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精夫妇诞生记》四单铺

4、第4章

　　唐池虽然是误打误撞撞进了目标人物怀里，但他没敢忘记任务。

　　距离万丰双子星不远处的监控车里，李处下达指令：屏蔽监控。工作人员执行指令，监控器上出现了短暂的雪花……同时，唐池动作极快极隐蔽地把赵风启裤兜里的手机给偷走了。

　　目标物得手后，唐池满脸尴尬蹦跳起来，赵风启倒是面不改色地保持着谦谦君子风度，问他有没有事？

　　唐池慌慌张张地鞠躬说：“我没事我没事，对不起对不起。”

　　芳宁笑嘻嘻地过来解围：“谢谢赵总。幸好有赵总在，不然你刚才还不得把我砸成肉酱。”又给唐池使了个眼色：“你快去换衣服吧。”

　　金主任这时候小跑过来了，他欲言又止想解释，他也不知道为何演唱者会从迟芳宁换成了唐池，他安排人在前面地上抹了油，本来是想让赵风启英雄救美迟芳宁的，谁知会变成这样。

　　赵风启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色让金主任自己体会，金主任可怜巴巴地站在一边，心中瑟瑟发抖。

　　小康也跑过来了，她捡起地上的话筒，把唐池拉走。

　　他们的耳麦里，李处发出了快速执行任务的指令，并让芳宁拖住赵风启。
　　而主持人早已出来化解尴尬，还调笑赵总身手了得，尔后就开始报幕下一个节目。

　　赵风启几次出口想跟芳宁解释：“我刚才是为了救你才……”可惜，场面太尴尬，他终究没有说出口。

　　李娜极力控制着自己，忍着笑意，但依然挡不住满脸堆笑，芳宁趁机建议道：“赵总，我们到那边沙发上坐坐？”

　　金主任忙附和：“对，到那边去坐坐。”
　　赵风启不置可否，却已经抬腿往沙发方向走去。

　　他们几个人绕过小喷泉，坐在角落花丛中的白色沙发上，李怀宋等也过来了。
　　为了缓解刚才的尴尬，李娜带头，先碰杯小酌了一口。

　　李怀宋站在边上，赵风启让他坐，叫了他几次，他才敢在旁边的小方墩上坐下。

　　赵风启问起芳宁合约的事，李怀宋也不知道赵风启是什么用意，忙说：“合约具体细则还没定下来。”

　　“迟小姐是个宝藏，是难得的好戏之人，一定要签下来。我们公司签约最长的是几年？”
　　李怀宋：“九年。”

　　“那就签九年，芳宁，你看怎样？”赵风启说得很真诚，他那双眼就这样盯着芳宁，真诚到让人产生误解，他想潜规则她。实际上，他确实是这么想的。

　　芳宁愣了，签约九年？她只是想走个过场，方便她更顺利地完成任务，她还想着这种大公司，走流程要走很久，说不定流程没走完，她任务已经完成了呢。

　　李娜用手肘碰了下她，芳宁忙说：“好呀，谢谢赵总的美意，细节我跟李总再详谈好了。”

　　李怀宋看出来赵风启的意思，又接收到了金主任抛过来的眼色，态度来了个九十度大转变：“那就后天，下周一迟小姐到公司来谈？就这楼上十一楼我的办公室。”

　　芳宁皮笑肉不笑地说了一声好，又跟李怀宋约定了具体几点到。
　　这时，赵风启摸了摸口袋，回头问助理：“我手机呢？”

　　糟糕，芳宁心中一紧，不知道唐池顺利完成任务没，她低头看了看手表，时间差不多了。如果还没完成，李处一定会给她指令的。

　　果然，耳麦传来李处的声音，刚才破解开机密码浪费了一点时间，让她再拖三分钟。

　　芳宁看金主任和助理刘晓婧低头四周寻找手机，她轻声提醒，会不会掉沙发缝里了，要不把沙发搬开来看看。

　　大家都站了起来，刚好周围没有服务员，金主任李怀宋和刘晓婧只好亲手把沙发一个个搬开。

　　依然不见手机踪影，刘晓婧说是不是丢在刚才聊天的地方了，说着欲跑去寻找。

　　芳宁正想偷偷给刘晓婧来个脚下绊，恰在此时，耳麦传来三个字：可以了。
　　芳宁这才松了一口气。

　　刘晓婧回来的时候，手里已经多了一部手机，她把手机递给赵风启，并解释说，掉在刚才聊天的高脚椅下了。

　　任务完成，芳宁已经没心思再呆下去，她想走了。
　　谁知金主任提议说：“这里有点闷，楼上有影音室，我们不如去唱K吧。”

　　赵风启不置可否，但他没拒绝，就是表示许可，李娜忙说行呀。

　　这可不行，芳宁是目的达到，不想多纠缠，她怕出事，谁知道赵风启对唐池打的什么主意。

　　她忙皱着眉头，抚着肚子，满脸歉意地说：“我也想去，好久没唱K了，今天是状态不好，嗓子不舒服，肚子也不舒服，我们不如改天再约时间如何？”

　　芳宁这表演的太真实，李娜真以为芳宁不舒服，虽然有点可惜，但也没办法，也说那就下次再约，以后一个公司，有的是机会。

　　金主任还想着将功补过：“那我们送迟小姐去医院看看？”

　　“不用了不用了，我回去喝口热汤，睡一觉就好了。”

　　这时候唐池过来了，他不敢看赵风启，忙帮着李娜扶起芳宁要走，金主任还想着把热脸贴到冷屁股上，被赵风启拦了：“那你早点回去休息，需要派车吗？”

　　“谢谢赵总，我车就停在楼下……那我们先走了。赵总，我们下次再约。”

　　芳宁他们正要走，却又被赵风启叫住。
　　“有事情，随时给我电话。”说着，赵风启伸手从助理手上接过名片，递给了唐池，唐池尴尬地接过名片，“嗯”了一声。

　　要知道，赵风启的名片是不会随意给人的。

　　其实赵风启这话是真的对迟芳宁说的，但是在大家眼里，这怎么都像是说给唐池听的，解释不清了。

　　李娜送芳宁到门口，忍不住附耳过来说：“我看赵总，真看上你那助理了，你让小伙子多注意点，少往外散发荷尔蒙。”

　　芳宁苦着脸忍着笑，跟李娜告辞后，直接坐电梯到地下停车场，上了车，才算舒了口气。

　　周星语正抱着电脑跟监控室的同事沟通工作，看他们上车来，马上给了个大拇指，“信号连接上了，成功监控。”

　　芳宁拍了下唐池，鼓励道：“表现不错，前途无量！”

　　本来还一脸颓丧的唐池，听到领导表扬，瞬间回血：“刚才太紧张了，程序安装后，差点忘记隐藏。”

　　“第一次执行任务，会紧张是人之常情。”
　　芳宁取下耳麦和胸针还给周星语，问：“星爷，如果能成功监控货物到港的时间和地址，我们这任务是不是就算完成了？”

　　“是呀。不过李处还是让我们做好两手准备，你还是要继续潜入柠檬娱乐，尽量接近赵风启，以防他通过别的途径传递信息。”

　　芳宁看了眼唐池，忍不住笑了，难道真要让唐池牺牲色相吗？唐池可怜巴巴地在一边也低头陷入了沉思，他再蠢钝傻白甜，也知道今天是怎么回事。

　　芳宁手机响了，是高扬打来的，她不想接，便挂掉了。她最近对高扬这黏人的姿势，有点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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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的阳光，从窗帘缝里偷偷钻了进来，芳宁还窝在被窝里，被空调冷得绻成一团。

　　床头柜上，手机铃声响起，这是外婆的专属铃声，芳宁伸手摸过手机，按下接听，免提。

　　外婆声音响起：“宁宁，你怎么还不起来？”
　　芳宁看了眼墙上的钟，“还不到九点呢，外婆。我今天难得休息。”

　　“快点起来，高扬父母约了两家见面，你别迟到。”

　　什么？芳宁的瞌睡虫，瞬间醒了，她怎么不知道今天两家家长见面？等挂了外婆电话，打开微信，高扬在微信里吧啦吧啦跟她说了一堆，怎么电话又打不通？他父母知道他求婚后，心里着急，约了她外婆吃饭，问她怎么办。

　　他父母怎么会有她外婆电话呢？她想起来了，上次高扬帮她取东西，刚好碰见了外婆，后来外婆就加了他微信，这下好了，她压根还没有结婚的心理准备，她该怎么办呀。

　　外婆也真是，恨不得明天就把她嫁了。
　　芳宁匆匆忙忙换了衣服，化了个淡妆，给高扬打了个电话，各自往容华贵宾楼而去。

　　容华贵宾楼的大堂里，一对衣着光鲜，五十多岁的夫妇，站在迎宾台前互相抱怨着。

　　女的微胖，手里拎着LV的标准款手提包，她轻声道：“让你昨天找人预订包厢，你偏不放在心上，两家见面坐大堂里，丢不丢人？我们男方家的脸面，你还要不要？”

　　她老公也气得不轻：“我昨天忙成那样，你怎么自己不预订？你怨得了人吗你！”

　　旁边还站着个稍微年轻点的，跟那妇人长相相似的女子，劝道：“姐，你也别生气，容华贵宾楼的大堂也不丢人，女方家就一个外婆不是吗？我看对方也不会计较这个的。老太太说不定觉得能来这种地方见面，说出去就很有面子了。”

　　这三个便是高扬的父母和小姨，堂客给他们找了角落里稍微安静的圆桌坐下。高母先拿了菜单跟小姨两个商量着点菜。

　　过了一会儿，他们接到老太太电话，也没到门口接应，芳宁的外婆张书芬便跟着妹妹张庆芬和侄媳妇武燕三个人一起找过来了。

　　高父先非常抱歉地说：“今天这里包厢满了，只好在大堂里委屈委屈。”

　　武燕手里拎着个帆布包，放在一旁空着的椅子上，她今天本来就不满意男方家不到门口接应，态度倨傲不够诚恳，便冷笑着说了句：“大堂这么乱糟糟的，怎么说话呀。”

　　高母一听，心下不乐意了，也不好反驳，只是对张书芬说，外婆，您上座！

　　张书芬今年七十多了，人很硬朗，穿着得体，说话声音洪亮，不像是个不讲理的人。外婆给武燕递了个眼色，让她不要乱说话。

　　高母恭维了一句：“外婆气色真好，哪里看得出来有七十多岁了。”

　　张书芬爽朗笑道：“我每天要去爬山练剑，把身体锻炼好了，小辈才能放心工作，不能拖他们的后腿。大家都坐吧。”

　　服务员来问上什么茶，高父说：“普洱怎样？”大家都没意见。

　　过了会儿，武燕让服务员拿了几支紫山冰泉水来，高母看在眼里，没说话。高扬小姨低头说了句：“她估计不知道这水多少钱一支吧？反正男方买单，她们也是真敢乱来。”

　　高母心里也不爽快，但总不能因为多花了几百元而说什么，免得落人话柄。

　　桌上没人说话，气氛有点僵，高扬小姨便来热场：“外婆家里几口人呀？”

　　张书芬说：“你要说直系的，我就剩下一个儿子，孙辈嘛，也就芳宁一个。”

　　高扬小姨：“芳宁她舅舅没生小孩？”

　　“唉，”张书芬也不避讳，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他这里呀，小的时候摔坏了，他自己都照顾不了自己，还生什么小孩呀。”

　　高扬小姨“哦”了一声，又攀谈了几句，高父高母互相看了一眼，看来这个未来儿媳妇要承担的责任实在有点多呀。

　　张书芬眼神老辣得很，忙解释：“你们放心，我们将来不会给他们小两口增加麻烦的。”

　　高父笑了笑，还是说了句中听的场面话：“哪里哪里，他们要是结婚了，就是一家人，何来麻烦一说。”

　　武燕问：“我听说，高扬是个设计师，不知道高先生家里是做什么的？”

　　高母明显不太想搭理武燕，高父怕氛围太尴尬，便谦虚笑道：“开了个小小的服装公司。”
　　张书芬点头：“做实业的，挺好。”

　　高扬小姨说：“芳宁结婚后，其实也没必要在娱乐圈呆着了，听人说娱乐圈复杂……”

　　张书芬一听这话，心里不舒服，便护短道：“我们家芳宁，很单纯，工作兢兢业业的，从来不参加那些多余的饭局。”

　　高母也笑：“我们的意思都是，他们结婚后，芳宁就在家休息，照顾好高扬的生活，养好身体趁早生个孩子，社会男女分工不同，外面拼搏的事，交给男人就是了。”

　　张书芬听了这话，没有搭茬，武燕最明白老太太的想法，便笑道：“现在时代变了，女人么，孩子可以生，事业也可以有的。我们芳宁喜欢做什么，我们就支持她做什么，她从小就是被我们宠着长大的孩子，她有自己的理想，我们都是支持的。”

　　第一个话题大家就聊不到一块去，高母以为外婆会跟自己想法一样，不免略微失望。很快，武燕发起了第二个话题，婚后小两口住哪里。

　　高母：“我们现在住的房子是个复式房，也买了没多久，把主卧收拾出来作为婚房，外婆觉得如何？”

　　张书芬没想到高家人比她老太太还要守旧，她抿了口杯中的冰泉水，笑道：“我的想法不重要，我们芳宁呀，喜欢有独处的空间，她现在就自己一个人住，我怕她适应不了这种婚后跟公婆同住的生活。最好还是单独给他们安排一套房子……”

　　张书芬话没说完，高母接过话题：“我也是为了方便照顾他们，我们之前已经给高扬买了一套房子，不过还没装修……”

　　“孩子大了，他们懂得自己照顾自己，家里的琐碎活儿请个保姆来做就好了。”武燕说着，又问：“那新买的房子多大？”
　　“九十多平方。”
　　“太小了吧。”

　　高母和高扬小姨相视一笑，这女方家拿高姿态，估计就是为了等会儿要多点彩礼，小姨道：“九十平方，大二居，就在市中心区，价值一千多万，写的是高扬的名字，贷款我姐姐姐夫还，小两口婚后也不会有什么压力。”

　　一直没说话的姨外婆张庆芬说话了：“这样，我们今天呀把话说开去，再不好听的丑话恼话，都今天说完。我们的意思是，婚后小两口不能跟老人住，这是个基本原则，不能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