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三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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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贞路上来了一位新的邻居。
是一个有着夸张肌肉的男子，似乎非常有钱，搬进屋子的家具电器没有一样不是最新的产品，听姨妈讲，还带着一个阴沉的小孩。
当然了……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哈利把煎蛋翻了个面，晃了晃平底锅，等鸡蛋差不多到了德思礼夫妇要求的程度后，把它铲到盘子里，端上了桌。
做完了早餐，也送走了喜气洋洋的夫妇，哈利提着装满了衣服的篮子走到屋外，他今天的任务是在德思礼夫妇和达利采购回来之前，洗好晾好这一大堆的衣服，并把地板再全部擦一遍。
“……滚……废物……”
哈利对这种台词实在是过于敏感，他抬起头往身旁的房子看去。
那是栋刚翻新过的二层小洋房，周围用高高的冬青木围了一圈，院子里保留了好几颗之前主人种下的树木，那栋洋房被遮盖在树木后面，显得格外神秘。
这大概就是姨妈所说的新来的邻居了，哈利看着一个高大的男人从窗前略过，走到门口，打开门，朝院子里丢出了一个布袋子，看也不看拿东西一眼，大声地关上了门。
就仿佛那是一个裹着厨余垃圾的垃圾袋。
这位邻居的院子栅栏修得非常高，索性哈利蹲下身从栅栏和树枝的间隙中看见什么。
那个布袋子灰扑扑的，就像是达利扔给他装衣服的破布袋，从门口一路滚到栅栏边。
哈利刚要起身，这个布袋子突然动了起来，他被吓了一跳。
这里面有什么东西在动……
哈利犹豫了一会，栅栏的间隙对向来瘦小的他来说并不算什么，只需要拨开这些令人厌烦的冬青树枝，就可以碰到这个袋子。只是犹豫了那么一会会儿，那袋子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安静了下来。
哈利最终趴在了地上，伸出手，勉勉强强够到了袋子的一个角，把它拖了过来，把开口对准了自己后，哈利才成功地把这个明显是大力系上的绳结给打开。
这个袋子微微动了下，紧接着，从袋子口钻出了一张满是鲜血的脸。
“！”哈利吓了一跳，往后一缩，坐到了地上。
冬青矮木下，哈利看见一个小孩从袋子里爬了出来，他身上那看上去质量上乘的面料沾染了一片一片的灰尘和血迹，干瘦的胳膊上有大大小小的淤青和伤痕，一头棕色的头发像是由于鲜血而被染成了黑色，唯有那张还带着一点点肉的脸上，一双海蓝色的眼睛，在树丛的阴影下闪闪发光。
里奥习惯了，自出生起，他就跟着这个怎么看都不像是自己父亲的人，在各个地方东奔西走，平时没事时做做家务，打扫一下卫生，有事时做做男人的出气筒，再被奇怪的法术治愈。
顺便一提，这个男人不是他的父亲，他们的姓都截然不同。
这次打得实在有些严重，类似的严重程度在里奥的记忆力也就发生过两三次。或许是因为男人东奔西走仍然没有找到自己想找的人吧。那个似乎中伤了男人的主人的，名叫哈利·波特的婴儿。
好吧，又是布袋子，里奥在地面上翻动了一下，一旦被塞进布袋子，都意味着一顿毒打，毕竟什么都看不见。而只要看不见，就可以理所当然地把他当做牲畜一样对待。
还没有想办法把这个格外牢固的绳结从里面解开，整个袋子被人拖走了一段距离后，绳索就被从外面打开。里奥往外面探出头，迎面就是一张被栅栏阻隔了的小孩子的脸，里奥看了看四周，发现这是自己花园自带的冬青木旁，顿时感激地看着眼前的男孩。
哦，多么美丽的绿眼睛，他似乎在担心我，卷翘的睫毛在脸上扫下淡淡的阴影，阳光跳跃着在他的头发上洒下光辉。
梅林，他可真可爱。
里奥看着他，正要开口道谢就被哈利打断了，“你等会儿，我去给你拿药，你这个伤口……”
“先生，不需要，谢谢，这样就可以了。” 顶着一脑袋的血，里奥阻止了哈利的动作，“清理得太干净的话，会再被弄脏的。”会再被打的。
哈利仿佛终于理解了他的意思，凑近里奥的脸，拿自己的袖子擦掉了他脸上的血：“梅林……他怎么可以这样对你……”
“谢谢你，先生。”
“我还不想被人叫做先生呢。我是哈利，哈利·波特。”
？？？
哈利？哈利·波特？那个波特吧，是那个波特吧。
“嘿，你怎么了？”
哈利问这个非常奇怪的小孩。
“没什么……里奥……我叫里奥……”
里奥往后挪了一点，他还不知道拿这个哈利·波特怎么办好。
“然后？”哈利擦掉里奥眼角干涸的血迹，才发现这个小孩长得挺不错，“你的眼睛可真好看。”
里奥窘迫地看了哈利一眼，他不习惯别人的称赞，他迟疑了一下才开口：“里奥……克罗纳……”
被发现是哈利·波特的话，就会被杀掉的吧，真可怜。
离他远点吧，害死他就不好了。
里奥盯着哈利圆圆的脸蛋和他剔透的眼，决心替他瞒下这件事，还给自己心理暗示道。
打败黑魔王的怎么看不应该是这个小天使，他只是太倒霉，碰巧叫作哈利·波特。
最后哈利在里奥再三保证自己真的不需要帮助的情况下，一步三回头地进了屋子。里奥这才从冬青木下缩了出去，想了想，在门口坐了下来，等男人再次怒吼着让他滚进去做事。
里奥知道自己最终会被交给男人的主人，而那个素未谋面的主人和哈利波特有血海深仇。
但他心态特别好，比起出卖一个帮助过他的小孩，他宁可继续过这样已经习惯了的日子。
哈利这边，直到傍晚，德思礼夫妇才在门口扔下一堆购物袋给哈利后，热热闹闹地坐了下来。德思礼夫人喝了口汤砸吧了下嘴，兴致盎然地提起刚刚听来的八卦：
“隔壁的小孩好像是那个男人前妻出轨后生下的，哎哟，怪不得被老是被打，我要是必须留一个贱种……”
德思礼夫人意有所指地看了眼哈利，
“我真是要气死咯……有些人要知道自己过得是多么的惬意……”
哈利皱了皱眉，端着盘子，往窗外瞥了一眼。
之后即便里奥尽量避免了和哈利见面的次数，但哈利仿佛默认了里奥和自己成为伙伴，有时候甚至会胆大包天地在栅栏旁叫里奥的名字！梅林！里奥真觉得他是不要命了！
就算如此，里奥还是磕磕碰碰地默认了哈利这个朋友的身份。毕竟对于他们两个来说，除了朋友似乎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拥有了。
哈利和里奥在冬青木下扒拉开了一个较大的空隙，隔着稀疏的围栏，他们能面对面趴着，在周末的午后聊上一个下午。
太阳根本照不进这个小地方，里奥呆在阴影下，认真地听哈利讲自己的家人，讲自己的故事，蓝眼睛就那么认真地注视着哈利。
这感觉棒极了，哈利这么想。
这大概就是拥有了一个朋友的感觉。
里奥则是在哈利絮絮叨叨的言语中，明白了那个男人这么多年来，寻找的究竟是一个多么平常，多么普通，又多么特别的一个孩子。
明白生活中的黑暗，却又那么阳光，那么勇敢。里奥看着哈利手舞足蹈地分别扮演胖子表哥和胖子姨夫的样子，暗暗下定决心，要从可能到来的恐怖的未来手里，保护住哈利的性命。
男人自然是没有安排里奥去上学的，为此哈利自告奋勇地担当了他的小老师，经常把自己在学校里的课本带给里奥看。
“我讨厌数学。”
里奥委屈地把一本课本还给哈利，
“我根本看不懂话它在说些什么，就是德语都没这么难学的。”
“我可以教你啊。等等……德语？”
哈利往前凑了凑。
“我们之前去了德国，他在找一个奇怪的人，在那里呆了一年多。”
里奥解释道。
哈利对那个残暴的人渣并不感兴趣，他更乐意听听里奥自己的事情。
“从德国过来一定很辛苦吧。”
“没有啊，我们一瞬间就到这里了。”
里奥想了想，又告诉哈利，
“念一个咒语就会到这里了。”
哈利被这种事情惊呆了，只好告诉里奥：
“这是不可能的里奥，那简直就是魔法了。”
里奥却认真地看着哈利：
“那就是魔法。”
哈利十年的人生观被瞬间打破，但他一点也没有接受不能，反而详细地问起了魔法是什么样子的。里奥也很耐心，把家里会自己倒牛奶的杯子和自己晾干的衣服都说了一遍。
哈利对此心神驰往，如果那样的话他在德思礼夫妇家的劳动量就能减少一半以上了。
哈利和里奥保持着偷偷见面聊天的来往，直到一年之后，当哈利升上五年级的时候，里奥家里迎来了一位新的女主人，里奥的生活仿佛渐渐好了起来。
新的女主人有一头金色的长发和温和的蓝色的双眼，会给里奥换上合身的衣服，牵着他的手把他送到学校，也会笑着朝哈利问好，甚至让里奥为哈利带上一份自己做的小点心。
是的，在自学成才这么多年后，十岁的里奥终于能够去往他梦寐以求的学校了。
他这一去学校把哈利吓得不轻，他午休时看到那个瘦瘦小小的身影，几乎不敢相信那是里奥。
“……你看起来不是很希望我来。”
里奥抓着自己的书包带子，那个非常能装书的黑色学生书包反而称得他人像是能被风吹倒一样。
哈利怎么会不希望里奥来学校！
“当然不！我只是……太惊喜了！”
里奥有些腼腆地笑笑，他第一次来这么多人的地方，有些不自在，紧张地拽着自己校服的衣角。
哈利见他这样，上前拉着他离开了大厅一楼这个人来人往的地方，里奥就这样被哈利拉着在学校转了一圈。
等哈利带他看完了学校的各式场地，再带里奥去食堂吃了午饭，差不多也到了下午上课的时候。说实在的，里奥在食堂里狼吞虎咽的样子，哈利真的怀疑他就没吃饱饭。
“吃慢点里奥……没人和你抢。”
哈利把自己那份套餐里的肉饼送到里奥盘子里，又不放心地加上一句，
“吃太快会肚子疼的。”
里奥听进去了，很快就放慢了速度，看上去吃得还挺像模像样，实际上速度相当快了，等他吃完这封加量的饭，几乎就撑得走不动了。
哈利看了看时间，就带着里奥往他的教室走，因为里奥从来没上过学，他得从三年级开始上课。
“我不想去上课，哈利，里面人好多……”
里奥偷偷从窗户口望了一眼，被这么一个塞满了人的狭小空间所惊吓到。
“没事的没事的。”
哈利耐心地安慰他，
“你会在里面交上朋友的。”
“但是他们又不是你，我不想见他们，不想和他们说话。”
里奥抓着哈利的袖子，他又比哈利小，又从未好好吃过饭，个头就是放到一年级都不会有什么奇怪。
哈利低头看着里奥委屈的大眼睛，不忍心推他进教室，只好硬着头皮说：
“那你就……装作没看见他们，把他们当做萝卜。你可以不用勉强对他们笑。”
里奥·还不是小冰块·克罗纳突然福至心灵地明白了：
其他人都不是哈利和妈妈，所以就把他们当做蔬菜，可以对他们凶一点。
于是里奥·克罗纳在学校的第一天的第一节课上，对着一教室的萝卜头做自我介绍：
“我是里奥·克罗纳。”
“……没了？”
老师疑惑地看着他。
里奥绷着神经，板着脸又说：
“没了。”
老师也没处理过这样奇怪的小孩，也只好让里奥先坐到位子上。索性里奥还有基本的礼仪，甚至因为家庭环境的原因，他比周围的小男生更多了一份骨子里的优雅，被女主人养得稍微变得圆润了些的脸蛋，也看着令人心生喜欢。
里奥为了掩饰紧张扮演出的冷，被全班的孩子硬生生地理解成了酷，这样的清流竟然受到了同学们的热烈追捧。
莫名其妙受欢迎的里奥：原来和人相处这么简单！我懂了！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