,顾家七少硬生生是被男主捏碎了伴生灵玉粉身碎骨而死,岑家也受其牵连,当家家主被男主炼制成傀儡尸,神识尽失只听从男主一人命令。
喏,就是现在正在扒蒜的那位。
温停云在塑造岑子笙这个角色的时候并没有想太多,甚至还和谢洵有些撞属性,但总归是不太一样。
比起偶尔圆滑的谢洵,岑子笙显得更不近人情,以至于像极了一架冷冰冰的机器,精密的计算着一切利于本家的事情,直到神识消失的前一秒还在对着列祖列宗忏悔。
于是他向还未完全被家规洗脑的岑大少抛出了橄榄枝,如果他今日无法遵从自己的意愿的话基本也就没有救的必要了。
但反之,他也会助他一臂之力,毕竟是他亲笔作下的孽,如果能有所改善那是最好了。
温停云嗑瓜子的动作一顿,一拍脑瓜暗暗懊恼。
说到底他怎么又给自己揽了个吃力不讨好的差事,是闲得慌还是嫌自己命活的太长。
“嗷……”
玄云抓抓主人的头发丝又抓抓他的衣袖,迟迟未能吸引到他的注意力,正巧外门方向十万火急的飞来一只纸鹤,他一个纵身就将那只纸鹤叼在了嘴里。
咬了咬,呸,不好吃。
“玄云,拿来。”
温停云拍拍躺椅的扶手。
玄云抓着又咬了几口才恋恋不舍的还给了他。
抖开湿漉漉的纸鹤,定睛一瞧,温停云愣住了,再三确定上书无误后,他才讷讷的感叹了一句:
真是离家出走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