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子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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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子夜
你算个什么东西？
也想着玩“英雄救美”？
他心里这样想着，便也自嘲地笑了笑。
立在略显冷清的街头，他环顾四周。这是清江市的高档住宅区，出入这附近的车子都是偶像剧里才有的，出租车和公交车似乎都不偏爱这地方。
他走了许久，终于拦了一辆出租车。
回到家的张扬像一块吸饱了水的破抹布，一进门，鞋一踢，包一丢，这个人摊在了沙发上。
刘姐也跟着进来，看了看她那副样子，想了想，还是坐了过去。
“妹子，这事儿你算是替我背锅了。刚才那个疯婆娘估计是我在B市那个相好的老婆。”
闻言，张扬撩起眼皮子。
“妹子，我错了。我没想到他老婆能找到这里，不过可能是错认为是你了。总之，这里面肯定有误会，等我回去，肯定替你讨个公道！”
张扬没搭话，刘姐又自顾自言语了一句。
“那个王八蛋，我回去饶不了他！”
张扬不关心这个，她只是在想，不断回想刚才她给他钱时，那人脸上的表情。
当时她也不知道自己脑子抽了哪门子疯，估计是让那个疯女人给打傻了，秀逗了。
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对她施以援手，可是偏偏，她最不想在他面前出洋相。无论她多狼狈难堪，他总是那般风光霁月地出现在她面前，沉着稳重，带着一种助人为乐者独有的优越感。
她觉得难堪，觉得下不来台，觉得自己活了这么大就没在哪个男人面前这么憋屈过。
可是刚刚，她的举动确实伤害了他。
他面上的和蔼平静被说不清道不明的阴云遮盖，以至于让她一点报复或者释放的快感都没有。
她踩着她的细高跟，一瘸一拐却偏偏要把脊背挺直，走得铿锵如女王。只可惜，老天爷知道，她的肠子里究竟拧成了多少股麻花。
后悔，悔得肠子都青了。
如果时间可以倒退回去，她铁定给当时的自己一个大嘴巴，吼一嗓子——
“叫你得瑟！”
刘姐看她魂不守舍的样子，心里也猜到了七八分。
“哎我说刚才，你是觉得在他面前下不来台，故意去找场子的？”
一语中的，不愧是人间老油条。
张扬一头栽倒沙发里，拿靠枕挡住脸。
刘姐猜测得到了证实，忽然觉得好笑。
“喂，我说妹子啊，以我观察你的恋爱商几乎为零啊？敢情和姓蒋那个王八羔子过了五六年，你还是一颗少女心啊！”
张扬不吭声，心里更是怄得要死。
刘姐乐不可支，反复琢磨刚才那个场景，越琢磨越觉得逗乐。
“傻袍子，既然看对眼了还这么别扭干嘛？人生苦短，谁知道下一秒是不是就是世界末日。喜欢那个汉子就去追啊，趁着他还生龙活虎，尽情享受你的幸福生活吧亲！”
当晚，刘姐上了飞机。
张扬亲自送她到机场，她依依不舍地熊抱着张扬。
“妹子，姐这两三天过得太嗨了。用跌宕起伏形容也不为过！那啥，谢谢你的话我就不说了，总之，咱俩准备往一辈子老铁那方向处，来日方长！”
张扬这时候也脆弱了，往常刘姐的俏皮话打动不了她，可是今晚她顶着一脸细碎的小伤，心灵也脆弱了那么一丢丢。
送走了刘姐，她开着车在市区里闲晃。
蒋立阳再没来过电话，她也压根不想再接到他的电话。
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开，不知不觉就到了江边的海鲜酒楼门口。
她看了看表，已经快十二点了。
酒楼的上几层已经熄了灯，唯有一楼还是一片通明。
她没拐进去，而是将车停到了对面。熄了火，她坐在驾驶座上，瞄着那处保安岗。
那里站着的，不是他。
也许今天不是他当班，或者他下班了？
酒楼的停车场里已经不剩几辆车，可是那个保安依旧站得笔直。
只是，他们的身形差了那么多。还有，他卡着皮带没有那个人好看。
那么高大的男人，怎么会有那么一把劲瘦的腰身呢？
她在回味，回味昨晚这里站着的他。
笔挺的保安服板板整整地扎在里面，一把宽皮带，将那把细腰束紧。
他的皮相太好了，起码是她见过的男人里最棒的。无论是脸还是身材，亦或者是那种不张扬却让人无法忽视的气场。
这样的男人，真该活成小说里的霸道总裁那样。要不然，都对不起造物主对他的偏爱。
她想，不停的想，满脑子都是他。
一个古怪的念头，冒了出来。
许是被刘姐“人生苦短，及时行乐”的论调洗了脑，亦或者她本身就是一个轻浮不堪的女子，又或者是提前步入了“三十如狼”的大军？
这个夜晚，挥别了友人，遭受了莫名殴打，又亲手掐灭了五年恋情的张扬，忽然涌起了一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蛮劲。
她下了车，直奔那个保安。
在冷风中已经站了两个多小时的保安小哥，眼看着一个美丽女郎走向自己，笔直的，目光也是笔直的。
她长发妩媚，一身纯棉的运动型连体短裙被她穿得摇曳生姿。
他下意识地滚动了一下喉结。
“你认识徐江么？”
张扬开口。
小哥一愣，随即点点头。
“认识。”
“他在哪？”
“一个小时前先走了。”
“走去哪儿了？”
“回家了吧。”
张扬仰起脸，再度锁着保安哥的眼。
“别跟挤牙膏似的好吗？把你知道的，一次性告诉我！”
徐江今晚是十一点下的班，他骑车一路风驰电掣回到了城中村。
村口的那家驴肉火烧十二点关门，他撩起油腻腻的帘子进去时，还差二十分钟才十二点。
老板认识他。
“算到你今晚会来，给你留了一份。”
徐江点点头。
他累了一天，晚上在凯旋门吃的，份饭，对于食量偏大的人来说，勉强吃饱。等到再上了一晚上夜班，他早已饥肠辘辘。
老板也是个话不多的人，两个人相顾无言。
十分钟后，徐江吃完了火烧。
“等会，还有一碗驴杂汤。你不买明天也倒了，给你盛了喝吧。”
“行，给我吧，多少钱我给你。”
老板摆摆手，“都说是赠送了，你这人真是。”
徐江没有再推迟。
一大碗满满腾腾的驴杂汤端了上来，香气扑鼻。
最后，被徐江吃的一点都不剩了。
老板笑了。
“你这么大个子，是该多吃点。”
这时，一辆私家车从这边开了过去，大灯锃亮。
老板喜欢车，买不起但是喜欢看，屋子里全是汽车杂志。
“啧啧，大捷豹，真带劲。”
徐江愣了愣。
关于那个女人的所有事，他知道的最清楚得恐怕就是她开着一辆捷豹车了。
老板站在门口，看了许久，直到车开进村子。
“咱这村里住的不是拆迁户就是外地打工的，真不知道谁家还趁这么个大家伙。”
徐江和他错身而过。
老板回去收拾碗筷，发现他留下的钱。正好是一份驴肉火烧外加一碗驴杂汤的钱。
“真是个倔种！”他笑骂。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 子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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