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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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除夕，是一个阖家团聚的日子。天泽喝了一口酒，瞥向了院子里嬉闹的旭和焰灵姬，又垂下了眼眸不知道想些什么。
离蔻芝去世已经有六年有余了，现在想来，那一幕惊心动魄的雷劫仍然让天泽觉得自己仿佛活在梦中一般，也，终于明白原来有个傻姑娘真的把自己的心交给了自己。
‘纵然他有千般不好，我还是愿意喜欢他的。’她眼睛发亮略带羞涩的跟紫女说这句话的时候，一定没发现，他就藏在她身后不远处。
天泽的嘴角勾出了一个浅淡却温柔的笑意，眼底却氤氲着泪光，可是那时候的自己，却一心想着复国，自以为聪明的保护好她就不欠她什么。
所以新郑那一别，他也只是目送她离开，哪怕已经读懂她眼中的决绝，却偏偏没想过，活下来的是他，死去的人，是她。
“阿爹阿爹！陪我去找韩非叔叔嘛！”旭冲了进书房，满眼期待，却发现他向来冷酷的父亲几欲哭出来的眼泪。
旭转过头去看了看焰灵姬他们，然后上前抱着天泽的大腿：“阿爹。别不高兴啦，阿娘一定也希望你能高高兴兴的啊。”
天泽抱着旭，关上了门轻声道：“你既然这么有空，那就把你娘留下来的字帖抄上三遍吧。”
旭一听，立马扭着身子就要溜下去找焰灵姬他们求救，但是天泽岂会给他这个机会，一顿碾压，旭只好扁着嘴抄写。
天泽撑着头看着旭认真抄写的侧脸，旭的侧脸有几分像蔻芝，天泽疲惫的揉了揉额头，他最近总是特别容易想起蔻芝。
初见时他落魄的闭着眼，满心满眼都是复仇。她踏着轻巧的脚步声而来，一身绿衣浸入他的眼眸。
她懵懂又天真的塞自己糕点，愚蠢的一次又一次带着吃的来看自己。不感动，是假的。
只是那时候复国的心思太重，重到他不愿意惦记儿女情长，重到他不愿意去看清楚对自己来说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不过没关系，等到旭再大一点，他就会去找她。
另一边，蔻芝已经见到了自己的父亲灵剑尊者。
灵剑尊者沉默的盯了蔻芝很久，才出手把蔻芝的魂魄收进琉璃盏内。蔻芝如今神魂受损，经不住什么损伤了。
灵剑尊者淡淡的瞥了眼被他从蔻芝神魂里抽出来的系统：“就是你，当初帮助绫鹊离开的。”灵剑尊者的声音带着冷飕飕的冰碴子，让光球一样的系统也觉得寒冷。
再说蔻芝，等她发现系统被抽离已经来不及了，琉璃盏虽然能温养她受损的神魂，但是也是一道难以逾越的牢门。
灵剑尊者在得知蔻芝的存活就是以绫鹊死亡为代价的时候，眼底有过不愉。系统哆嗦着警告灵剑尊者【倘若蔻芝出了什么事，绫鹊就难以复活。再说了，如果蔻芝出了什么事，绫鹊会恨你一辈子的！】
事关绫鹊，灵剑尊者按捺下了心中不耐烦：“你说的以蔻芝身上的天道之气和灵脉做阵，复活绫鹊，可是真的。有几分把握，绫鹊会不会有事。”
系统见灵剑尊者口口声声不离绫鹊，却完全不提蔻芝安危，心中不由得发寒，难怪绫鹊要逃离他。【你就没想过，蔻芝会怎样吗。】
灵剑尊者看了眼蔻芝：“绫鹊生她养她，她应当知足以命相还才对。”话语中完全没有对女儿一丝一毫的疼惜。
系统沉默了许久，他是舍不得蔻芝有事的，系统低低的笑了几声，也好，反正他已经没法修炼成人，蔻芝也已经有了想要长相厮守的人，就让他来发挥最后一点余热好了。
洞察人心如灵剑尊者，岂会看不出系统那点心思，只是他懒得搭理而已，根基受损，系统迟早都要陨落。
于是两人默契的开始着手准备，蔻芝也在灵剑尊者的大力培养之下，重新修回了人身。
见到蔻芝人身的那瞬间，灵剑尊者是有过几分恍惚的，太像了，就连那淡漠的眼神也是十足的相似。灵剑尊者这时候才对蔻芝有了一二分的欢喜。
蔻芝托着系统化身的光球：“系统，他可曾为难你了。”言语中的关切，可比刚刚她对灵剑尊者的问好要多。
灵剑尊者搭在剑柄上的手略微用力，系统蹭了蹭蔻芝的手心【我没事，蔻芝，你身体现在还好吗。】
“好了，本尊让你们见面不是互相嘘寒问暖的。”灵剑尊者带着不悦的看了眼蔻芝，蔻芝依旧温柔的笑着，眼底却毫无温度，她大概是明白了母亲的苦心。
看着与绫鹊十足相似的外貌和眼神，灵剑尊者一时间有了几分狼狈：“明日天堑秘境会开，你就和我门中弟子去一番吧。当作游玩即可。”
蔻芝呵呵一笑，天堑秘境开启是修真界的大事，届时必然会遇上母亲名义上的道侣，灵剑尊者你这是想搞事情呢还是想搞事情呢。
不过知道抗议无效，蔻芝也就淡定的应了下来。到时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大不了她就拍拍屁股回来呗。
抱着这种破罐子破摔的心态，蔻芝第二天就遇上了母亲名义上的道侣，玄清道君。
说起来也是蔻芝倒霉，她本来只是想站在这里看一下风景，捉只仙鹤来玩，谁曾想玄清道君会出现在这里。
蔻芝只是看了眼玄清道君，神色淡漠的内心崩溃大喊，妈耶！是阿娘的挂名丈夫啊！噫，现在回去灵剑峰还来得及不。
玄清道君也很意外会见到蔻芝，他本以为灵剑尊者会把蔻芝保护得好好的，毕竟……她是绫鹊的女儿。不过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
蔻芝沉默了一下，然后毫不犹豫的离开，不管怎样，她都不打算和这位脾气看上去很好的玄清道君有什么联系。
“等等。”玄清道君叫停了蔻芝，蔻芝转过身看向玄清道君，困惑的看着他。
看着那张和绫鹊有着九分相似的脸，灵清竟然微妙的感受到了灵剑的憋屈，一模一样的淡漠表情，一模一样的有事快说没事快滚的眼神。
“你……娘她还好吗。”憋了许久，灵清终于憋出了一句话，蔻芝微妙的看着灵清然后说：“她去世了。”
灵清一下子准备的话全卡住了，然后干巴巴的说：“节哀。”蔻芝点了点头，看他似乎没什么想说的，就转身离开了。
可这一次她一转身，就见到了灵剑，蔻芝诡异的沉默了一下，不咸不淡的喊了句：“父亲。”
然后绕过了灵剑往秘境入口而去，然后身后传来了灵剑的声音：“这一次秘境，你就别去了。出了点事。”
蔻芝点了点头：“那我就回去吧。”省的她手痒想捅人。
灵剑意味不明的看了眼她右手握着的匕首，嗤笑一声：“你不像她。你比她要心软。”
玄清则是发现两人不对劲，却无法说些什么，说到底这是两个人的博弈。
蔻芝转过身：“你怎知道我是心软而不是准备一击必杀。”系统没跟她说，可她却自己猜到，她信系统不会伤她，却不信偏执的灵剑不会伤她。
“无论如何，我总归是你的父亲。”灵剑毫不退让。“你眼里何曾有过我这个女儿，我眼中又何曾有过你这个父亲。”蔻芝嘲讽的看着灵剑：“不过是各取所需而已，何必惺惺作态。”
你要借我复活阿娘，我要借你重回小世界。
一旁的玄清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似乎明白了什么，看着两人对峙的气氛越加剑拔弩张，玄清也不由得紧张了起来。
看着那个一身绿衣的小姑娘，玄清想，这大概就是他欠了绫鹊的了。
灵剑冷哼了一声自顾自的走掉，蔻芝收回手中的匕首也走了，徒留知道得太多的玄清独自凌乱。
蔻芝知道自己这回没有沉住气，但是这一怼，她心里面的郁气倒是清了不少。也就能更理智的思考未来的对策。
系统长叹了一口气，该说这父女俩都一个脾气么。
撕破脸的两个人倒是相安无事，可惜的是蔻芝是一个爱搞事的人，她早就暗搓搓的在灵剑峰上做了手脚。
可是灵剑尊者也不是吃素的，在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冷笑了两声不动声色的报复回去。
两个人的你来我往再也瞒不住整个修真界，世人传言，灵剑尊者和绫鹊女儿的不死不休。
蔻芝擦去了嘴角的血迹，桀骜的看着同样挂了彩的灵剑：“你也不过如此而已。”
灵剑尊者黑着脸看着蔻芝，他怎么也想不到蔻芝修道如此神速，竟然从一开始被他秒杀到如今平手！
匕首在蔻芝手中灵活转动：“我知道你要做什么，我不会拦你，但是……”你别想阻挠我回去。
灵剑尊者讥讽的说：“时间的流逝不一样，说不好等你回去你心心念念的人早已有了佳人在侧。”
蔻芝微笑的说：“不好意思啊，我的眼光，比你好那么一丢丢。”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