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凉昭雪》田园先生

11、才子配佳人

　　刚下了桥，就有一坐轿静默庄重地等着白昭雪，前面的轿夫见白昭雪过来了，便恭敬地鞠躬，“小姐，请上轿！”
　　白昭雪停下，眼神带着疑问，回头寻求华容长的意见，华容长淡然一笑点头表示同意。
　　白昭雪便向轿子走去，轿前两位男仆压下了轿，一人为白昭雪拿来上轿梯，一人为白昭雪抚去轿前的丝绸遮帘。
　　白昭雪踩着上轿梯一步一步上了轿子，稳稳地坐在了一侧，看来华容长也会进来，果然，不一会他便也坐了进来。
　　轿子起步，前面两位开路男仆，若木跟在轿旁，后跟两位女仆，又跟四位男仆，浩浩汤汤，向山外走去。
　　“呼，呼……”一声声沉闷的呼吸声从迷屏中传来，蒙面人艰难的喘息着，摊在地上，倚着屏风，右手紧紧地握着流着血的手臂，头昏昏沉沉的，原本明亮有神的眼睛竟变得暗淡无光。
　　当时，他看见门缝就躲了进来，接着就听到了华容长与白昭雪的对话，
　　白昭雪刚一开口时，他便忽然一惊，心里疑惑，她怎么会和他有联系呢？
　　得知他们一会就去赏灯，他就继续躲在了迷屏里，没再出来。
　　现在，这里应该没人了，他可以离开了，只是，迷香毒性太大，虽然他蒙着面，但是还是吸进了许多，现在，他只能先去找她了。
　　想到这，他的脑海里慢慢浮现一个女人的模样，一身红衣，妖娆冷艳，眼神冷漠，像是看穿了尘世情理，站在悬崖，俯瞰万物。衣祙飘飘，身姿高挑，透漏着超凡脱俗的气息，像不食人间烟火的神，让人捉摸不透，不敢轻易靠近。
　　轿子出了山，来到市井，顿时热闹非凡，几乎所有的人都拿着一盏花灯，一起说说笑笑，几个小店铺也挂了几盏花灯，上面写着灯谜，引得路人都来试试文彩。
　　雅水阁是帝城里著名的阁楼，玩乐之地，却不沾烟酒之气，才子佳人，群英荟萃，品茶作诗。
　　阁楼中间一偌大花园，周围是三层楼，走廊上可饮茶，屋内可摆宴。
　　时间不早了，楼里坐满了人，达官显贵，华衣美玉，简直是美不胜收。
　　“公子，小姐，雅水阁到了。”
　　男仆说完，停了一下，便伸手拉开了遮帘，华容长率先出来，引得路人有些骚动，华容长站定，伸手去接白昭雪，白昭雪抿了抿嘴唇，便将纤手放入了他的大掌中，小心翼翼地下了轿，刚站稳就听得人群沸腾了起来。
　　白昭雪微微低头，轻提裙摆，白衣飘飘，神情悠然，随华容长进了楼，只听四面八方传来阵阵唏嘘声。
　　“真是好一对人儿，少年眉眼如画，器亦轩昂，少女眼眸纯澈，身姿绰约，面纱之下定有倾城之貌。”一男子手摇折扇，啧啧称赞。
　　“正所谓，才子配佳人，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样的伴侣。”同伴也迎合着，发自内心赞美着这对人儿。
　　白昭雪任由华容长扶着手，一节一节地走在室内露天木梯上，整栋楼都可以看到木梯上的人。
　　白昭雪静静地听着四周传过来的话，好像都是男的在讨论，这男尊女卑的社会，容长哥哥长得那么出众，却没有一个女人敢大声讨论，要是在现代，哪儿还能听到男人的声音？

　　“这妹妹长得应该不错，有机会见见她。”三楼走廊上一十八岁少年坐在茶几，端起一盏茶，细细地品着。
　　“哥，这姐姐我要了，不许你抢！”茶几对面一位美少年打趣到，这孩子应该十一二，却也一直盯着白昭雪望。
　　“翊儿表弟，你才多大啊？”少年摇头，感叹孩子不知人间烟火的天真。
　　“大不了，我让爹爹去她府上提亲，省得这漂亮姐姐让人抢了去。”翊儿一脸认真的模样，却不小心，让人想起了昭雪小时候的“未雨绸缪”。
　　可他的表哥只觉得无趣，便不再回他。
　　白昭雪随华容长上了三楼，到了预订的房间外，但白昭雪这样子，实在不好在茶几上用宴，于是华容长吩咐男仆打开门，进了房间，又让几个仆人去后厨看着，免得饭菜被动了手脚。
　　若木和两个婢女将门关了，守在门外。
　　白昭雪进了屋就摊坐在凳子上，还呼了一口气，“走这一路，真跟明星见粉丝似的，什么掉价的动作都不能有，快拿捏死我了。”
　　“什么？”华容长一愣，没听懂白昭雪在说什么。
　　“奥，”白昭雪又想起来，这是西雅，赶忙解释，“没事，就是这一路端着架子，很难受。”
　　华容长一听，笑着坐到她对面，“为兄倒觉得雪儿很自然啊，自带仙气，这是一般人想学却学不来的。”
　　“是吗？”白昭雪不好意思地挠头一笑，其实她的很多同学都说她是大家闺秀，想来也不是凭空捏造的。
　　“当然。”华容长眉眼生笑，忽然又想起什么，起身来到白昭雪身边，“马上要用膳了，为兄先把面纱给你摘下来。”
　　“好。”白昭雪转身，眼睛望着前下方，感觉到他又在给自己摘面纱，不由得红了脸颊，心中有些幸福感，但总是没有那种传说中的心动，她笃定，他就是哥哥，是她可以依赖可以信任的人。
　　能来这里，已是幸运，她不再渴求得到心爱的人，只希望风轻云淡。
　　“怎么了？”华容长感觉到她的呆滞，不禁问到。
　　“没事，只是觉得有容长哥哥这样爱护，真是上世积福了。”
　　他放下面纱，绽开笑颜，“有你在我身边，便是为兄的幸运，给你的爱护是应该的。”
　　白昭雪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正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门外忽然传来一声，“公子，小姐，膳已备好，何时开宴？”
　　“送来即可。”华容长朗声回到。
　　若木打开门，一行人托着木盘便陆陆续续进了屋。
　　十五样菜，立刻摆满了圆桌，外加一道血色汤圆，血色实为玫瑰红，小巧的青玉金镶瓷碗里几颗汤圆静静地躺着，两三片血红色玫瑰花瓣飘在上面，别有一番风味。
　　上菜的几个年轻小伙，走之前也不忘多看几眼白昭雪，不顾主客，贸然抬头望了望恬静地坐在那里，美丽如玉的白昭雪，接着冒冒失失离去，成群结队的切切私语。
　　“有福气了，来了个天仙妹妹。”一男仆挑眉一笑，感叹自己的福气。
　　“围着面纱时就觉得是个美人。”
　　“妙不可言啊。”
　　几人往前簇拥走着，正谈到兴奋处，忽然见眼前一位白衣少年“亭亭玉立”，少年双手背在身后，剑眉星目，唇红齿皓，清秀的容貌透着点儿稚嫩，腰间系青带，别青玉，年龄不大，气质却与生俱来。他就是刚刚的翊儿。
　　“里面那个姐姐长得漂亮吗？”少年清脆如玉笛般的声音回荡在走廊，让人听得有些迷离。
　　连眼前这几个男人也愣在了原地，一时没缓过来神儿。
　　翊儿以为他们不会轻易告诉自己一个小孩子这样“天大的秘密”，所以，一手豪气的将腰间青玉扯了下来，抬起下巴，金缨摇晃，摇到了几个男人眼里。
　　他们恍然明白，一手夺过玉，“漂亮，漂亮，世间难见的美人。”
　　几人说完，就匆匆抛开翊儿离开了。
　　少年隐隐一笑，立刻小孩子附身，好吧，人家本来就是小孩子，他右手大拇指调皮的蹭过鼻头，“姐姐，你是我的！”
　　屋里，白昭雪正准备吃饭，可忽然鼻头一痒，想打喷嚏，可此情此景，着实不适合，于是，她立刻用手揉了揉，缓了过来。
　　她才不会知道，有个调皮的小少年在宣布他的所有权。
　　“多吃点。”华容长为她夹菜，带着他在白昭雪面前惯有的微笑，“今年你十五岁，这是十五道菜，以后每年为兄都会给你加一道菜，一直到你一百岁。”
　　“不用了吧，容长哥哥，太多了，还是每年十五道吧。”白昭雪暗想，要是一百道，那得用多大的桌子啊！
　　“那好，一直都是十五道，希望雪儿能一直活在十五岁，天真无邪，无忧无虑。”华容长温柔应许，也许下了美好的期许。
　　“我会的。”她没脑子的天真一笑，丝毫不理解华容长款款深情。
　　不多时，两人用完膳就离开了雅水阁，翊儿看到白昭雪离去，想径自去追，但看了看正在看下人拿各式各样的花灯装扮阁楼的表哥，心想，总不能扔下表哥不管吧，于是，无奈摇头，有缘自会相会。
　　由于集市很多人，无人特意关注他们二人，二人便自顾自地前往了观灯苑。
　　观灯苑与皇宫一步之遥，所以长诀太子也时常亲临，这次观灯的最佳位置——四楼文朱阁就留给了他，来了蓬荜生辉，不来就不惹是非。
　　听人说，这阁不能让常人进，以防有人谋害太子。
　　白昭雪随华容长来到花侧阁，紧邻文朱阁。
　　观灯苑共四层，各阁的前廊上上下下挂了几层花灯，玲琅满目。
　　观灯苑三楼，四楼都有几个貌美如花的女子，扶着梅花篮，撒着梅花瓣，让这观灯苑美不胜收，难怪能供得起长诀太子这个大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