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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二章 ...

  •   第十二章

      萧勤也放下餐具,问她:“怎么了?”

      阮惜棠真是欲哭无泪:“我的嘴唇麻了。”

      她对腰果过敏,厨师大概把它剁碎加在哪道菜里头,她不知道就给吃了。

      由于体质的原因,阮惜棠没少受食物过敏带来的痛苦,最严重的一次差点休克,可把阮家夫妇吓得半死。

      对于这种症状,阮惜棠已经很有经验了,最先起反应的是唇舌,然后会全身发痒,若处在抵抗力不好的时期,还会出现更加严重的后果。

      最近这些年,阮惜棠对饮食都很注意,倒没出什么问题。刚才顾着想事情,倒没仔细品尝那味道,当她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了。

      得知她的情况,萧勤当机立断把她送往医院,前往的路上,他听见她给相熟的医生打电话:“陆伯伯,我又过敏了……没有,我没有嘴馋,也没有乱吃东西……”

      不过短短的十来分钟,密密麻麻的红疹已经爬满皮肤,阮惜棠痒得坐立难安,却又不敢伸手去挠。

      幸好吃的量比较少,看诊后她被告知问题不大,拿完药就可以回去。

      由于实在痒得厉害,她还是没忍住去弄,萧勤看到她的手很快就成片成片地发红,连忙摁住她的手:“别挠了。”

      阮惜棠很委屈:“很痒,真的很痒……”

      萧勤牢牢牵着她的手:“忍忍吧。”

      他的手劲很大,阮惜棠挣不开,最后像个闹别扭的小女孩,一直被他牵到停车场。

      她上了车就开始睡,隐约听见有人说话,才费劲睁开眼睛。

      萧勤正等红绿灯,想到她那公寓一片狼籍,他就问:“到我那边去?”

      阮惜棠迷迷糊糊地说:“我要回家……”

      萧勤顿了顿:“现在?”

      思绪慢慢回笼,阮惜棠看看坐在旁边的萧勤,又看看一身狼狈的自己,最终决定:“还是不回了。”

      看她一副不在状态的样子,萧勤懒得再问她,径直把人接到自己的住所。

      这晚他俩都没有睡好,阮惜棠怎么躺怎么难受,稍稍浅睡很快又惊醒。萧勤自然跟她一样没法睡,她怕他迟早会发火,于是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

      结果还没下床就被拉了回来,萧勤似乎很清醒,声音里头没有半点睡意:“去哪里?”

      “我……我还是去客房睡。”脸颊和颈侧又痒得厉害,阮惜棠下意识去抓。

      萧勤眼疾手快扣住她的手腕,她没稳住身体,整个人随着那股力量撞入他怀里。

      她挣扎着爬起来,萧勤的手臂却环在她腰间,并将下巴抵在她头顶:“别闹,赶紧睡。”

      阮惜棠说:“这样我们两个都睡不了。”

      萧勤不以为然:“怎么睡不了?闭上眼睛。”

      “哦。”阮惜棠只好听话地闭上眼睛。

      两人静静地躺着,怀里的人一直没动,萧勤却知道她没睡。

      最终阮惜棠还是没忍下去,刚有点动静,他的声音就从头顶传来:“还是睡不着?”

      阮惜棠蹭了蹭枕头,轻轻地“嗯”了一声。

      片刻以后,萧勤开口:“上一次过敏,你是怎么睡的?”

      回想了好一阵子,阮惜棠才回答:“好像是跟爸爸下棋,下得很累,然后就睡着了。”

      萧勤伸手开了床头灯:“那就下棋吧。”

      其实阮惜棠不太喜欢下棋。她心思浅,性子急,即使不是跟高手过招,也没有几分胜算。若不想输得太难看,她必须全神贯注布阵,连半步棋都不能松懈。也许就是清楚这点,所以她父亲才会通过下棋分散她的注意力。

      萧勤恰好有一副玉石围棋,貌似是一个文化活动开幕式的赠礼,他拿回来就放在柜里没碰过。

      太久没下,萧勤对这玩意儿已经没有多少感觉了,刚摆好棋盘,坐在对面那小姑娘就用沉乌乌的大眼睛看着自己:“你能不能让让我?”

      怕他不答应,她还强调:“爸爸会让我的!”

      “让多少?”萧勤问她。

      “三十六子!”阮惜棠回答。

      萧勤一听就笑了:“那你岂不是稳赢不输吗?”

      阮惜棠不太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头顶:“不可以吗?”

      萧勤做了个让她自便的手势,她立即兴高采烈地往棋盘上摆黑子,而且真摆够三十六子,不多不少。

      对于输赢,萧勤并不看重,他下得很随便,几乎都是凭着直觉去走的。

      原以为阮惜棠真的稳赢不输,结果她的棋艺竟比初学者还不如,看着她那一步比一步臭的棋,萧勤差点没憋住笑。

      萧勤很快占据上风,阮惜棠举棋不定,好不容易摆上了棋盘,她又觉得不对劲,于是悄悄把棋子收回。

      余光撇到萧勤正支着下巴看着自己的小动作,她尴尬地咧开嘴角,狡辩起来却是理直气壮的:“我爸爸也允许我悔棋的!”

      萧勤点了点头,一副你高兴就好的样子。

      可惜让子和悔棋都未能让阮惜棠赢下这盘棋,眼看就要分出胜负,阮惜棠突然把棋子往棋盒一丢,用手捂住嘴巴打着哈欠:“好困啊,要不我们明天再下吧!”

      萧勤忍俊不住,望着那丫头三步并作两步奔到床上,他终于知道她是怎么下棋下得很累,然后就睡着了的。

      由于没有被人骚扰,阮惜棠一觉睡到将近中午。醒过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正像八爪鱼似的攀附在萧勤身上,她的腿还很不客气地横了过去。

      被自己这放肆的举动惊到了,正想着悄咪咪地躺回原处、假装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萧勤的声音倏地撞进耳中:“醒了?”

      小心翼翼将腿放下的同时,阮惜棠抬头望向他:“几点了?”

      “十一点。”他回答。

      阮惜棠眨着眼睛:“你怎么还在这里,不用上班吗?”

      萧勤懒洋洋地回应:“不是你说的吗?我这个样子,被人看到不太好,既然这样,干脆就翘班吧。”

      他的脑袋枕在自己的手臂上,看上来没有半点攻击性,阮惜棠一时忘形,竟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嘴角:“还好吧,也没有很丑。”

      萧勤睨了她一眼:“你看起来不怎么好。”

      阮惜棠听后愣了半秒,似是想起了什么,她马上起床,直直朝着浴室奔去。

      期间萧勤接到黄助理的来电,这通话持续了二十分钟,待他挂了线,浴室的门依旧紧紧关着。

      细听了一阵子,萧勤也没有听到里头传出水声或其他动静,想到阮惜棠昨晚那孱弱模样,他便快步走过去敲门:“阮惜棠?”

      一连敲了几次,她才低低地给予回应。

      萧勤暗暗松了口气,随后又继续敲门:“你在里面做什么?开门!”

      这次她没有出声,等了片刻,他用毫无波澜的口吻说道:“是不是想让我撞门?”

      她还是不出来,萧勤试着转动门锁,不料她真没上锁,浴室的门一下子被打开了。

      浴室里灯火通明,阮惜棠抱着膝坐在马桶盖上,脑袋深深地埋在自己腿上,肩头时不时轻抖着。

      萧勤走过去,唤她的名字她不应,他便强迫她抬起头来。

      只见她满脸泪痕,那眼睛红得像兔子一样,加上那仍未消退的红疹,那样子真是要多惨有多惨。

      见惯大场面的萧勤在这瞬间竟然茫然的,看着她无声啜泣,他有点不知所措,呆滞了很久才说:“你哭什么?”

      听到那“哭”字,阮惜棠的眼泪掉得更欢快,萧勤单膝蹲在她跟前,他的手动了动,最终还是落在她的背:“不哭。”

      想到自己的丑态正毫无保留地展露在他眼前,阮惜棠终于呜呜地哭出声来,她躲开萧勤的手,试图再度把自己的脸藏起来。

      萧勤偏不让她躲,他捧着她的脸:“看都看过了,不就是那个样吗?”

      阮惜棠只觉得以后都没法面对他了,眼中满满都是绝望:“我好丑啊……没有人会喜欢我了……”

      看她哭了半晌,萧勤突然说:“你不丑。”

      阮惜棠像被摁下了暂停键,睁着朦胧的泪眼看着他,可能是哭糊涂了,她竟问:“那你喜欢我吗?”

      萧勤将手收回,在她以为他不作理会时,浴室里回荡着他那轻描淡写的两个字:“喜欢。”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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