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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三十章 ...

  •   绵绵将颛顼交与鸿晣后便归了轩辕。虽然说鸿晣自君绥陪哥哥留在睍睆山后便颓然消靡糊里糊涂的,但照顾好颛儿还是可以的。毕竟在饴儿生前也是将他当弟弟一般疼爱的,仅这份情他也会照顾好颛儿,更何况现在颛儿已经是他的主人。现在自己灵力不稳,这天下又将临战事若自己命殒,鸿晣也不必为主殉身。
      思及此绵绵垂下了眸子,她竟无法想象若真有那日,衍景会如何。一路云翻霞泛亦因心底那莫名升起的思念涤荡的了无韵味。
      也许相思有催人之效罢,才是出发后的次日绵绵便已经到了。只是来迎的却是砚雀与图雅,没见到所念人的身影虽是有些失落,但很快绵绵还是笑着问了近日鬼族的情况便回了寝屋,砚雀也是带话说衍景去了帝宫晚些再来也就离开了。
      绵绵倚在书案上怀中置着个镂着缠枝金莲的薰笼望着案上笔墨直出神。图雅将鬼族近况和赤水阁收集的秘情一一说与她听,虽然大部分都并不是什么棘手之事,可若经那么一细想也不知道这天下局势该向何去。绵绵两指轻揉着太阳穴,现今这蚩尤所率之兵已然驻于陂泉几百里外的西南杻阳之山,而东南又有姜榆罔的一股余军,虽说余军却是不容小觑的。至于姜榆罔为何助那让他江山分崩的人,绵绵也有赤水阁的零星消息。姜榆罔让位后其麾下将领后土离心而去,姜榆罔为了得到雒棠盘而助蚩尤或许也有江山迫让于人的怨恨。且不止这两方势力是明了摆开了阵势还有许多作壁上观的族部不作立场表态,俨然墙上之草一旦蚩尤主动出击向冀州这险绝之地攻来也不知这些部族会倒戈哪一边。
      只愿蚩尤只是想收回神农若他的野心是要得这天下,那么这双方不论哪一方最终称得了这王都是必须要以尸山血河,泪怨弥天作代价的。
      绵绵想着想着便半瞌起了眼。眼前迷蒙中绵绵忽而感到有人正走到了她后,但在那草木香若有似无般地传来便让她安下心来。背后之人正是刚从帝宫回来的衍景,他自身后将绵绵纳入怀中。
      “这才回来这眉头怎就又皱起来了。”衍景笑着用带着暖意的手指抚平了绵绵皱着的眉头。
      “想着如今的局势,那榆罔……”衍景用指腹止住了她的话语。
      “好好小憩一会别想了。”听着他的声音如泉抚肤而过,绵绵便只是如此听着便有困顿袭来。
      衍景嘴角绽得笑意如冰雪之上的融融暖阳,似乎可以将暖暖的温度溅出花来,可那静如连翘的人却在安心的暖意中睡去。
      窗外春阳移下了窗柩还余着残温的窗柩在渐渐隐在了夜色中,直至图雅轻手轻脚的来到外间掌起灯来方才有一室晕黄的亮堂与温暖。
      绵绵似是不安的握住衍景衣襟的小手收紧,衍景宽厚的手掌带着暖意覆握上绵绵冰凉的手,似乎自葆江之事她灵力不稳后便会每日梦魇缠身。之前任赤水离轩辕再远他亦会去陪着她可近日却因僖帝姬与黄帝的突然发难而未能前去赤水。思及此衍景眉头一皱,难怪她要命人用香笼熏这么浓重的安神香。如今他遇到事确实棘手,他定要处理好不能让她受了委屈。
      杻阳山中一处平缓广阔的山腰的平台上有星点军帐篝火,偶有乐声幽幽的似思念化作柔练般缠绵的人心头怅然。刚自山林水泽调兵回来的魑魅魍魉四人两两勾肩搭背手上提着几坛子酒嘴里冒着不修边幅的荤话。到了蚩尤帐中却不见蚩尤反倒是遇见刚好寻潜而入的前二代炎帝姜榆罔正愠怒的望着不明所以的四人。四人面面相觑,魑挠挠光亮黝黑的大脑袋问道:“原来是炎帝呀,你这是来这寻将军呢吧?”却不想他一提蚩尤姜榆罔秀气的狭长细目多了几分凌利。
      见姜榆罔脸色难看有着浓浓的不悦,魑小声对身边的魅说道:“难不成这家伙是来寻女人的?可这是军营难道……”话未说完只见那帝王一记刀眼吓的魑闭上了嘴,姜榆罔拂袖离去。
      离开的姜榆罔有些脑,蚩尤麾下这些将领还真是粗俗不堪,那些荤话是为从小只活在阳春白雪中的姜榆罔所不齿的。
      姜榆罔循着那似无又有的乐音而去,果真在一处断崖上找到了蚩尤,那人着一袭紧贴着身的红襟玄黑衣袍,他单手负在后腰另一只手以二指夹一片叶片,那乐音从他月光下潋滟色彩的唇与叶间倾泻而出。乐音似女子曼舞拂袖一样阴柔,但见到那立在寒风中的人却反倒有利刚柔相济之感,自身后看那人身型高挑纤长但负着的手臂和挺立的腰身如山石般精壮,风将那袍角吹得如同有了生命像怕被吹飞似的紧贴着那人修长有力的腿,那人就那样伫立着似乎就是与天地是一体的。
      蚩尤早已知道有人来但却是置若罔闻,姜榆罔也不怒直接便开了口。
      “我已应诺,雒棠盘可是该给我阴盘了。”姜榆罔开口便直入主题,他知蚩尤这人从不喜欢与人在话里弯弯绕绕。
      “你还这么妇人之仁。”蚩尤放下了叶片,轻嗤一声道。
      “女娃是我妹妹最后的亲人。”女娃帝姬是炎帝幺女然而却溺亡在东海,那日母亲忧郁而亡父亲亦被囚他骗才有五岁的妹妹,父亲母亲在东海之垠巡游,谁知宫人倏忽竟让女娃帝姬独乘孤舟前去东海之垠恰逢那海神梨霝[líng]修禁术入魔发狂掀起的惊涛骇浪将女娃卷入水中溺亡。他找到妹妹的时候,她那灵动的水眸再不会顾盼得你心生怜惜,小巧的小脸浮肿发青骇人之极,他唤她却再得不到她甜甜的回应。那种撕裂心神的痛苦只要思及此便从后脊直冲击的他双手发颤。
      雒棠盘可重聚魂也正因此他才愿助蚩尤,如今妹妹身体日渐变的如同虚云这阴盘先稳住肉身才行,否则他亦不愿来见蚩尤。他与蚩尤也算旧识了罢,记得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与一个阴柔的少年一同被相柳与江凝追杀,那时的蚩尤十分狼狈作女装打扮竟直接将他到桌上以刀相胁让他助他。那时他的确怔了怔但也帮了他,可再次在陂泉相见时蚩尤似乎与他有仇般冷目冷面。之后他亦发现了他那隐忍的恨意与野心是有多可怕,他便不愿再多接近他。
      “自然,我将南下。你做好你该做的阳盘自也会给你。”蚩尤转过身顺手将雒棠阴盘直抛向姜榆罔,带着如刃的气浪。姜榆罔皱着眉头接过,只见那人再无后话与他错肩离去。看着手中的雒棠阴盘上繁复的涛浪鱼身人脸纹路他心下复杂,不知何起,似悲似悯
      蚩尤果真是雷厉风行,次日,蚩尤便拔营直直南下直犯轩辕。逼至陂泉之野,这时黄帝正手上青筋暴起,砰一声一只玉炉应声而碎。
      “父亲。”玄嚣与青阳同时上前似等听令似的,两人虽有隔阂与怨恨但在国家危难前也便不会如同妇人般扭捏较劲。
      “孤倒想亲去会会。你们倒是留下办好僖儿的事。”黄帝沉声道,手掌拍在座上,稳如山般直起壮硕欣长的身驱。
      正值暮春,温暖的阳光照得人醺醺欲醉。黄帝大军行至阪泉之野,放眼望去,丘陵起伏,斑斓的野花开遍了绿茵茵的山坡,远处茅屋数栋,徐徐飘动著几缕炊烟。美好沁心让人难想象这曾是战场被尸骨堆缀的死沉骇人,如今这也将变成战场再次战歌悲鸣。
      这景况静的可怕,让人不安又知该防向方。
      呼啦啦一阵喧闹忽而传来,青天白日转瞬换作漫天迷雾,七步之外,不见人影,军士四处乱窜,莫辨东西南北。混乱中,惨叫声、兵刃相击声由稀疏渐趋紧密,伏兵趁著浓雾攻上来了,蚩尤兄弟忽隐忽现,横冲直撞,有兵士如同鬼魅时出时没,左劈右砍,魑魅魍魉或明火执仗,或暗箭伤人,黄帝的近卫军陷於迷雾,晕头转向,被杀得人仰马翻。
      “有些手段,倒是孤轻狂了。”黄帝低声道。面上无风无波沉着观望局势。
      “冲出去。”黄帝挺立在战车上,挥动著宝剑,大声呐喊。
      “冲出去啊!冲出去啊!”近卫军将土齐声应和著。近卫军将士东奔西突,却又回到了原处。茫茫白雾,无穷无尽,便这样黄帝被困了三天三夜,那蚩尤如同一只耐心的猫在玩弄老鼠般蚕食着军队的意志。
      就在消积在军中生出时,一个叫风后的少年竟拿着个怪气的器物称南车,说可在蚩尤的大雾奇阵中识得方向扭转乾坤。
      黄帝也是识得风后有才方收军中,如今陷困自是用他之日,在指南车的引导,黄帝带领近卫军向正北方发起冲锋,突破了大雾的重围,摆脱了蚩尤的追杀,扎下营盘,计点人马,折损了二分之一。
      “风后。”黄帝恼怒,是他轻敌了。
      “在”风后应声道。
      “限你今夜归轩辕召两位殿下调三万兵士来援。”黄帝沉声道,风后应着离去。
      可如今千里外的轩辕却是顶热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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