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城》露重

2、第二章

　　杨聿中举后，来年过了年便要进京参加春闱，昨个儿刚发榜，杨聿拜谢师门，报告了喜讯，便被同窗们拉去吃酒，大家都兴致高昂，一杯杯白酒下肚，个个喝得酩酊大醉，便宿在外面一宿。第二日清晨，才好不容易脱身回家。
　　母子俩说了会儿话，杨母便引入正题。
　　“聿儿，昨儿你张婶子给你说了门亲事，就是徐家的沅心——你小时候见过的，我想着你也有十三了，现在给你订下门亲事，倒也合适，你看怎么样？”
　　“娘，”杨聿无奈回道“您也说了，我才十三，急什么呢？况且我与沅心虽自幼相识，却是将她看做自己妹子相待，并无其他的想法。您呀，就省点心，享享清福就行，这事儿以后再谈。”
　　杨母见杨聿确实无意谈论婚事，便也作罢，总归还年轻，也不急于这一时。
　　“娘，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去看书了。”
　　“去吧。”杨母点头答应。
　　杨聿刚出了院门，贴身的小厮柳西便凑上前来，谄媚的笑道“公子，有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杨聿问道。
　　柳西贼兮兮的凑上前来“公子，我今天去倚桂楼给您打包醉香鸡的时候，”
　　杨聿白了他一眼“能不能说重点！”
　　柳西委屈的努努嘴“公子，人家这不是要讲了嘛。我今天在倚桂楼听到两个人说起，明年开春封城会到各国公开招收弟子。”
　　“真的！可靠吗？”杨聿简直不敢相信。
　　封城是什么地方？封城是独立于四国之外的一处神秘山谷，正处于大陆中心，四国环绕，其中能人异士云集，皇亲贵族，平民百姓莫不欲把自家子弟送到封城学艺。无奈这封城招收弟子一向不按套路出牌，众人有心无力，纵使你再有钱、有权，摸不到其门路，也是白搭。不知是怎么想的，封城竟打算公开招收弟子，而且消息立刻传遍整个大陆，连东临镇这样的小地方都听到了风声。
　　杨聿毕竟也是热血的少年，能进入封城的话自然是求之不得的好事，当下心里便决定一定要去试试。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便来到年关。大雪纷纷扬扬洒满大地，给人们送去祝福。
　　杨聿与母亲二人也欢欢喜喜吃了一顿年夜饭，两个人的年夜饭确是孤单，不过这些年也这么过来了，杨聿与杨母早就习以为常，可是杨聿想到自己离家学艺的打算，以后许多年可能不能陪母亲吃年夜饭了，母亲一个人在家就更孤单了，不知自己的决定究竟是对是错，顿时有些伤感。
　　知儿莫若母，杨母看出杨聿有心事，便问道：“聿儿，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杨母慈爱的目光让杨聿无处可躲，本来想晚点再和母亲商议的，可母亲既已问到了，索性就和盘托出罢。当下心一横，说出自己的打算：“娘，是这样的，据可靠消息，明年封城欲到各国招收弟子，儿子也想等春闱后去试试，可是想到一入封城的话，许多年都见不到娘了，儿子不忍心将娘一人留在家中，所以难以抉择。”
　　“封城！”杨母有一瞬间的惊愕，但很快面色如常，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我儿，去吧。封城是个好地方哇。”思绪又回到很久以前“去吧，去吧。男儿有志向是好事，多学些本事，去追寻你想要的吧。不用担心娘，娘还不老。娘会在家等我儿学成归来。”
　　杨聿“扑通”跪倒在地上，向杨母磕了三个头，所有的情感都蕴蓄在这三个头中了——母亲，谢谢您这么理解儿子，支持儿子；可是真的很惭愧，不能承欢膝下，孝敬母亲；您放心吧，儿子一定不会辜负您的祈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