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圈外人》大吃帝国酱油子

9、靠近

　　世界上没有免费的礼物。

　　你深知这一道理，但你仍旧深深感激雪中送炭的及时。

　　或许是苦尽甘来，一次下课后，你的班主任私底下找到你。你意外得知有一对企业家夫妇在看望他们在s市读大学的儿子的时候，了解到了你的消息，觉得你很适合他们企业提供的一个慈善助学金。本来是只针对他们b市的学生开放，可你的故事打动了他们，他们决定额外提供给你每年两万的助学金，直到你大学毕业。

　　虽然这个数目并不算多，但是对于一个毫无收入的学生而言，这是你除了全国竞赛奖金以外，最大的收获。

　　在这短暂的一段时光里，你可以像其他正常孩子一样不用为生计发愁，专心备考。就连黄少天心血来潮说自己在离s市超近的h市参加全明星，可以抽空面基的提议都被你婉拒了。虽然黄少天和喻文州都全程给你直播了激动人心的比赛，期间夹杂着黄少天遗憾又烦人的抱怨你不能亲眼见到若干个新秀挑战叶修的戏剧化场景。体贴的喻文州则是意识到你可能在金钱上的不阔绰，并不像黄少天一样耿耿于怀。

　　不过也是有了黄少天这大爆手速的短信，你暂且搁下了笔，打开电脑看起直播。他在给你的消息里包含着很大一部分意味不明的惊叹与简短的语气词，好似在与别人讨论时不自觉地打出的短信。
　　奇妙地，你竟跟得上，领会的了，他说的话是因为哪个场景哪一个操作。你忍不住怀疑是不是因为你和周泽楷相处久了，便自动习得了江波涛牌万能翻译机。

　　“哇，王杰希那个家伙居然没在新秀挑战赛上出场！！！！！”黄少天的激动靠着突破天际的感叹号穿过手机直戳你面前。“好气啊！他的魔术师打法真的难跟上诶，我还想多琢磨一下呢。”

　　你抬头看了一眼电脑屏幕，正是一个魔道学者的新人上台与叶修的战斗。

　　一叶知秋手握一柄长枪却邪是那样不可一世威风凛凛，即使是游戏公司制作出的模型，角色行云流水的动作，在叶修的操作下真如同亲身加入战斗一般流畅得不可思议，他无意戏耍对手，对方也时不时有些出彩的操作，却因为不在一个层次上技术的高端让对方看上去像跳梁小丑一般可笑。
　　若是你去了全明星赛场上的话，你会听到场上发出轻松又愉悦的笑声，以及占据绝大部分观众席位的嘉士粉丝们激动地摇旗呐喊。只是你现在只能凝视着视频左下方那个本应直播选手正脸的方框，用一张系统默认头像代表着叶修的存在。

　　叶修其人仿佛一座不可翻越的高山叫人心生敬畏。

　　作为一个粉丝的你知道，在这第三年的连冠后，大量技术高端的新人涌出，荣耀职业比赛逐渐群星荟萃。叶修已不能靠一己之力抗起整个战队，风光无二地在比赛中耀武扬威了。

　　如他很久之后领悟与说出的，荣耀不是一个人的游戏。

　　而逐渐走向衰落的嘉世也因为决策人与队长的分歧，最终将这个荣耀史上最传奇的人物赶开了他深爱的赛场。若不是如此，他的传奇也不会更加光彩炫目。

　　叶修，在荣耀这个游戏上十年来掀起的腥风血雨叫你，与无数和你一样的粉丝，神魂颠倒。

　　如今亲眼见到他在游戏里的叱咤风云，你既是与有荣焉地激动着，又为他的未来无病呻吟地感到哀伤。

　　就在你的恍神间，新秀挑战已经落下了帷幕。镜头切换到不甘心的新秀咬牙切齿的表情，叫你联想起小说中的叶修也是这样让他的对手又爱又恨。

　　要是能够认识他见到他就好了，你无法克制自己这么想。自从穿越来了这个世界，你总有无数的冲动想要去接触去感受那些鲜活的小说人物，唯一阻止你这么做的，只有你对自己的清楚认知。

　　你只是再平凡不过的一个人。除了学习你什么都做不好，对荣耀的热爱也不过是想要了解偶像的肤浅尝试。

　　说白了，你就是一个胆小鬼罢了。

　　山中无历日，寒尽不知年。

　　终于，时间在你的学习中飞速流逝，你高考的时候是自己一个人提前踩点，提前到场排队。不像大部分孩子一样拥有家人的陪伴，你没有在考场外焦急大汗淋漓端着清凉饮品等待着你的父母，也没有拄着拐杖翘首以待的老人殷勤地期盼。你自己一个人准备好了身份证准考证，胸有成竹地在别人异样的目光中走进考场，再淡定自若地走出来。另一个世界，你高考就分数极好，是你们学校的第一名，只比你们市的状元差几分，没道理你现在既不需要打工也不用耗费大量时间帮人刷装备，再巩固过去学习过的内容你会名落孙山。

　　你不认识考场上的任何人，因为你本就不是和他们一个年级的，别人和朋友成群结队地走出考场，互相抱怨题目的困难，你找不到人诉说。

　　旁边人嘘寒问暖的场景叫你有些眼红，你只能自我安慰，自己肯定考的比他们要好些。

　　“妹子！刚刚英语听力第三题你选了哪个？”突然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在你身后响起，你一开始不知道是在叫自己径自地往前走，直到她拍了拍你的肩膀。

　　“啊？”你回头迷茫地看着她。

　　“我说，高考你都敢一个人来，真是太厉害了。我爸妈他们去旅游了完全无视我这个宝贝女儿要高考，搞得我紧张得要死。妹子看你好像很学霸的样子，认识一下呗，我叫xxx。”那女孩冲你阳光灿烂地一笑。

　　你看着不远的花坛边有对夫妻不住地往你这个方向眺望，决定不戳穿她这个易碎的谎言。你细声细语地与她过完她不确定的题目，少女开始故作愁容地唉声叹气。

　　她挤眉弄眼生动活泼的样子可爱极了。

　　你也笑着回答道：“微笑的女孩子运气总不会太差。”

　　“唉，跟你对完答案我感觉我要开始复读了，完全没有了自信啊啊啊。哦，对了还没问妹子你叫什么呢？总不能一直叫妹子吧。”

　　“我叫晏凉，晏是晏殊的宴，那个宋代词人。凉是曲阑干影入凉波的凉，也是雨后初凉生水际的凉。”你半是开玩笑地拿之前语文考过的晏殊的一句词举起例子。

　　“哈哈哈，我是绝对不会忘记这个的！我同桌以前因为这词背不下来被老师罚抄了三十遍！你敢信，三十遍诶。”她嬉笑着，紧接着一愣。

　　“等等，你说你叫晏凉。你的名字我好耳熟啊，等一下……”她匆忙从包里翻出手机，都忘了掩饰之前父母不在的借口。在微博上啪嗒啪嗒搜索了起来。

　　“你不会是我想象的那个晏凉吧。”

　　你从她拿出手机起，就叹了一口气。

　　“是，我是那个晏凉。”

　　只是她抬起头来眼神亮晶晶的，没有你想象中的质疑与挑剔。

　　“呜哇！你真的超厉害啊！天哪学神在上，受我一拜。妈妈呀，我见到了活着的学神，你去年才中考，今年就跳级高考了，考试准备来得及吗？而且还参加了那么多比赛，快分我一点智慧的曙光。”她叽叽喳喳地说着，羡慕之情溢于言表，立刻就想要加你□□，听闻你没带手机就要了你的号千叮咛万嘱咐要你回去加她。还强行拉着你去她父母面前炫耀，真是完全忘了自己搭讪的借口。她父母都是像她一样和善亲切的好人，她母亲不仅递给她了一条备好的冰毛巾也给了你一条，叫你不要在这么热的太阳下中暑了。知道你小小年纪一个人参加考试时更是心疼，非和她一样坚持要开车送你回家。

　　你感慨就算现实多么残酷，自己总是遇到好人。怀着一颗感激的心，在等成绩出来的时候，与妹子时常约在一起，参考要报的学校。你是自主报考高考不算在学校保送名额里，学校里的老师当然是推荐你往好的学校报，竞赛金奖固然有加分，但你却得思考一下你学费生活费的问题。

　　直到成绩出榜日时，周家父母带着周泽楷的再一次拜访。

　　“凉凉，阿姨知道你不当我们是父母，作为监护人，你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第一件事却不是跟我们说，我们理解你想要独立的心情。但是这次自主参加高考，你也不曾提起过，若不是在报纸上看到，我们恐怕是最后知道的。阿姨真的很难过。”

　　第一次，总是用s市方言跟你说话的周阿姨严辞正色地用带着江南腔调的普通话与你促膝长谈。

　　“叔叔阿姨现在很欣慰你能取得如此骄人的成绩，也很心疼你遇到大事儿并不愿找大人商量。是我们做的不够好，没能让你感到家的感觉。但是凉凉，人在世上是不可能孤独地一个人走下去的，阿姨不希望你在本该向父母撒娇的年纪早早承担这么多，有什么事情可以多跟我们商量。”

　　“你阿姨说的对，凉凉虽然你可能不这么认为，但在我们看来，你已经是我们家的一员了。你不仅是你父母你姥姥姥爷的骄傲，也是我们的骄傲，是小凯的榜样。所以我们希望你也能多依赖我们一点。”一直沉默听着妻子说话的周叔叔也开了口。

　　你面对他们的目光哑口无言，有多久了，你自己都习惯了没有人用关爱的语气指责你哪里做的不对。你习以为常的独立自主，在他们眼中是早熟的象征。会有人期待你对他们撒娇，多么得不可思议啊。你以往一直隐瞒住软弱与不安生怕招人讨厌，你从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此刻难得地升起了一抹愧疚感。

　　你那时脑子都转不动了，连拿了状元的喜悦都荡然无存。

　　而压倒你良心上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则是，周泽楷的一句。

　　“你是我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