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三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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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里奥到达马尔福庄园后，刚把行李箱交给了门口的小精灵，就立刻被“请”到了大厅，在那里，他见到了坐在长桌一边的马尔福夫妇。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黑魔王归来的原因，马尔福庄园虽然依旧装饰得依旧富丽堂皇，但却蒙上了一层看不见的灰色。
卢修斯双手撑着他的拐杖，抬头阴沉地看了里奥一眼，又扫了眼对面的椅子：
“坐。”
里奥乖巧地点点头，把大衣取下后搭在椅背上，穿着衬衫和毛衣，在她们面前坐下。他的姿态看起来很轻松，放在桌面上的双手却紧张地绞在一起。
纳西莎非常心急，她见着里奥已经坐下，也不绕圈子了，放下茶杯，迫切地询问：
“你和……德拉科在一起了？”
“是的。”里奥点了点头。
“混账！”卢修斯的拐杖重重地敲击着地面，伴随着他愤怒地吼声，里奥的手指不受控制地哆嗦了一下，继而更紧张地握在一起。
“你们……在一起多久了？”纳西莎拍了拍丈夫的手背，努力地维持面部表情，用沙哑的嗓音问。
“如果您是说相互确认的话，八天，夫人。”里奥礼貌地回答。
这在恋爱中算不了多久，看起来卢修斯和纳西莎都松了口气。
“那就不算很久了……”
纳西莎似乎放下了心，她似乎在寻找合适的措辞，过了一会儿才开口，她自己可能也没察觉到她的语气里带了些恳求。
“我希望你能和德拉科分开。”
里奥还没有回话，纳西莎就说下去：
“你们年轻人总是比较冲动的……我能理解你们相互喜欢的心情，但是……男孩和男孩在一起实在……”
她停顿了一下，快速地看了眼里奥的眼，
“所以我希望你能想明白。”
里奥看着纳西莎垂下了眼，在掩饰什么似的，喝下一口茶，
“你是个好孩子，里奥。”
里奥面前没有被放上任何茶水，这对于马尔福来说是非常不合礼数的，但这也说明了马尔福夫妇是真的，非常不同意自己和德拉科在一起了。
里奥紧张地抿了一下嘴唇，深呼吸一口气：
“谢谢您，夫人。”
他没有拒绝也没有同意的态度实在模糊，卢修斯提起了另一桩事情：
“你应该还记得，我们收养你的时候，做的协定吧。”
“当然……马尔福承诺收养克罗纳的后裔，并保证不侵犯他的财产。”
里奥念叨着，这当然不是他们做的全部约定，
“而我要与德拉科·马尔福立咒，并且保证他的安全，直到他从霍格沃兹毕业。”
纳西莎说，“你做的够多了。”
做得够了，就不用和德拉科更进一步了吧。
里奥只当没听出来纳西莎话里的意思：
“这和我与德拉科的感情……”
“什么狗屁感情！”
卢修斯用力地敲了一下地板，瞪着里奥，
“别把这个称作为感情，克罗纳。”
里奥本就苍白的脸色又白了几分。
“哦哦，卢修斯，我的朋友，别那么大的火。”
一道阴冷的声音出现在里奥身边，里奥紧张地转身，猛然对上伏地魔的视线，全身都紧绷了起来，伏地魔满意他胆怯的身体反应，
“这不是挺好的吗？”
伏地魔绕着椅子走到里奥另一边，瞧着他的脸，意义不明地笑了声：
“毕竟克罗纳总是如此忠诚，你说对吗？”
“当然，主人。”里奥僵着脸点点头。
“我听说，你被称作为斯莱特林的骑士？”伏地魔抓起里奥放在桌上的手，看了眼他白皙得能看见血管的手腕内侧。
“是的……主人，但那只是……”
“没事，这很好……比起……格兰芬多的叛徒来说，实在是好太多了。”伏地魔拿魔杖点了点里奥的左手腕，
“从此你就是我们的骑士了，克罗纳。”
“等等！我不能理解！”里奥猛地从伏地魔手里抽出自己的手，他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但仍旧有些激动地叫起来。
他害怕极了，不从这个地方逃出去，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难道你以为克罗纳是个忠诚的格兰芬多吗？”伏地魔笑了笑，闻言，卢修斯也低低地笑起来，鄙夷地看着里奥。
伏地魔收起魔杖，这让里奥松了一口气，但紧接着，数个黑影带着暗色的浓雾出现在了长桌的周围。
这些黑影的数量可比里奥上一次见到的时候多了不少，显然在这个学期，黑魔王也在不遗余力地扩张自己的势力。
“坐，克罗纳，今天的事情对你来说很重要。”
里奥被按回了椅子，对面的卢修斯重重地哼了一声，扭头去看黑魔王：
“都安排好了，摄魂怪不会阻止我们。”
伏地魔冲卢修斯微微点头，又看向另一边一个高个的食死徒，那个高大的男人像个可怜的鹌鹑，向他汇报：
“没有问题，主人，福吉和预言家日报都不会反应过来的。”
“很好……”
伏地魔坐在长桌尽头，那个原本是属于马尔福家主的座位上。他那张骇人的脸上这一刻竟然能察觉到一丝愉悦的痕迹，他的背后缓缓爬上了一条粗壮的巨蛇。
里奥捏了捏拳头，又放开，衬衫最顶上的扣子并没有被系上，却让他觉得呼吸像是被人扼住了一般。
“首先，祝各位圣诞快乐。”伏地魔冲各位点头致意。
而那条巨蛇爬上了长桌，向里奥这边游走来。
“其次，今年的圣诞，我们将迎来我们的老朋友……”
里奥和纳吉尼冰冷的视线对上，在那个瞬间回想起那个被自己在日常生活中刻意遗忘的男人，和他手臂上那个暗淡了却依旧骇人的刺青，以及那个粗壮的手臂挥在身上的痛感。
“当然，作为主人，我们得去迎接一下这些好久不见的朋友们。”
里奥避开了纳吉尼，他轻微地移动了一下自己的躯体，才察觉到冷汗浸透了薄薄的衬衫。
“走吧，朋友们，去阿兹卡班。”
里奥瞪大了眼，不可思议地看向黑魔王，又迅速地低头看向桌面，偷偷观察着其他食死徒的反应。
除了他以外的食死徒没感觉到有什么不对，他们优雅而高贵地起身，整理自己明明没有皱褶的外套，仿佛将要去的地方，不是关押着无数亡命之徒的，世界上最牢固的监狱——阿兹卡班，反而是一个精致华丽的圣诞舞会。
“所以我们要带着一个穿着……霍格沃兹校服的小屁孩去阿兹卡班？”
一个脸上有道疤痕的食死徒嗤笑了声，打量着里奥看起来非常瘦弱的身体。
“这对克罗纳先生，可是个大事。”
伏地魔跟着起身，他看里奥的眼神并不是在看什么朋友，也不是在看敌人。
他只是想看十几年前的喜剧究竟是什么样的大结局。
“你马上就要见到爸爸了，克罗纳。”
里奥后退了一步，想要摆脱掉这个事实，但伏地魔的声音传入他的耳朵，直直地刻入他的大脑：
“你的父亲，伊文·罗齐尔，我忠诚的仆人。你还记得他，对吗？”
伏地魔欣赏够了里奥微微颤抖的身体和他惊恐躲闪的眼神，却并没有真的带他去阿兹卡班监狱，反而是留下了纳西莎，嘱咐她，
“看好克罗纳先生，我等着看一家团聚的感人戏码。”
没有了摄魂怪的阿兹卡班不过是一座坚固的城堡，随便一位食死徒的四分五裂都可以打爆它看似坚不可摧的墙壁。
像是感应到了召唤，一个黑色卷发的消瘦女子尖笑着走出了破损的墙壁，看着乌云密布的天空，她回头冲着一间黑暗的屋子叫到：
“罗齐尔~时间到了！”
下一秒，一个即使身穿着囚服也不能掩盖一身充满爆发力的肌肉的男子从黑暗中走了出来，他的眼睛是一片死水，仅仅只是在看见伏地魔的时候，迸发出无限光彩。
罗齐尔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和贝拉一起发出满足的叹息，他赞美自己的王，感激他为自己做的一切。
“我的主……”
罗齐尔死海般的眼里留下了剔透的泪水，在他布满灰尘的脸上留下清晰的痕迹。
“您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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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里奥来说，十对马尔福夫妇加起来，都不一定比得上罗齐尔一个人来得恐怖。
里奥坐在椅子上，原本在面对卢修斯时挺直了的背，被压弯了般倒了下去，他把脸埋进手臂里。
尽管他努力地思考对策，但他的大脑仍然一片空白。
无论是逃跑还是对峙，都无济于事。
自己的父亲是个食死徒，母亲是个格兰芬多的叛徒，多半也是个食死徒，这样的自己，如果是一个人的话还好，大不了就是一个阿瓦达索命。
可里奥不是一个人。
就算他想去死，他也舍不得。他以为自己已经强大到连死亡也不害怕了，但其实他早就有了无数的弱点，这决定了他无法做他以为自己可以做到的事。
里奥舍不得德拉科。
也舍不得哈利，舍不得赫敏，舍不得格雷，舍不得自己的朋友，同学，老师。
尤其是德拉科，他和里奥不一样，里奥可以毫无负担地抛弃父母的立场，他是个自由的人，但德拉科不可能抛弃卢修斯和纳西莎，这会害死他们。
德拉科一定会是个食死徒。
里奥重重地呼出一口浊气，他直起身体，却垂着头，望着桌子上的木纹发呆，思维无限地发散开去。
那他也会是个食死徒，和德拉科一起。
做一个邪恶的黑巫师，侍奉一个阴晴不定的黑魔王，搭上自己的身家性命，或许还要不得不违背自己的内心和道德底线，甚至还要和自己的朋友站在彻底的对立面，背叛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家。
可我不能放下德拉科，我不会离开他，我不会伤害他，我要保护他。
里奥想起德拉科在他临走时靠在墙壁上，满脸不高兴地命令他早点回去，明明那么想念自己，就是不过来给他一个拥抱，明明很讨厌出门，还站在校门口送自己走。
里奥从未如此想念过这个麻烦的家伙，只是分开了这么一会儿，他就想要回去了。
想要回去给他他想要的拥抱，给他他想要的亲吻，在霍格沃兹的门口和他吻别，在漫天的飞雪中抬头看他冻红了的脸颊和他迷人的眼睛。
里奥算是明白了，这真的就像哈利说的，爱比死亡更加强大。
里奥颤抖的身体平静下来，急促的呼吸终于平稳了，新鲜的空气也能够顺畅地流入，发麻的指尖也可以自由地动作，
他在这个灰色的大厅里，看着一张桌子，放松了紧绷的美眉眼，露出了温暖的笑。
食死徒们并没有让女主人和她的客人久等，在纳西莎的注视，和里奥严肃的等待下，马尔福庄园迎来了一群疯狂而忠诚的，新的客人。
“过来，克罗纳，看你的父亲。”
某个食死徒好笑地对着里奥喊道。
罗齐尔还沉浸在伟大的黑魔王再次复出的狂喜之中，突然听见克罗纳的名字，动作竟是顿了一顿，往里奥的方向看了过来。
他和四年前完全不同了，里奥想。
大概是牢狱生活狠狠地折磨了他，罗齐尔的黑发油腻腻乱糟糟地垂在额头前，他原本还算是清亮的深蓝色的眼睛，竟变得浑浊暗淡，比斯莱特林窗外的湖水更加恶心。
等罗齐尔一步步走进里奥，里奥更是发现皱纹竟然已经布满了他的脸，他浓密的胡子和起皮了的嘴唇，都与里奥记忆里那个威武强悍，意气风发的食死徒有所不同。
里奥看着他走来，下意识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却发现自己已经可以平视这个印象里高大到难以触及的男人了。
这一瞬间，里奥似乎不再担心，也不再惧怕。
但罗齐尔并没有因为里奥的站立而停顿，他走到里奥的面前，毫不犹豫地，朝着他的腹部挥出了重重的一拳！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