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之战》顾知远

102、何为法律

　　英国，黑暗之城。

　　“请接收您的幼弟以及附赠品。”——未知号码。

　　奥得罗到达的时候刚好看到蓝光闪现，光芒散去，塞利踉跄地出现，同时出现的还有不知死活的一个黑袍人。

　　光芒散去，奥得罗平静地吩咐人将黑袍人压走。

　　塞利站直身，神情有些复杂地问:“她……在这里？”

　　“走吧。”奥得罗转动手杖，“比起我的圣诞礼物她应该更高兴见到你。”

　　——奥得罗总是对的。

　　这里是黑暗之城。

　　黑暗生物在这里出没，狼人，吸血鬼夜游神……古老的神话传说级那些童年的阴影都在这里存活。

　　这里也盛产天才。

　　其中有一位天才，她被称为“蛛网女神”。

　　赫拉克。

　　她深沉而又忧郁，然而不论是黑暗之城里的那些黑暗生物还是对黑暗之城有所了解的政客，都不得不承认这位才是真真正正的最聪明的人。

　　聪明到非人的地步。

　　一个跨世纪的天才。

　　横空出世，超越一切。

　　这个世界对她来说应该就如同蛛网一般，任由她编织。而她静守在网上，是永不失手永不落空的猎人。

　　唯一一次落空是因为塞利。

　　正如奥得罗所说“感情往往使人失去理智，爱情尤是。”

　　这位黑暗的智慧女神，她爱上了道尔少爷。

　　因此能够与赫拉克达成合解的，世上唯有塞利一人。

　　“你长大的样子可真滑稽。”站在幽暗的监禁室里，穿着白色病服的女孩瞳孔深邃，

　　塞利靠在墙上，手里的提琴垂着。

　　他微微合上眼。

　　“你也……比我想象的更好。”

　　许久，塞利有些费力地开口。

　　向来以毒舌闻名的道尔少爷从来都不是擅长表达自己的人，他的感情永远被自己隐藏起来。正是因为如此哪怕他拥有着温暖的灵魂也只能遭到重重误解。

　　而如今他虽然生疏笨拙，却愿意近乎坦率地表达自己。

　　——他和奥得罗曾经犯下过错误，但幸好这个错误还没有到达无可挽回的地步。

　　塞利其实里的赫拉克。

　　在他年幼的时候，他们曾经是形影不离的伙伴。赫拉克陪伴他，教会他如何从一个人的蛛丝马迹里看出这个人的经历。

　　如果要说为何塞利最后会走上破案之路，最重要的原因绝对是赫拉克。

　　可是最后为何会落到如此地步？

　　因为赫拉克喜欢上了塞利，而塞利却没有对她的感情做出回应。

　　那个时候，太过天真太过骄傲也太过矜持的道尔少爷没有表达同样心情的勇气。而太过偏执因为过人的聪慧所以越发容易走上歧路的赫拉克做出了她一生中唯一的错误推断——

　　塞利不喜欢她。

　　绝望与痛苦令她失去理智，失去理智的黑暗女神展现出她恐怖的破坏力，而心持正义的道尔少爷却无法对她做成的破坏做出原谅。

　　最后一半是因为奥得罗的安排一半是因为赫拉克自愿，这位聪明得可怕的黑暗之城的蛛网女神自愿走进了奥得罗为她修建的特殊监狱里。

　　“play with me”
　　这是赫拉克与塞利的暗语。

　　他们还年少的时候，夜晚一颗石头砸到塞利的窗户上，随后塞利穿着睡衣从房间里爬下来，赫拉克对他说“play with me”。

　　他们曾如此亲密，仿佛世界唯有他们两人。

　　那是曾经的塞利所无法理解的孤独。
　　而如今的塞利却能够尽力地去理解。

　　“终于达成合解了？”
　　手杖敲击地面，奥得罗走了过来。

　　这正是在塞利和黑暗大法师突然出现在谢林福特堡垒时，奥得罗毫不犹豫地直接把人提到了赫拉克面前的原因。

　　——变态人人都爱塞利了解下？

　　“那么……”奥得罗向赫拉克露出了一个奥得罗式的微笑，“接下来，也许该我们谈一谈了？”

　　赫拉克的目光从塞利身上收回来，她冷淡地点了点头。

　　半小时之后。

　　三个智商远超世人的可怕天才第一次一同走出了黑暗之城。

　　飞机已经等候在位。

　　“那个好吃懒做的死胖子又把什么事情交给你了？”塞利双/手/插/在口袋里问赫拉克，他的目光从奥得罗下意识收了收的小腹上一扫而过，“看样子他这个月起码又胖了三磅。”

　　“恰相反，我瘦了。”奥得罗假笑。

　　“是三磅四盎司。”
　　赫拉克精准地报出一个数字。

　　塞利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看来你们是想要一同留在黑暗之城堡垒享受了？”奥得罗举起手杖，笑容亲切地威胁。

　　塞利一耸肩:“恼羞成怒。”
　　赫拉克神情平静:“气急败坏。”

　　安茜:……不行，她不能笑。

　　奥得罗脸上的笑容越发完美:“塞利，飞机落地之后你立刻带着黑暗大法师进入法师界，至于你，赫拉克解决掉那个总是在不合时宜的时候搞出点乱子的塞利头号粉丝以及……”

　　他顿了顿，脸上的笑容缓缓地收敛了起来。

　　“找出Gorgon bless.”
　　奥得罗声音冰冷地念出最后一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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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师塔塔主没有想到自己再次见到赫赫有名的黑暗大法师的时候会是这样的场景。

　　那位手段过人的道尔先生对他说了一句:“如果法师界最大的隐患就是那位所谓的‘连名字也不能提的神秘人’，那么从今天以后这个隐患将不复存在——英联邦有责任处理境内所有不稳定因素，你可以把这当成我们的诚意。”

　　说完，那位安茜小姐便将他们带到这里——

　　隔着特制玻璃，黑暗大法师被已经研发完毕的法师抑制器锁在椅子上，懦弱得就跟曾经被他折磨的普通人一般。

　　法师塔塔主闭了闭眼，复杂地叹了口气。

　　他没有问为什么黑暗大法师会被关在这里，而是提起了另外一个事情——

　　“你们将如何处理被抓的其他黑暗法师？”

　　“至于那一群黑暗法师……”青年脸上露出了一个讥讽的笑容，“看来不论是在哪里警察的作用都只存在于事后——嗯……”

　　青年突然顿了顿。

　　法师塔塔主敏锐地差距到他的神情在一瞬间变得有些不愉快。

　　“好吧。”瘦高的青年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地补充道，“某个国家例外。”

　　他没有说出到底是哪个国家，而是飞快地掠过了这个话题。显然这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件愉快的事情。

　　而一旁的安茜却知道塞利提到的是哪个国家了。

　　她脸上不由得露出了古怪的神情。

　　等到法师塔塔主从被“道尔少爷”支配中解放出来的时候，他已经完全不怀疑自己做出这个决定的正确性了。

　　——虽然，在见到黑暗大法师被关押起来之时，他已经明白法师界被纳入英联邦体系内是必然之势。

　　所谓大势所趋，便是时代之轮缓缓碾过。
　　不为一些人的留恋而停步，也不为一些人的反抗而驻足。

　　法师塔塔主不希望流血会是那些无辜的人。

　　如果一定有些人要流血，那就让那些早就该被送入地狱的家伙来流吧。

　　在离去准备之前，法师塔塔主似无意地问了一句黑暗大法师将会怎么处理。

　　“他将接受司法审判。”安茜回答，“我们已经收集到足够的非法杀人证据，他将面临故意杀人的指控，而且——”

　　安茜露出了与奥得罗相似的笑容:“没有任何逃脱的可能。”

　　“顺带一提。”安茜打开一个文件夹，“同一时间被审判还有另外一批人，他们将面临同一指控——故意杀人。”

　　“法师塔塔主先生，您要知道——”
　　“我们有我们的法律。”
　　安茜如此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