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向前冲》微雨蔷薇

7、第7章

　　同学聚会之后，温雅忽然对沈林峰表现出空前的兴趣。
　　“小竹，你说沈林峰对段琳琳还那个吗？”温雅问我。
　　“那个？哪个呀？你说还有没有追她的意思？这你得问他，我可看不出来。”我说。
　　“我跟强子打听了，沈林峰现在没有女朋友。”温雅说。
　　我看温雅动了心，就说：“小雅，沈林峰这人，做朋友还行，做男朋友……还是算了吧。”
　　温雅说：“为什么？”
　　“他呀，就是会说会玩，华而不实的，不够稳重不够踏实。”我说。
　　“别拿你的标准衡量每个人好吧，在你眼里，就赵启东那种类型的最好是吧？”温雅说，“你别老拿我爸妈年轻那会儿的择偶标准说事儿行吗？沈林峰多好呀，我敢说，只要他勾一勾手指头，丰市百分之九十九的未婚少女都想扑上去。”
　　“还有百分之一是谁呀？”我笑。
　　“你呀，你这个顽固不化，一心想着一个人的老古板呗。”温雅笑着躲开我的追打。
　　当秋天的大雁飞往南方，留给丰市一片孤寂的时候，我的心也孤寂着，因为，我失业了。
　　倒不是我哪儿做得不好被炒了鱿鱼，而是我的工作地点不存在了，爱歌音像店关门了。老板在处理了一批音像制品之后，就在店门上贴上了“吉房出租”的红条子，而我和姜姜，只能另谋生路了。
　　姜姜比我潇洒，她早就想另谋他路了，她说：“丢了这根鸡肋，没准能找到鸡腿呢。”
　　可我的心情还是蛮沉重的，我不敢把失业的事告诉婶婶，担心她不高兴，又要抱怨唠叨。一连几天，我要么在街上，要么在网上，寻找各种用工信息。
　　招店员的地方还是有一些的，可我从毕业开始，基本上都是干的店员一类的活儿，我想找个技术含量高点的活儿。也招财务人员的公司，可人家一听说我没有工作经验，就立刻回绝了我。几天下来，新工作没有任何着落。
　　温雅有一个表姐在保险公司工作，据说业绩很不错，温雅建议我去那家公司应聘业务员。可我觉得拉保险的活儿一点也不适合我，我也不感兴趣。
　　“要不你自个儿开个小店，咱班那个小常不就是自己开店吗，实体店和网店一起经营，还蛮赚钱的。”温雅在电话里说。
　　“我一没本钱，二没经验，三没合伙人，怎么开店？”我说。
　　温雅叹了口气：“也是，要不你到我们医院来和我做个伴，可是现学医恐怕也来不及了。”
　　我无奈地挂了电话，世界这么大，可找份称心的工作怎么就这么难呀。
　　我正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徘徊，电话响了，沈林峰气息奄奄地说：“小竹，来我家一趟行吗？我病了。”
　　我马上乘公交车赶到金领国际，沈林峰果然病了，烧到三十八度四。
　　成人发烧是很难受的，所以他四肢酸痛，食欲不振。
　　“去医院吧？”我说。
　　“我刚打了点滴回来，药也吃过了，可是烧就是不退。”他躺在床上，声音低弱。
　　“那很快就会没事的，发烧也不能一下子就退了，什么事情都要有个过程。”我在床边坐下来。
　　“真的吗？”他望着我的样子，眼神比平时柔和，还带着那么一丝虚弱，像个孩子。
　　我笑了：“你平时生龙活虎地劲儿去哪了，也忒脆弱了。说吧，你叫我来干嘛，你又不需要有人背你去医院。”
　　“给我弄点儿吃的。”
　　“行，这个简单。”做顿饭我还是不发怵的，“你想吃什么？”
　　“什么也不想吃。“
　　我瞪了他一眼，都病成这样了，还有闲心耍别人。
　　他又说：“我是想，总得吃点东西吧，也许能有点力气，我从早上到现在还没吃东西呢。”
　　我看看表，四点多了，一天没吃饭，确实不行。“你等会儿，我去买菜。”我说着站起身来，声音难得温柔，看在他病得这么厉害的份上，我就对他好点吧。
　　“快点回来。”他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看上去可怜巴巴的。
　　我这个人，有个很大的优点，就是干活麻利，不多时，一顿简单的饭菜就做好了。“起来吧沈公子，吃饭了。”我喊他。
　　他这时烧退了一些，但是整个人有点颓，慢吞吞地起床去洗手间洗手，完全没有了平日生龙活虎的样子。
　　“这个清炒木耳吃了清肺，姜汁藕片吃了去寒气，鸡汤帮你恢复元气，小米粥挽救你受了药物刺激的胃。”我指着桌上的清粥小菜说。
　　他拿起筷子，“照你这么说，我哪样都得吃了？”
　　“那当然。”我夹了一块木耳放进嘴里，“咸淡适中，快吃吧。”
　　他筷子拿在手里却没有动，看看我，“你和我一块吃，不怕我传染你？”
　　“没事。”我边吃边说，“被传染了更好，可以躺上几天，就不用天天在大街上转了。”
　　“怎么了，你在大街上转什么？”他问。
　　“没怎么，我失业了，正四处找工作呢。”我尽量轻描淡写地说，我不想把自己的烦恼传递给一个病中的人。
　　“被炒了，还是你炒人家了？”
　　“谁都没炒谁，音像店关门了。”我喝了一口粥。
　　“那你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找工作呗，我这个资历，找个称心的工作难点，只能慢慢找，急也急不来。”我说。
　　沈林峰沉吟了一下，“要不，你去我那儿工作吧。”
　　“干嘛，替你当老板，恐怕你爸不乐意吧？”我开玩笑。
　　他倒还挺认真的，“我不是开玩笑的，你不是想做财务工作吗，你过去帮我做财务。”
　　他好像是在说真的。可我不想麻烦他，我摇摇头，“还是算了，我可不愿意去你手下当差，我宁愿受一个陌生人的剥削。”
　　他停下筷子，“这样吧，你先找找工作试试，如果没有更合适的去处，我那儿随时欢迎你。”
　　“别让我太感动，我的鼻涕都要流下来了，不会这么快就被传染了吧？”话是这么说，我心里还真有几分感动。
　　吃完饭，我在厨房里洗碗。
　　“小竹，你这么爱劳动，要不你当我的专职保姆吧，我付给你工资，你帮我买菜、做饭、洗衣服、到扫卫生。”沈林峰躺在沙发上说。
　　我刷完了碗，洗洗手，解下围裙，说：“你资产阶级思想够严重的。这些活，你没必要请保姆，找个老婆，你生病的时候她就能帮你做这些事情。”
　　“那我可以考虑一下，能否降低一下标准娶你。”沈林峰开始嬉皮笑脸了，看来他这会儿不难受了。
　　“去，你娶媳妇的目的不纯，我可不会考虑你，再说，我早就有心上人了。”我说。
　　“谁呀？这人是你编的吧？”他还要说什么，手机响了，他迟疑了一下，接了起来：“奥，你好……广告的事……可能得下周一再谈，我这几天不太舒服……奥，不用，小感冒而已……太客气了，没必要……真的不用……再联系吧……好，再见。”
　　“谁呀？“我忍不住问。
　　“段琳琳，给他们电视台拉广告呢。“
　　“主持人还要拉广告呀？”
　　“她那个栏目可能有任务，上回同学聚会不是都留了联系方式，她就打电话找了我，我们之间也就是聊聊这事，没别的。”
　　他似乎在解释什么，我说：“您崩解释，我对你的私生活不感兴趣，也不会去老同学们那里传播八卦。”
　　“段琳琳说要请我吃饭，到时候你一块儿去吧。”他说。
　　“不去。我可不想当灯泡。”我这人虽说头脑简单，可还是挺看事的，讨人嫌的事我不会干的。我看他脸色好看多了，便站起身来，“你吃了喝了，我看状态也好多了，我该下班了吧？走了。”
　　“别呀，”他眼神又变得可怜巴巴的，“我□□上是比刚才舒服多了，可精神还是空虚的，你好人做到底，陪我聊会儿吧。”
　　“聊什么聊呀，你去躺下睡一觉，明天又是一条龙了。”我不由分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