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 3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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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昏暗的白色灯光下，闻苍群仔细打量眼前的青年。六年过去，吴玥已长高了不少，然而身形仍旧偏瘦弱了些。
和以前不同，现在的吴玥戴上了一副透明边框的眼镜。青年正微低着头，镜片的反光同时挡住了两人的视线。
“……”
好一段时间，两人谁都没有开口说话。闻苍群环视小小的房间。目测不到三十平米的小户型房间里，一张略宽的书桌旁摆着张单人床，再里面就是放着各种杂物的阳台了。房间里没有厨房，只有一小间单独的卫生间。最后，闻苍群绕过呆立着的吴玥，将手里的行李袋轻轻放在书桌边残留的一小片桌面上。
“走得比较匆忙，只来得及带了几只香梨过来。”闻苍群拉开袋子，小心拿出一个个包裹严实的气泡薄膜袋。还好没有压坏。他一个个拆开，露出里面略带青色的梨子。正想着找个盒子盛起来，闻苍群感到一双手臂从背后环住了他。
温暖而略显单薄的身体贴上男人的后背。闻苍群看不到吴玥的表情，只感觉青年将头靠在了自己的右侧肩胛侧。他静静站着，直到感觉到凉凉的液体沁透了棉外套，吴玥喃喃的低语里也带上浓重的鼻音。
“真的……好想你……”
转过身，闻苍群将吴玥笼入怀中。
“对不起，这么长时间，都让你独自一人呆在这里。”
在深黑的夜里，在微暗的灯光下，两人紧紧拥抱着，抵御着需要面临的一切。
※
早晨。
半睡半醒地度过了一夜。闻苍群与吴玥挤在一张单人床上，两人都侧着身，还要小心不要睡得太死了掉下床去。吴玥更像是害怕眼前的闻苍群是个幻影一般，整晚都紧紧抓住了闻苍群的手臂。虽然按照生物钟自动睁开了眼睛，闻苍群却并没多少睡着的感觉。
他轻轻挪动吴玥的手臂。青年的胳膊纹丝不动。闻苍群不免有些好笑，觉得吴玥担心过度，又觉得心疼。
抽不出胳膊，他只好轻轻推动青年，喊着他的名字。
吴玥迷迷糊糊睁开眼睛。“苍群……”
“我在。”男人回答。“睡过来一点。我起床去买早饭。”
吴玥却摇摇晃晃从床上坐起，胡乱套上衣服。“我……我们一起去。”
闻苍群伸出手指，梳理青年有些乱的头发。“别担心。我不会离开的。”
吴玥这才完全醒了。他的脸红通通的，看着闻苍群，眼睛里满是认真。
“我知道。可是……我想和你一起去。”
首都A城的气候，与X城截然不同。虽然已是十月初，A城的人们仍然穿着单层的长袖T恤或衬衫，穿着棉夹克的闻苍群走在人群之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吴玥走在他身边，神情放松了许多。两人下了楼，走出小区，步行来到两条街外的露天小菜场。A城的早点也和闻苍群多年来吃的样式完全不同，他走的速度明显变慢了些，最后在一家卤面摊前稍微多停了阵。
“我们吃这个吧。”吴玥立刻拉着男人在空位上坐下。老板大声朝吴玥打声招呼。
“还是牛肉酱卤面吗，小伙子？”
吴玥点点头，伸出两根手指。“今天要两份。都不加辣椒。”
他朝着闻苍群笑道：“我也很喜欢吃这家的早饭。老板都认识我了。”
“是吗。”闻苍群没有多说什么，因为他看到，吴玥在开朗地说完这两句话后，又微微低下头，牙齿无意识咬住下唇。闻苍群静静等待着。
吴玥终于再次抬起头。“我……”
放在桌子上的双手慢慢握成拳头。
“我一直想，如果能稍微帮到异灵师就好了。可是……从大三开始，「弥灵」的能力就越来越弱了。后来，去年的时候，异灵师管理会的人和我说，他们认为弥灵人可能并不存在，我和我父亲拥有的这份能力只不过是昙花一现的巧合而已。”
他看着闻苍群，脸上是难看的笑容。
“一开始，我完全接受不了。一直、一直消沉着。稀里糊涂过了毕业论文和考博，可是我一点也不高兴……”吴玥看着摆在眼前的筷子筒。“我没办法接受，就算黎渊和我说，随时都可以离开首都回X城过暑假，我还是不想，不敢见你，也不敢见到大家……”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
吴玥没有再哭，只是喃喃低声说着。闻苍群却觉得他这个样子比哭出来还要让人难受。老板端来两大碗香喷喷的面条，白色蒸汽不断飘散，两人却谁都没有拿起筷子。
“还好，当时考上了医学系。”吴玥说着，摘下被热气熏成一团模糊的眼镜。“这样，以后至少能帮忙包扎之类的事情，否则的话，我真的想不到自己还能做到什么。”
沉默了一阵，闻苍群拿起一双筷子，递给吴玥。
“那么，直到毕业为止，我都在这里陪着你。”
吴玥呆呆看着男人，嘴巴都忘记合上了。
“为……”
“因为我现在比你还要没用。”闻苍群淡淡笑着。“闻暮作为家主非常尽职，虽然他才20岁，但是已经有能力指挥其他人防范异兽的突袭。我虽然得到了长老们的原谅，但回到闻家之后没有任何实际的工作，只是作为一个闲人被养着而已。”
吴玥下意识看向闻苍群的右手。残留着好几道伤痕的手指正捏着筷子，并不那么利索地挑起几根面条。
“虽然右手的伤口早已愈合。不过，我现在已经没有异灵师的能力了。”闻苍群当时一剑刺向右手强行唤醒禁咒，果然令他之后就再也无法进行施术的操作。可以说他杀死了自己作为异灵师的能力。不过，他并不打算和吴玥说得太详细。
“那么，你觉得怎么样，小玥？”闻苍群看着吴玥。“你会答应的吧？”
他的嘴角，露出一点点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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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第 3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