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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

  •   孙茵茵拗不过他,宋耀光百日那天宋老爷的不少朋友都来了。

      “宋老板,恭喜恭喜。”张老板带着他的儿子前来祝贺,这几年两家的关系越发紧密起来。

      “张老板,快里面请,多谢前来参加犬儿的百岁宴。”

      孙茵茵也忙的不亦乐乎,招呼着一堆夫人。

      张太太见她生了孩子反而比以往更加年轻貌美,不由得暗暗称奇,“孙太太,你这生了孩子反而跟个闺阁小姐似的,怎么还越发年轻了!还不快说说有什么秘方。”

      各位太太也都七嘴八舌的打趣道,“是啊,快给我们说说。”

      孙茵茵笑笑,白了大家一眼,“尽会打趣我,我这人老珠黄,年龄渐长的妇人,怎么能跟未出阁的小姐相比。”

      “我呀,这几年天天都在吃上好的阿胶跟燕窝,这东西滋补,大家回去试试,保管个个赛貂蝉。”大家笑做一团。

      “去去去,这谁能跟你们家宋老板比,生意是越做越大,这见天的吃阿胶燕窝我们可供不起。”

      饭桌上一片和谐,大家催促着要看满了百天的宋耀光。

      孙茵茵将孩子抱来,大家围过来看看嘴上都在夸赞。

      “这孩子长得可真好,周正,耳垂下坠定是个有福的。”

      “这见了生人也不哭,印堂饱满,日后必成大器。”

      宋老爷跟孙茵茵听了自是高兴。

      他们这边喜气洋洋,后院里却乌云笼罩。

      “娘,我想出去玩,前面可热闹了。”宋青然嚷嚷着要去前厅。

      程依依这会正在暗自生着闷气,见她这般说更是心烦,“你去前面做甚,今天这酒席可不是为咱们准备,这是给你大娘跟她儿子备下的,你去干嘛?平白的遭人笑话。”

      “娘,他们笑我干嘛?”宋青然不解的问道。

      “自是笑你不自量力,麻雀想做那枝头凤凰。”

      程依依说的宋青然是一句也听不懂,宋青然打小就爱热闹,喜欢往人堆里凑。这会前面的笑声说话声源源不断的传到她的耳朵里,实在是让她心痒难耐。

      郑四喜此时也是暗自神伤,这嫡庶之别好像一道鸿沟,她不过是个姨太太,大清都亡了这姨太太又能值几个钱。

      这会的法律规定了一夫一妻制,但是有钱人家照样娶小妾,家里妻妾成群,还给这件事披上了一块遮羞布,美名其曰姨太太。

      像这种宴会,姨太太是不被允许到前厅去招待客人。她们只能躲起来,像是阴沟里的臭老鼠一般见不得光。

      到了饭时,丫鬟起来了饭菜,程依依哄着宋青然用了些,然后搂着她午休。

      “睡吧,青然,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只盼你以后别像娘一样,给人做姨太太,要做就做那正头娘子,让人瞧得起。”

      “我最喜欢的就是娘了,第二个才是爹。”宋青然道。

      程依依听了这话心里安慰,搂着她沉沉睡去。

      宋青然睡不着,她偷偷溜下床想去瞧瞧前厅的热闹。

      她自己穿上了鞋,小步跑过去。

      前面确实很热闹,家里来了一堆人,他们都是来看弟弟的,爹跟大娘抱着弟弟笑的开心。

      宋青然看到爹欣喜的刚想跑过去,只见大娘拉着姐姐的手向大家说些什么。

      宋青桐今天专门被打扮了一番,孙茵茵拉着她的手一个个的给她介绍这些叔叔婶婶。

      “这就是你那大女儿吧,长得可真漂亮,跟观音座下的小童女似的。”

      “我家刚好有个儿子,刚好跟你女儿相配,要不咱们结个儿女亲家。”

      “宋夫人可真是有福,儿女双全丈夫还争气。”

      孙茵茵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线,“这是我的大女儿,快六岁了,叫宋青桐。青桐,跟各位婶婶问好。”

      “见过各位婶婶,我叫宋青桐。”宋青桐行了礼,落落大方的任由她们打量。

      她的声音清脆,笑起来可爱极了。

      “不得了了,你这可真会生,孩子个顶个的长得好看。”

      宋青桐眼睛一瞟忽然间看到了躲在墙角的宋青然,她拉拉孙茵茵的衣角,“娘,你看那是不是青然。”

      王太太是出了名的嗓门大,眼睛尖,“呀,那是谁家的孩子呀,怎么躲在墙角。”

      她这一吼大家的视线把全部都转移过去,妇人们对着宋青然指指点点。

      宋青然见那么多人望着她顿时有些害怕,她不安的抓住自己的衣角。

      “青然,快过来。”宋青桐笑着朝她招手。

      “这是我的妹妹,比我小两个月,叫宋青然。”

      孙茵茵嘴上再笑,眼里却冒着寒气,“青然,过来。”

      宋青然扭扭捏捏的走了出来,“大娘,姐姐。”

      夫人们一听这称呼就知道她是个妾生子,这年头有钱人家里谁还没有几个小妾,太太们恨那些年轻貌美勾走丈夫魂魄的姨太太。对这些妾生子也没什么好感,这两个孩子的年龄就差两个月,看来宋太太跟她们也是同命相连。

      想到这里,大家不由得同情起宋太太来。

      “大娘,我就是来看看。”宋青然不安道。

      “这孩子,想来就来躲在柱子后面干嘛?平白的让人笑话。”

      宋青然低着头,这一刻她感觉到了姨娘所说的那种身份上的差异。

      “还不赶快跟各位婶婶们问好。”

      “婶婶好。”干巴巴的一句,让人喜欢不起来。

      宋青桐见她低着头,衣角也被抓的皱皱巴巴,便主动走过去拉住她的手道,“婶婶们,我这妹妹见到生人有些害羞,我带她去屋里玩。”

      孙茵茵微笑道,“孩子都贪玩,去吧。”

      “也是,我家那小子也是这样。”

      程依依一觉醒来,发现宋青然不见了,她赶忙将丫鬟叫来四处寻找。

      今天客人多,要是冲撞了老爷还不得怪罪于她。

      程依依着急的跑出去,到了大厅见女儿正站在那惴惴不安。

      宋青然见母亲来了,顿时眼睛发亮,松开宋青桐的手小跑过去唤道,“娘。”

      夫人们面面相觑,这人看上去年轻貌美定是宋老爷纳的小妾,连孩子都这么大了,看来这宋太太也是有苦说不出,外表看着光鲜罢了。

      程依依见孙茵茵定定的看着她,顿时心里发凉,“给太太请安,今天午休一时没看住青然让她给跑了出来,我这就把她带回去。”

      “孩子想来便来,我可从来都没拦着,毕竟孩子还小,但是今天客人多,实在是不合适她出来。”

      “太太说的是,我回去定当好好教训她。”程依依低眉顺眼道。

      宋青然紧紧拉住程依依的手,这一刻她觉得在场所有的都像是牛鬼蛇神面目可憎。

      “娘,我就是来找姐姐玩,咱们回去吧。”

      “太太,我们就先退下了。”

      “恩,退下吧。”

      几位太太见这姨太太的态度恭顺,暗自称奇。

      “宋太太,你可真行,将这姨太太管的服服帖帖的。”

      “我家那个小妖精三天两头的做妖,奈何老爷还就是吃她那一套。”

      孙茵茵道,“这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家里人多定要有个规矩才行,可不能没了上下尊卑乱了礼数,将来管起来可就难了。”

      “这话说的在理,像是我家里的姨太太那可是从来都不跟我请安,花钱如流水一般,比我花的都多,是该好好管制一番。”

      “这钱财哪能没个定数,这姨太太每月有多少月钱那都是定好的,可不能超过正房,一旦超了这心也就野了。”

      几个太太都暗自点头。

      “瞧瞧,要开戏了,咱们去看戏。”孙茵茵道。

      “听说今天请的可都是城里有名的戏班,我可要好好听听。”

      “是吗?这宋老爷可真是大手笔。”

      一堆人浩浩荡荡的走了。

      程依依将她带回屋里,然后将门关紧,狠狠的用板子打宋青然的手,“让你再不听话,让你再乱跑。”

      宋青然的手心被打红,她哭的很是伤心,“娘,我知道错了。”

      程依依抱着她一起哭,“这府里本就没有咱们娘两的位置,青然你可不能再这样下你大娘的脸。”

      “娘,我恨她们,我恨她们!”

      “娘知道,娘都知道。娘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但是你不一样,你以后一定要争气,超过你的姐姐。”

      宋青然点点头。

      百日宴办完,孙茵茵给姨太太们定了规矩,每月初一跟十五带着孩子来正屋请安。她自认为做的宽恕,要知道在陈太太家里姨太太们连吃饭都得站着,等陈太太吃完才能动筷子,每日的三次请安更是不用说。

      她以前就是太过良善才会将她们的心都养大了。

      宋青桐知道这个年代不能讲究人权,人跟人本就是不平等的,从生下来就是。她娘有自己的立场,她无法去阻止,这世上姨太太跟夫人一直以来都是死对头。

      要说错这也只能怪男人娶了一个还不知足,一边想着三妻四妾一边又想着妻妾和谐,这也只能是白日做梦。

      “青桐,你过来,娘有话跟你说。”

      宋青桐坐在凳子上,“娘,你说吧。”

      “你翻了年就六岁了,这个年纪再上学堂不合适,娘打算把你送到新学堂去上课,你愿意吗?”

      “好啊,娘,那我什么时候去?”

      “这个不急,等正月再去。”

      这个时期跟后世不太一样,一年有三个学期,8月1日至12月31日为一学期,翌年1月1日至3月31日为一学期,4月1日至7月31日为一学期。

      “娘,就我一个人去吗?”

      “那还能有谁,这学费可不便宜,一学期要30大洋,还要参加统一的入学考试。”

      “我知道了,我肯定会考上的。”

      “娘当然相信咱们青桐。”

      程依依知道宋青桐要去念新学堂的消息急的直打转,这太太提也没提让青然也去的事,她得做点什么才行。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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