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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合法黑店[七] ...

  •   ——呐,你说,相信是什么呢?

      悠长的时光里盛放着无数的光华,可漫漫夜色中的那位年轻少女却只是在星光下咯咯咯的轻笑,带着朦胧的茫然倦懒与刻意的旖旎魅惑,朝着她抛下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疑问句,不待她寻思她的意味深长便缓缓地抬起臂膀,向着浓郁深邃的黑暗伸出纤长的食指,如同于掌握着世间所有奥秘却对此漠然旁观的魔女般不可理喻的神秘。

      ——呐,韩清浊,你说,假若步步精心的试探与不言一语的坚定都是来源于心底的渴望相信,那么相信究竟又算是一种什么样的东西?

      ★.★.☆

      黑发的女孩子,伫立于墨发少年的身前,任凭他环住她肩膀的双臂缓缓收紧。她昂首抬眸,注视着若梦若魇的俊美容颜,刻着笑意的瞳孔倏地聚焦,锋锐如剑,迷荡起暗沉的刃般光芒。

      「这个人,是先前那家酒吧里的侍者之一吧。」

      向以农的错愕讶异,安凯臣的面无表情,曲希瑞的若无其事,南宫烈的高深莫测,以及雷君凡的泰然若素与她的茫然若失,在一瞬间准确的诠释着两种截然不同却都是源自于心底的渴望相信。

      施加在她肩处,唯有以顷刻来形容的力量就像是触了电般的瑟缩了回去,更为精确的表达出少年一瞬间的心理反应,紧张亦或不自信,步步精心亦或是不言一语的坚定。韩清浊不清楚他们究竟是在试探演戏还是在出自真心,因为天才们的表现从来都会令凡人丧失判断的信心,只是……

      如果她没有记错,沃恩·布莱森便是她与希瑞相遇之时,闲散无事的快餐店老板。如果她与凯臣他们都没有记错,那么如今出现于他们面前的人,便是那一个安静的穿梭于众多赌徒当中,淡声询问着他们钦点的饮品,却始终一直矜持的漠视着他们一行五人里还存在着一名未成年女孩的冷静侍者。

      曲希瑞远比她更早发现沃恩·布莱森就是快餐店老板,而向以农的错愕讶异却远比侍者出现的时机延迟了五秒至十秒的间隙。这些突然就呈现出来的异状,由不得她不怀疑,他们指不准皆是从最初就步步精心。

      ——毕竟。

      毕竟,天才们接二连三的相遇,就像是金色铺叠塑建的阶梯。倘若只顾埋首行走,视线所及的地方永远都不会是绵延至广袤无垠的沙砾。

      不知名的日本组织首领与展令扬交好,天蝎帮在午夜三点左右继续追捕着深明K.B现状的留学生第二代钟染青,他们七人在恰巧的时间恰巧的相遇,其中六人在各方面的条件都恰巧相似,而他们恰巧相遇的地点都恰恰隐藏着『合法黑店』里的人……

      ——这究竟是怎样一场环环相扣的邂逅?

      他们的巧遇,又曾具备着怎样一种奇妙的联系?

      黑发的女孩子在侍者游刃有余的敷衍回应后真真正正的松了口气,毕竟其他的六位天才并不像她那样拥有着特殊的渠道,能够得知K.B的消息。不过,也正是如此,她才会于侍者调侃雷君凡的时刻,顺着暗自腹诽的心情,轻轻地倒吸着冷气。

      因为其他的五位天才都无法通过特殊渠道得知K.B目前的情况,所以他们只能凭借一连串由恰巧衔接起来的谜团去揣摩展令扬。

      但是,但是这也就表示着他们更可能怀疑展令扬结识他们的动机,不是吗?那么,莫非……他们的相信,他们的认同,他们的约定,全都是隶属于名为假象实为试探与怀疑的演技吗?

      不,不对。

      感性先一步在理性面前激动的叫嚣。

      虽然仅凭着第一印象他们确实是比较容易把令扬当作是这场巧遇的幕后黑手或者说是第一嫌疑对象来揣摩……

      黑发女孩卷起额发轻轻的拉扯着,迅速推演着各种问题的思维在运转中毫无意外地引起了脑额处的饱胀感,而每每思索到关键处便霍然加深的疼痛与由于摸不着全部事实产生的焦躁心理甚至使她在情急下拔下了几根发丝。

      首先,展令扬绝不可能神通广大到操控天蝎帮。

      自然,安凯臣与向以农是受到天蝎帮老大的邀请才参加械斗。既然展令扬与日本组织首领交好,那么他当然不可能操控天蝎帮攻打日本组织。

      其一,她不认为展令扬是那种会出于某种私人性因素而攻打自家朋友所创组织的人。或许这个理由融入了不少感性化元素,但她就是觉得展令扬不可能是由于与一个犯罪组织有瓜葛,才颇具目的性的选择结识他们。而关于这点,她相信凯臣和以农也能想到。

      其二,换个理性的角度而言,假如展令扬控制天蝎帮攻打日本组织,这也就表明他与天蝎帮背后的犯罪组织脱不了干系。但是,若是如此,展令扬让天蝎帮老大邀请凯臣他们参与械斗的目的就无非是在自己不出面的情况下,吞噬掉日本组织的势力。不过,这样一来,展令扬又何必再带着她与曲希瑞前去阻止天蝎帮的攻击?这根本不合常理。

      其三,假若展令扬当真与天蝎帮、或者说犯罪组织有什么秘密的关系,那么他绝不可能邀请凯臣他们前往K.B。因为,对于为求争取牟利的犯罪组织而言,肆意妄为的往犯罪地点加入五至六个不安定因素根本有害无利——除非做为智者而言的展令扬忽然脑残,或者阿米巴原虫已经在他的脑子里筑巢盘踞,甚至于繁衍后代。否则,就是他有更深的目的。

      比如说……

      展令扬是想对凯臣他们不利?因为K.B和天蝎那里本就是利用毒品控制年轻人再以此谋取暴利目的的组织,而唯一符合常理的说法就是——日本组织方和天蝎的械斗不过是做戏,而展令扬的目的无非是为了引凯臣、以农、希瑞他们入套,不过,这样一设想的话,又会出现另外一个疑问,倘若展令扬的目的只是想从凯臣他们身上谋取利益的话,那么他又何必在凯臣他们面前表现出自己对于他们的熟知?

      所以,这个唯一符合常理的想法,其实也是不合理的。

      目前的问题在于,展令扬究竟了解多少有关于K.B的底细。而这个问题,也间接关系着,天蝎帮为何会邀请做为局外人的向以农与安凯臣参与械斗。或者说,这五名拥有着类似条件的少年,为何会在恰巧的时间齐聚于美国的曼哈顿。

      黑发女孩敛眼沉思,寂色墨瞳里流转着稍许的衡量。

      基本上值得肯定的是,无论展令扬是否存有更深的目的,其实他都不会对他们本身造成任何程度上的伤害。因为,既然他已经带领他们来到『合法黑店』,而『合法黑店』的成员都曾出没于他们相识过程中的几处地点,更何况他们双方都没有隐瞒的意图,那也就极可能表明——与展令扬熟识的『合法黑店』成员,必定是与蛰伏于K.B的犯罪组织分属于两个不同的势力,而这两者之间拥有着类似于敌对的联系。

      也就是说,她已经可以否定『合法黑店』就是犯罪组织巢穴的可能,而他们现在的立场大概也与『合法黑店』一致。而不管其他五人是否是别有意图的出现在了曼哈顿,现在他们理应也不至于因此就怀疑展令扬会对他们做出什么不利的事。

      同理,展令扬以自身为饵,诱拐着其他五人往K.B跑也绝非毫无目的。

      韩清浊确信他清楚K.B的现状,而这天不怕地不怕的鬼畜绝对是抱持着“祸害”犯罪组织的目标兴冲冲地朝犯罪组织的巢穴跑。她仿佛能够看见一只生长着绛紫色毛发的千年狐狸就像是闻到了肉骨头熬汤的香味一般,号召着其他犄角恶魔犬向远方的地平线狂奔而去……

      ——这个比喻,打死她也不会让他们知道。

      韩清浊暗自想着。

      另一方面,既然『合法黑店』的成员曾出没于与他们相关的地点,那是否表明,在酒吧里聚赌的□□组织成员也与K.B的犯罪组织有关?或者说,那个盘踞于K.B校园并操控着天蝎帮的犯罪组织就是那个她尚不知名的□□组织?两者是同一个?

      因为曾经过于在意展令扬的动机,以致于使她从最初就选择了错误的方向进行思考。她曾在最初以为展令扬是造成这连串巧合的始作俑者,于是也不免把他这人往坏处想,但事实的真相显然没有如此简单,虽然现在还无法判断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不过……撇开展令扬这个习惯于模拟两可的混蛋暂且不谈,无论其余五人具备着怎样雷同的性情特点或家世背景,他们聚集于曼哈顿的起因恐怕会相当耐人寻味。

      那种奇妙的联系——

      凯臣和以农真的不是自己引诱天蝎帮老大找上他们的?烈和君凡出没在14号酒吧是否也存在其他目的?至于希瑞,可能是他们几人当中最无辜的?

      当然,她绝不是怀疑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人会与犯罪组织有关。过去的各种迹象都证明他们并不清楚K.B的现状,更何况凯臣他们似乎也是直到今天才刚刚结识彼此……所以,事实上最具可能性的一点其实是,这五名鬼畜秉性张狂到声名显赫,且家世背景既有权又有钱,但树大招风,目前至少被一个组织默默地密切关注着?

      换句话说,说不定控制着K.B校园的犯罪组织只是在没有调查清楚他们的鬼畜程度时,迫不及待的想要大干一票而已?甚至是,不小心把他们吸引来了?

      黑发女孩揉了揉额头,忽而因思想的混乱有些烦躁。

      首先,即使凯臣和以农出现在天蝎帮的械斗现场,不管他们当时是否别有目的,他们应该都不至于会怀疑从头到尾便和天蝎帮呈对立势态的展令扬。而烈和君凡方面,也是相应的道理,展令扬没少在他们面前表现出想给酒吧里的那伙□□份子找麻烦的意思。

      其次,既然『合法黑店』的成员分别出没在他们相遇的地点,而前者在展令扬领头闹事的时候也没有出手相帮另一方的意思存在,这也就是间接的证明了他们与天蝎帮或犯罪组织方面应该是隶属于两个不同势力营的事实,而有关这点,无论凯臣、以农、烈和君凡是否存在其他意图,他们也应该都猜得出来才是。

      不,若是他们怀疑『合法黑店』和犯罪组织是同一个,但是因为令扬和『合法黑店』的高层比较熟悉,所以他们也就因此默认了令扬的闹事而且也不在意呢?

      等等,凯臣他们当真知道有犯罪组织这回事吗?

      不,也不对,展令扬和日本组织方、『合法黑店』交好,若说后者要对付前者的话也完全说不过去,凯臣他们不可能想不到这点——然而,凯臣他们知道天蝎帮和犯罪组织是有关系的吗?若是他们不知道,他们又怎么想到这点?他们又怎么才能不去怀疑展令扬结识他们的动机?

      呼吸倏然急促,她霍然感觉到窒息。

      理性意识和感性意识造成的冲突让主观判断和客观判断复杂的缠绕在一起,本来条理清晰的逻辑步骤渐渐变得支离破碎,由各项考量拼凑而成的思维片段涨满了她的脑海,可是她连一个残片也抓不住,骤然焦躁的心态与及矛盾混乱的念头催得她猛地作呕。

      不不不,已经够了,已经够了!她再也不想回到那个总是连自己都会怀疑的时候,她再也不愿回想起那些人灌输她知识时她是何等的近欲成疯——

      黑发女孩死死的咬住唇,她按着自己额角的力道很沉很重。

      冷静点,冷静点,其实她完全不必担心展令扬和凯臣他们的相识过程中是否尚还具备着任何人的演技成分。即使,未解的谜题与不确定的因素仍有许多——

      但,纵使怀疑,又如何?

      他们已经身在这里。

      实际上的结果,也无非只有两种:

      要么凯臣他们完全不清楚犯罪组织的存在,所以他们自然也都完全的信任展令扬;要么凯臣他们是别有意图的接触天蝎帮或出现在14号酒吧,所以他们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信任展令扬。

      既然她都已经身在这里。

      那么,为什么还要渴望相信?

      ……

      只不过,哪怕是远比凯臣他们更清楚K.B与天蝎帮联系的她,都曾在展令扬暧昧的态度下滋生出片刻的动摇。尽管她相信他们能够仅凭自己的能力,推测出足以排除展令扬嫌疑的关键部分。但是一瞬间的动摇竟然能够令她忽视自己先前做出的判断,虽说促使她动摇的根本是来自她的多疑……

      韩清浊忽然领悟到他们各自的反应下所含带的意义,无论是向以农的错愕讶异,还是安凯臣的面无表情,亦或是曲希瑞的若无其事,南宫烈的高深莫测,还有雷君凡的泰然若素,以及展令扬的模拟两可,其实都是在等待着有谁能够在这一刻率先的踏出一步——

      假若步步精心的试探与不言一语的坚定都是来源于心底的渴望相信,那么迟疑于相信与否的短暂间隙只能代表着一种面临选择时滋生的简单心情。

      ……我们,或许都只是在不安而已。

      黑发的女孩子,在少年准备松开双臂的时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及时的拉扯住他的衣袖。这出乎意料外的举止使墨发少年怔忡少顷,在镌刻着谜样笑意的目光触及对方的脸庞以后,忽而升起了某种不妙的预感。

      “……相信你。”

      软软糯糯的撒娇调子,充满着孩子气的笃定。韩清浊微微仰起脸,侧望着少年时眯眼而笑的模样弥散着聪慧狡黠的灵韵。那冷寂瞳孔中如珠如钻的一点纯白,嵌入了温暖与恬静,然而更多的依旧是睿智坚忍。

      她想信他,他们都想信他。只是,到底该说是人类保护自我的本能还是环境养成的习性?虽然他们想信任彼此,可直到面临交付信任的时刻,才突然感到了迟疑。

      ——然而。

      韩清浊仿佛又看见了埋藏于她记忆深处的景致,那名年轻的少女在星空下微笑时酝酿而成的不可理喻的神秘,夹杂着迷离旖旎的气质以及胜券在握的讥讽与挑衅,就像是轻声的吟诵着无论怎样渴望相信都必定会在无形中造成一种伤害的妖精,目空一切的偏执冷静傲慢犀利。

      丢开那几根被她拽下来的黑发,她深深的叹出口浊气,郑重其事的低声诉说着……

      我相信你。

      这个盛大的世界里充斥着无数的演技,然而哪怕质疑这整个悠长的世纪也绝对不能在这种时刻产生迟疑。这个世上无论是谁都可以怀疑你,但是唯独我们不可以,因为如果无法做到毫无保留的信任就会丧失约定与宣誓的意义。

      她想相信他,至少这要告诉他。

      “……”

      墨发少年静默少顷,盛装着清亮光芒的黑眸淡淡的撇向了正在憋笑的猫耳叔叔。素来抿紧的唇畔平展稍许,虽然再无故作的笑意却又蜿蜒成一片柔软和煦。

      不妙了。

      尽管少年的心底正为预感成真而烦恼,但他云淡风轻的表现则使被他喻做烦恼的东西变得无足轻重起来。就连深埋在他心底的小小困扰,也似乎由于他的轻描淡写而烟消云散。

      这下,真的是完全不妙了啊。

      绛紫色狐狸蓦然伸出他的狐狸爪,朝着黑毛小猫的脸庞轻轻的拍了那么一下。韩清浊吃痛,莫名其妙的瞪过去,于是他再拍,就是不让她的目光停留在他身上。

      “不要朝着我露出这种八至八十岁人类通吃而且危险到要命的表情。”

      在真正的玩上瘾前,展令扬制止了自己,虽然对方少年老成的薄怒神情还是令他手痒痒的。而韩清浊仿若是堪破了他的心思,磨磨猫牙朝着他的手掌张口就是一咬。坚硬且尖利的牙齿抵在肌肤上轻微的摩挲着,使少年不禁啼笑皆非的搔了搔她的下颚。

      “虫虫,快松口,你被令扬调戏了。”向以农先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惊呼,随即便颇为戏剧化的捂住了自己的双眼,如果不是他指与指的缝隙空留的过大,或许他接下去的话语会比较有说服力。“这简直太悲惨了,我都不忍心看了,无论是调戏未成年人的男性,还是被当做宠物一般调戏的女性。”

      “我比较同情令扬呢,被自己心仪的女性当做食物来对待,这恐怕是身为男性的最大悲哀。”安凯臣一边摇头,一边将牛排放到烧烤炉上,大块生肉在烧烤板的热量烘烤下发出一个短促的“哀嚎”声。听闻到烧烤引发的异响,少年的目光随即垂落到新鲜的牛肉上,“——令扬,我知道你的心里一定非常苦闷,苦闷到恨不得就像这样子的哀嚎。”

      语音未落,雷君凡便非常配合的,再次将一块牛排放到烧烤炉里面。

      南宫烈与曲希瑞不落人后的相继朝烧烤炉里添加生肉,接二连三的“滋滋”声仿佛就像是在挑战展令扬与韩清浊的面部神经极限,就连猫耳叔叔沃恩·布莱森也非常愉悦的凑上一脚。

      ——你们以为我到底是在为谁烦恼啊你们这群混蛋鬼畜!

      韩清浊忍住抓狂的感受,在松开嘴巴的时候,下意识的擦了擦自己遗留的唾液。展令扬耸耸肩,蓄意地挤到向以农与安凯臣的座位之间。

      “恰巧人家也与凯臣有同感呢,说不定我当真是情况不妙了喔?”

      “哈?”向以农愕然的注视他,“令扬,你说真的?你真的对虫虫……”

      “那真是太巧合了,其实我对虫虫也非常有好感。令扬,你可不要和我抢啊,我一点都不想和你成为情敌。”安凯臣似假幻真的感叹,随即暗暗的翻了翻白眼,“我信你才有鬼。”

      “以农,你真容易上当受骗。”南宫烈微笑着调侃,“小心别被拐卖了啊。”

      “虫虫,别傻愣着,快过来吃饭。”曲希瑞冲韩清浊招招手,以烤肉引诱之。

      “希瑞,别打扰虫虫。”雷君凡立即截取烤肉,“我想她大概还在回味令扬的肉味。”

      “你们这群鬼畜全都给我滚去切腹!”

      韩清浊本能的将怀中物体往地面一丢,黑猫随即发出凄厉的嘶鸣。

      ——相信算根毛啊!算根毛啊!凸凸凸凸凸凸凸凸凸凸凸凸凸凸凸凸凸凸凸凸凸凸凸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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