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降乱世爱上你》彪悍女

5、第五章

　　丞相又和众人稍微讨论了一下战略和战术，这才宣布散会。
　　一散会，我便想劝说丞相不要利用徐庶母亲把徐庶赚来，但丞相却让我先回书房等他，自己留下来与程昱谈了几句。
　　我忐忑不安的在书房等着，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走来走去。其实我心里明白，丞相留下和程昱聊的，不就是徐庶的事情吗。但纵使是徒劳，我也要试他一试，也许真能劝服丞相回心转意，不用这种方法得到徐庶。
　　门开了。丞相走了进来。可以看出，他脸上挂着满意的神色。
　　“丞相，”我忙道，“丞相请三思。”
　　“哦？”丞相道，“你是在说徐元直的事情？”
　　“奴婢认为，这样做，似乎不符合道义，好像……”说到这里，我犹豫还要不要说下去。我怕讲话太直，一个不小心把老板大人给惹火了可就不好了。
　　但话已说了一半。
　　“好像什么？”丞相眉头一皱，问道。
　　“恕奴婢直言。”说这话时，我把头低得更低了，“奴婢觉得，这好像有趁人之危的嫌疑……”
　　“嗯？”丞相剑眉一竖，转过头来盯住我。
　　“奴婢该死！”我真怕老板大人发火，害我的脑袋搬家啊。我的良心还真值钱啊。
　　一阵静默。我感觉到丞相的怒火慢慢地燃烧起来，却忽然被浇灭了。
　　我战战兢兢地抬起头来，发现丞相的目光缓和了不少。他道：“你以为本相不知道么？但成大事者必须心狠手辣，切忌妇人之仁。你始终还是女子，会为他说清证明你心地还是很善良的。”
　　“奴婢不敢。”
　　“不过这也可见你的勇气。可惜呀，”丞相顿了顿，续道，“我已经让仲德派人星夜去把那徐老太给接过来了。你很勇敢，很善良，只可惜你这样做只是徒劳无功。我曹孟德想得到的，没有人可以阻止我。”
　　“丞相教训的是。”虽然这是预料之中的结果，但我不禁还是很失望。我还是没法阻止悲剧的发生。我也不可以就这么对曹操说，你用人家的妈把人家骗来了是没用的，人家妈会自杀，人家也不会为你发一言，你得了也是白得。而且刘备那儿走了一个徐庶，又会多了一个诸葛亮，你的如意算盘是打不响的。
　　我正暗自郁闷着，丞相对我说：“你退下吧，本相还要想点事情，今晚都不用再过来了。”
　　“是。”我遵命退下，心内却暗叹了口气。

　　在这之后，丞相似乎都是在忙着准备南征刘表的事情。不时可以见到水军的将领进出丞相府。
　　大战终于迫在眉睫。
　　身为一个小小婢女，打仗的事情自然轮不到我去操心。虽然丞相时不时也会拿行军打仗的事来考考我，我也能回答大部分，但说到要制定什么战略，自是没有我插嘴的余地。
　　我只是每天斟茶递水的服侍，闲暇时间和金铃聊聊天，到花园里赏赏花。但我心里还是惦记着徐庶的事情，还有，注定要败的赤壁之战。
　　正当每个人都因能一举荡平刘表和刘备而跃跃欲试之时，我却因为事先知道这场战争的结果而心里阴云密布。

　　这天下午，阳光明媚，是个好天气。
　　我像往常一样，端着热茶，沿着弯弯曲曲的长廊，朝丞相的书房走去。
　　此时，我心里有一种莫名的预感，觉着今天定要有什么事发生。但又好像半天都没有看到征兆，真是奇怪。
　　走到门前，我停了下来，说道：“丞相，奴婢为丞相送热茶来了。”
　　丞相坐在案前，看了我一眼，道：“拿进来吧。”又对那个站在堂下的颀长的身影说道：“你先退下吧。”
　　那人朝丞相作了个揖，转过身来，下意识的望了我一眼。
　　我的手不禁抖了一下。
　　他的眼睛就像无底的深渊，散发着一种神奇的魔力。如果说我在曹操眼里读到的是雄心壮志、是老谋深算、是不可一世的霸气；那我在他眼里看到的就是智慧、悲伤，还有最深的绝望。
　　我勉强控制住自己，端着茶盘走到丞相身边，并将茶盅放在案上，这才抬起头来看。但这时，那身影已然消失不见。
　　我的心内忽然升起一阵怅惘。
　　丞相慢慢拿起茶盅，微微掀开盖子，轻呷了一口，又放下茶盅，叹了口气。
　　我轻轻地问道：“丞相因何叹气？”
　　丞相缓缓道：“落微可知刚才本相召见的是谁？”
　　“奴婢不知，请丞相明示。”我道。
　　“那便是徐庶徐元直了。”
　　终于，他还是被骗来了吗？从他的眼神里，我也猜到了八九分。估计他的母亲已经自尽了。
　　但我还是问道：“奴婢不解。徐元直乃是难得的人才。丞相得此良才，又削弱了敌人的实力，乃是一举两得之事，理应高兴才时，又为何叹气呢？”
　　“落微你有所不知。”丞相道，“没错，我是以老母作挟得到了徐元直。但奈何徐老太却是一刚烈女子，竟当着元直的面悬梁自尽。元直乃一极孝之人，他母亲因本相而死，他现在必已对本相死心，想也不愿再为本相出一计一策。得此良才却不能用之，真是无奈之至啊！”
　　果然是这样。
　　我没有作声，只是静立在一旁。
　　丞相沉思了一会儿，又问：“落微，你会觉得本相这样做太不近人情，太逼人太甚吗？”
　　我心想，你是曹操，使毒招应该是你的本色吧？当然，我万万不能将我的真实想法告诉他。于是，我说：“丞相这么做，也是为了匡扶汉室的大业，那是无可厚非。”
　　丞相意味深长地望了我一眼，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说道：“很好，你可以退下了。”
　　我依言退下，心内不免有些忐忑。
　　曹操不愧是曹操，可不是这么好糊弄的。他应该也看出了，虽然我表面上对他毕恭毕敬，但还是会经常腹诽他。但其实，我对他也算尊敬，只是看不过他的一些做法而已。
　　可是，这样子，我对徐庶这个人不免同情起来。
　　正所谓，哀莫大于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