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成丧尸后，我完成了环游世界的梦想》吃瓜大帝

44、爆发

　　汪泊的目光在虞州周身逡巡了一圈，最后落到虞州变色的手指上，随后看向提着盒饭的布袋子。他弯了下嘴角，呵，还真是百密一疏。
　　虞州完全没想到自己只是随口一诈，竟然诈出惊天大雷。
　　“为什么杀他们？”虞州握紧了拳头。
　　“你说呢？”汪泊仰头看向虞州。
　　暴露了！虞州心头一跳，随后紧闭了下眼睛，但这也不是随意杀人的理由，“为什么不把他们制住等我回来？别告诉我你办不到。”
　　“敢把枪对准我的人都得死。”汪泊随意道，把手里提着的刚洗去血迹的湿衣服又扔回盆里。
　　很好，虞州担心的什么种族隔离根本不算问题，这才是埋藏在他们之中最大的隐患。就像完好皮肤下潜藏的暗疮，在看不见的地方溃烂化脓，越长越大，终有一天裹藏不住要爆开。

　　汪泊谈论生死的随意态度终于激怒了虞州，他的眼前划过一幕幕，飞机上笼子里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高大老外，河水里漂浮的土著感染者，甚至那些突然找到的无主物资。
　　“你杀了他们？都是你杀的……”虞州闭紧了眼睛，他不需要汪泊的回答，他已经有了答案。
　　虞州摇晃地扶了一下桌子，他从来没想过自己的枕边人会是一个杀人狂，随意地剥夺他人的生命，甚至毫无愧疚。
　　因为强大所以就可以为所欲为么？他知道在失去外在的约束后，很多人就会暴露内心的丑恶，现在的世界就是这种状态，强者的乐园，弱者的地狱。
　　但他从来不会因此去欺辱弱者，哪怕对待战俘敌人，也不屑于严刑拷打。在他心里依然有道德、责任、善良在约束自我。虐待辱骂从来不会带给他快感，生命可以杀戮，但依然要心生敬畏。他认为这是每个正直的人的共识。
　　曾经他以为汪泊也一样，哪怕被病毒感染，依然初心不改。
　　但现实给了他响亮的一记耳光，他的枕边人成了他最讨厌的样子。
　　为什么会这样？曾经腼腆笑着的男孩现在已面目全非，是他从来没有真正认识汪泊，还是汪泊变了？
　　汪泊看着虞州摇摇欲坠的样子有点悲哀，他们有些本质上不一样的东西，而虞州一直未曾发现，而他也不敢让虞州发现。
　　汪泊低垂下眼睛轻声道：“虞州，我不是人了。”
　　最终，他还是决定一刀把暗疮划破。
　　“那你是谁？进化人？维达尔？！统御者！”像烈火在厚重地岩层下闷烧，虞州压低声音怒吼道：“你不是人了，你是高高在上的神，你有权利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随意杀戮？！”
　　“蚂蚁没有感情么？没有家人、没有朋友、没有等待他回去的爱人么？你为什么可以那么随意的谈论一个生命的有无？与你无关是么？想杀就顺手杀了？”
　　这种人他在战场上见得太多了，心情不好，对着一旁玩闹的孩子们就一梭子子弹。为什么？没有为什么，想杀就杀了。
　　虞州悲哀地笑了，面对面无表情的汪泊身体摇晃地退了一步，转过身啪地一声甩上了门。

　　最激烈的争吵往往不是你来我往、唇枪舌剑，而是无话可说。
　　听着脚步哒哒哒地消失在楼道，汪泊握紧拳头，半晌后一甩手，哗地一下桌上的盒饭被猛扫到地上，手背打到墙上，把墙打出了一道道龟裂纹。
　　早就躲到床底下的大鹅吓得嘎地叫了一声。
　　也许曾经他也会因为无关人等的死亡而难过，会因为亲手结果生命而不忍，但是现在的他丝毫感觉不到了。汪泊也不知道是自己天性如此，还是受到了病毒的影响。
　　他只知道敢挑衅他威严、威胁他生存的都得死！无论是智人还是感染者都一样，杀戮的欲望在他的血液里沸腾。同样他也知道虞州接受不了，所以处处伪装，小心藏好自己的尾巴。
　　但是假的就终有一天要现出原形，现在他终于装不下去了。
　　汪泊仰起头闭上了依旧天地变色的眼睛，明明是只狮子却要装成家猫。
　　真的，他也很累了。

　　夏日的风燥热，即使是夜晚也感觉不到丝毫的凉爽，黄褐色的蛾子成群结队地扑向路灯，一只终于把自己撞晕了，从空中坠了下来。
　　虞州甩手打飞了蛾子，眼看着烟就要烧到手，他把烟头熄灭，空了的烟盒握在手上。算了，还是去纪凡那待会吧。
　　纪凡的好事正进行到一半，被砰砰砰地敲门声打断。本不想理会，但是门外的人显然是个不知趣的，敲起来没完。纪凡套上裤子，骂骂咧咧地走过去，“谁啊！你妈有病吧！”
　　门一开，纪凡被虞州的脸色吓得一愣，“卧槽，兄弟，怎么了？被戴绿帽子了？”
　　虞州懒得跟纪凡贫，推开他进了门。纪凡转身回屋，拿了个袋子扔到女人的胸脯上，挥了挥手，“滚。”
　　女人似是不愿，想再缠一会。纪凡眼睛一立，女人立马灰溜溜穿上衣服跑掉了。
　　看见有女人从纪凡屋里出来，虞州这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打扰了纪凡的好事，有些过意不去，站起来准备走，“你先忙吧，我也什么事。”
　　纪凡一手把虞州压下，“别跟我扯那个蛋，咱俩从小玩到大，你有没有事我能看不出来？说吧怎么了？”
　　虞州把头后仰枕在沙发背上，沉默不语。
　　纪凡见虞州半天没动静，没话找话道：“你知道姓刘的那队今天出事了么？没了三。”
　　“嗯。”虞州应了一声。
　　“都传是你干的。哈哈哈。这帮人脑子是终于坏了么，竟然能赖到你头上。哈哈哈。”
　　虞州抬起头来看着他。
　　纪凡笑着笑着停下了，突然回过味儿来，“卧槽，真是你干的？”
　　“不是。”虞州道。
　　纪凡露出个我就说不可能吧的表情。
　　“是汪泊。”虞州继续道。
　　纪凡一下被口水呛住了，咳咳咳了几声，随后又释然了，“哦。”
　　“你看起来一点不意外。”虞州有些疑惑。
　　“这有什么可意外的？”纪凡奇道，“变异人不就那样么？你以为把他们称为变异人只是单纯的贬低排斥？”
　　“这些人被感染后，明显同理心丧失，残忍暴力，杀戮成性，就是一帮野兽。你是见过不吃肉的狼，还是见过为咬死兔子而愧疚的狮子？”
　　虞州一时沉默不语。这确实是他不曾考虑过的，他的视线每每都放在了身体的异变上，心理上的变化确实很少关注。这种幽微的变化不是日积月累的观察很难发现，而汪泊并没有表现出明显的异常。
　　他忽然想起汪泊为了降低他的警惕心一直装磕巴，唾液麻痹的能力也是到了最后才让他知道，那家伙真是太能演了。
　　“尤其你家那个，睚眦必报，心眼小的还没针别儿大。你别瞪我，瞪我也没用。”纪凡指了指自己的胳膊，“我左思右想，我这胳膊就是你家那个干的。”
　　虞州的视线落在纪凡的胳膊上，“你有什么证据？”
　　“徒手咔吧一下，就把我手骨掰断了，你说说这基地里有谁能做到？你能么？”
　　虞州手一握拳，指骨咔吧咔吧地响，“你试试？”
　　“还有你那盒烟，就是你现在手里捏的这盒，哪来的？”
　　虞州低头看了眼，“家里拿的。”
　　“那人那天也从我这拿走一盒一样的，卡、枪都扔了，唯独没看见烟。你说说哪来这么多巧合？”
　　虞州一时说不出话来。
　　纪凡气咻咻地灌了一口冷茶，“要我说你俩赶紧分了，小心你哪天以身饲虎。”
　　“姓刘的既然派人去抓汪泊，指定是起疑心了，你赶紧把汪泊交出来好撇清关系。留着他有什么用，想要个暖床的还不有的是，要刺激点的，男的也一堆。”
　　虞州沉默了一会，“明天有要出去的物资队么？”
　　“你什么意思？”纪凡喝水的动作顿住了。
　　“他不能再呆在基地里了。”
　　纪凡紧盯着虞州，“他自己走，还是你俩一起走？”
　　虞州又沉默了，将要开口，窗外轰地一声，火光冲天。两人同时站了起来看向窗外，是中央研究所！

　　虞州拔腿冲出了屋子。纪凡抓起衣服紧跟在后，砰地一下撞在虞州后背上，他瞬间捂鼻弯腰，“卧槽！你停下来干屁！”
　　门外一道冷冰冰的视线越过虞州落到纪凡身上，纪凡浑身一僵，慢慢抬起头，再无一分撺掇虞州时的勇气，“嫂嫂子，您怎么来了？”
　　背着黑色双肩包的汪泊往前迈了步。让虞州把我交出去？给虞州找其他人？好哇，你来试试！
　　虞州一把拦住了汪泊，头疼道：“别闹。”
　　纪凡趁机躲到虞州身后，仿佛找到了个大靠山，“你要再敢碰我，我就我就，”纪凡眼睛转了一圈，蹦出来一句，“我就追你男人！”
　　汪泊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笑弯了眼睛呲出了牙，抬手瞬间挥去。
　　“够了！”虞州青筋暴起，一声厉呵，“什么时候了！还闹！”
　　利爪带着劲风停在纪凡面门，纪凡反应过来时吓得面无人色，头使劲向后仰，边道：“不敢了嫂子！我再不敢了！”边大力拽虞州的衣服。
　　虞州拉起汪泊的胳膊不管不顾地往前拖，“走！”
　　汪泊被虞州拉着倒退了几步，恶狠狠地蹬了纪凡一眼，转身跟着虞州跑远了。
　　劫后余生，纪凡拍拍胸口，心道：还是虞哥有本事，这样的猛兽就算长得再美他也无福消受。顺完气，纪凡也匆匆向中央研究所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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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明儿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