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 女儿》呀呀恭弥

9、墨鸦篇 身殒

　　墨鸦和白凤曾在大街上看到过那个女人，手里牵着个小女孩，女人小心翼翼的护着东张西望被大街上的热闹所吸引的小女孩，一脸唯恐小女孩被人碰到挤到。

　　那个女孩，在这乱世中是活不下去的。

　　墨鸦是真的对着白凤感慨道。没有武功，苟延残喘在大人给她构造的世界中，这样的孩子，和他们终究不是一路人。

　　白凤并没有反驳墨鸦的话，也许在他看来，事实确实如此。

　　可结果却是，除了他谁都没有活下来。

　　墨鸦死在了大殿之上，弄玉死在了这课残树下。

　　白凤半蹲在树下，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弄玉要骗他，告诉他她有解药，费心费命逃出生天的他们，到头来，却成了一场空。

　　他不懂，红莲说他永远都不会懂。弱小的棋子没有任何挣扎的能力，现在的他在卫庄手下撑不过一招。

　　这一切就像个笑话，他也明白，对于上位权利者而言，这就是个愚人们演绎出来的闹剧。

　　“是愚人，也是痴人。”紫衣女人叹息道，白发男人臂弯中的女孩闻言再次红了眼睛。

　　这是被已经不在的人断言活不过这乱世的女孩，到头来，谁能想到，他连这短命的小女孩都没活过。

　　他错了，或许他们都错了。

　　“放了他，让他继续活下去。”女孩眼中泛着涟漪，嗓音沙哑却稳重。她拽了拽白发男人的袖子，“他要是死了，这一切才真是一场空。”

　　说罢，她长舒一口气，仿佛将积压在胸口最后一丝气息驱出殆尽，她趴在男人的怀中，死寂般一动不动。

　　这一举动却让白凤身躯一震，他没有体会到从卫庄手下得到一丝解放的庆幸，现在的他，最恐怖不过的大概就是这个和墨鸦有些丝缕联系的女孩就这么撒手而去了。

　　他想，现在的自己大概已经承受不了再有人在他面前离开的场景了。

　　直到紫女接手抱过胸口还在微微起伏的女孩，白凤才觉得自己大概活过来了。

　　她只是不想在看到这个已经冲破了毕生枷锁的男孩，因为他的存在无时无刻的不提醒她，这一切的存在，到底花费了多大的代价。

　　这不仅仅是白凤所失去的，还有她永远都不能在拥抱的。

　　弄玉没了，墨鸦也没了，他们的牺牲换来了的是白凤的自由和更加广阔的天空。

　　但是墨鸦不是一个人走的，他带走了她的娘。

　　他带走的是疼她，爱她，护她，视她为手中玉眼中珠的娘啊！

　　“呜……”哽咽的声音被硬生生的压了下去，苍白的薄唇已经被咬的血肉模糊，女孩却不敢抬头，她怕伤了用肩膀抗下她唯一世界的白发男人。

　　芸儿，娘的小芸儿，只有这么做，你才能活下来啊，娘逆天而行，想要的只是你能活下来。

　　娘，你问问芸儿啊！你为什么不问问芸儿，就一个人抛下芸儿，抛下小舅舅离开了呢！

　　即使时光匆匆，她想要的，不过是能和最亲最爱的人一起度过生命中的每一天而已。

　　紫女护着芸娘，稍微远离了处理大局的卫庄。她轻轻抚着芸娘的背，冷眼旁观着这一切。

　　翠娘，你真狠。

　　即使是这样，你都不愿意放弃那个男人。身死莫过于心死，你的女儿，你的血亲，将永远不会原谅你。

　　白凤加入了流沙，数日后，他见到了从地狱归来的墨鸦，而流沙之中，却无人再提起莫名消失不见的翠娘。

　　翠芸阁在这乱世中依旧热闹非凡，掌权人却不再是那个热爱倒腾美食宠女儿、见人就笑的老板娘，紫兰轩却多出来个懒懒散散、整天无所事事的小小公子哥。

　　从此，世间再无卫翠娘。

　　姬无夜与红莲公主大婚之夜，将军府燃烧起的大火红透了新郑的半边天。那夜，韩国英勇善战，权侵大半个朝野的姬大将军死在了两个男人的手下，算算也不亏。

　　当时，趁乱溜进将军府的一小厮顶着两个男人的修罗场扶着红莲公主马不停蹄的离开事发现场。

　　“你不去补刀？”红莲不信这当初咬自己嘴唇咬的半个多月才好的小姑娘不恨，姬无夜剩下的这半口气可不就是等着她来解决。

　　女扮男装装成打杂的芸娘看了一眼她小舅舅，不偏不倚，正好挡住了翠芸阁阁主看向她的视线。

　　几次三番被拦了下来，估计小舅舅已经心烦的想连着这个男人一起砍了吧。

　　吊着姬无夜最后半口气就等着她来自投罗网，看来翠芸阁阁主还期待着着有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出现呢。

　　“她（他）不喜欢我碰这些。”像是说给红莲公主的解释，又像是给自己寻找的托辞，她回过身，带着受伤的红莲离开了这名存实亡的将军府。

　　绕是红莲也没想到当成小家碧玉被爱养起来的孩子竟然会如此冷淡，回过神的她摇摇头冷笑两声。

　　时间从来都不会因为某个人，某件事而停下脚步，而她心中的那个人，也从来都不是一成不变的。

　　再回首，一切早已面目全非，只是她一昧的不愿意去相信罢了。

　　现在，哥哥已经不在了，庄也早就迈出了他的脚步，她的梦，该醒了。

　　翠芸阁阁主眉头微皱，抬脚就要跟上去拦住离去的两人，却被鲨齿挡住了去路。

　　“翠娘曾有一女……”阁主的话未尽，鲨齿便已经斩向于他。

　　“死了。”卫庄直言道，“我亲手埋得她。”

　　那日最后，斗的最狠受伤最重的阁主被白凤给拽了回去，失血过多昏迷前还拉着白凤不死心的问，“那孩子呢？”

　　白凤还未来得及说句话，人便彻底的昏过去了。

　　“死了吗？”送完人背个小药箱又回来冲当个临时大夫的芸娘推开门，一边问着白凤一边还不轻不重的对着昏迷人员下手戳来戳去。

　　“再戳下去可就真死了。”白凤凉凉的说到，虽然看她这样就知道人是肯定死不了的了，但好歹这是他亦师亦友她生父，这么玩下去也不是个事。

　　“切，就你护他护的紧，戳戳都不行。”越说越来气，她下手反而更重了，把昏迷的人都成戳的哼哼两声，倒是吓得她不敢动了。

　　呵，白凤抱胸靠着柱子，无声的用动作表示了他对幼稚孩童的嘲讽。

　　刚刚有胆子戳有本事你还戳啊~~皮的不是你了是吧~

　　来劲了啊！芸娘像个炸毛的狮子朝着白凤龇牙咧嘴。她算是看透了，合着弄玉就看上这么个满级傲娇羽毛拽上天的家伙！

　　亏大了！芸娘心痛，早知道这少年如此轻狂，还不如还她一个会笑会跳还会弹的弄玉！

　　白凤摇摇头，他干脆自己从药箱里拿东西给血流不止的墨鸦包扎起来，反正这不是第一次正职大夫罢工。

　　“果然有小凤子在就万事大吉了。”正职大夫一点没有来看病人自觉，她悠闲自得坐在桌旁，翘着二郎腿吃着点心，丝毫不在意对方要杀人的视线。

　　虽然白凤杀她易如反掌。

　　“你找死。”

　　“我已经死了。”姑娘头也不回的怼过去。

　　总而言之，虽然白凤杀她易如反掌，但两人还是话不投机两句断，终日磨嘴皮子斗个不停。

　　当然，流沙众人还是很能理解白凤少年日渐成长的高冷范和难以言喻的忍耐心。只是这位居首位的天王，终究只对着他们组织闹腾不停只想翻天的大夫有些非同寻常的耐心。

　　小嘴吧嗒吧嗒吃完自认为是医药费的糕点，拍拍手上的碎渣，和前来查看自家现任阁主死没死透考虑要不要补刀的她娘原来身边老人打个招呼便离开了，丝毫不怕暴露身份。

　　墨鸦这闺女莫不是个疯的，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这么思考的白凤叹口气，下手不自觉的重了些，昏迷的人又颤两下。

　　得了，就当是给这当爹的还债吧，也不知道是第几次用这理由安慰自己的白凤在得到墨鸦自己手下人绝对不会让二当家趁机弄死大当家的保证后，提着翠芸阁厨子送过来的点心盒，回流沙去了。

　　你问翠芸娘死没死？

　　当然死了啊~就埋在她娘旁边，在那宁静又充满了诡异阵法的祥和一片的鬼谷山林中。

　　流沙现任无良大夫看着她小舅舅亲手埋下去的。

　　当然，等埋完后她就被她小舅舅抽了一顿，龇牙咧嘴的去找鬼谷老先生告状去了。

　　要不……把这个闺女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