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泽绵绵长》遥遥翠远

14、第十三章

　　听到哥哥在那城头上受刑绵绵差点便失控地掠身上去，绵绵手上传来的力道让绵绵冷静下来，衍景拉着绵绵的手示意她不要冲动。
　　“先弄清楚了情况再说。”绵绵点点头，又侧头示意君绥冷静。
　　三人悄悄便混入了人群，但人过于多根本无法走近城头。
　　“老伯，这是怎么了。”
　　“唉，今日是帝君曝尸日尽之日今日之后便要抛尸赤水，你们看到了吗？那是灵昀殿下。唉帝君为救我们窃了息壤被那祝融诛杀，洪水中殿下拼死拦洪，帝姬以身引洪殒身极北，帝君一家是我们所有人的英雄啊！可现在殿下与整个帝君府的人都要被诛杀，真是惨无人道我们今日来也是为了请求放过帝君一家的。这冷血帝王在我们受难时不救我们便罢了，现在反倒要诛杀英雄，这真是太狠毒了……”说着老人也潸然泪下悲痛至极，听完老人的话绵绵愣怔着。
　　“不！我不信！”绵绵小脸惨白不顾一切地挤到了人群的前列却见那孤冷的城上悬着一具被凌迟的尸首，尸首全身除了头部没有一处是完好的森森地白骨都可见到，曝晒过的尸体乌黑恶心，绵绵直看向那张脸，是父亲！
　　绵绵瞪大了眼睛，目眦欲裂泪水抑不住地疯住落下，绵绵身子虚软幸而衍景在她身后拥住了她虚软的身子。
　　“莫要冲动。”见绵绵伤心欲绝的样子，衍景心中揪痛却仍低声在绵绵耳边道。绵绵也只能捂着嘴无声哭泣，她不可以冲出去否则周围的百姓可能都会因她而死。
　　“此人罪臣鲧之长子今日与父同罪施以斩腰之刑。”城头上一个魁梧的男人大吼着，男人朱冠紫衣便是祝融。
　　“为什么要诛杀我们的英雄！帝君一家忠实爱民，救所有人于天灾中！人不可杀啊！”一个男人带头抗议。
　　“不可杀！不可杀！不可杀！……”众人在男人领头下大吼着抗议，声震羽郊城。
　　城头上祝融啐了一口：“可恶。”恶瞪着牛目看着城下的人。
　　“来人，领头者杀。”他凶恶地吩咐，眼中是疯狂与残忍。那些领头的人被兵士残忍杀死，尸体堆成一堆血腥味令人作呕。人们的抗议声在那人的雷霆手段下被镇压了下去。
　　“哈哈哈……”祝融疯狂的大笑着。
　　“再敢妄言动乱者便和他们一个下场，哈哈哈……”祝融大笑着控火于掌一个火球便抛向了尸堆，那些尸体被那火疯狂地燃烧发出令人胆颤的滋滋声，不多时便变为焦土，人们惊恐地望着城的人再无人敢动乱。
　　“现在还有人要反对吗？”祝融对着城下大吼。
　　“哈哈哈，没人了吗？行刑！”祝融疯狂地扭曲了脸，灵昀被押向刑台。
　　“魂兮归来！去君之恒干，何为四方些？舍君之乐处，而离彼不祥些！魂兮归来！东方不可以讬些。长人千仞，惟魂是索些。十日代出，流金铄石些。彼皆习之，魂往必释些。归来兮！不可以讬些。”刑台前灵昀看着父亲尸首亦是帝君府的方向而歌，沉稳雄健的歌声虽不倾诉悲伤却也让天地与之同怆然涕下，灵昀的眼掠过人群竟笑着望着绵绵他们的方向，深深地望着似要将眼中的人刻入身体。
　　绵绵双眼朦胧那些最疼爱自己的人将死于自己的眼前而她却无能为力，绵绵握紧了拳头指甲陷入掌肉有血渗出亦不自知，衍景亦感受到了怀中之人的绝望仇恨与愤怒。
　　“魂兮归来！南方不可以止些。雕题黑齿，得人肉以祀，以其骨为醢些。蝮蛇蓁，封狐千里些。雄虺九首，往来倏忽，吞人以益其心些。归来兮！不可久淫些……”歌声又起，那明晃晃的刀斧高悬，刽子手举刀砍断了悬着刀斧的绳子，一声闷响歌声戛然而止。
　　周身一片哭泣之声。
　　“殿下？”君绥双目神识涣散木纳的喃喃着，如同行尸般呆怔着。
　　“去府里，玉缨阁，快走。”绵绵突然转身跑去，也顾不得擦去满脸的泪痕，母亲！她要去救母亲！
　　“绵绵！”衍景追上绵绵竟将人横打抱起，绵绵一怔。
　　“我带你去。”衍景沉声道运起灵力使走入了虚无。
　　君绥看着城头凄然一笑，那一日晨光熹微她化形后灵力微弱甚至于连活下去都难，这也是为何她们一族血脉稀微的原因，她虚弱地趴在地上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但那人一身白色里衣出现显然刚起身周身都略显狼狈，那人从未有过的小心翼翼地将尚为童身的她抱起用灵力将她扶养成长，即便她将整个帝君府都闹腾的鸡飞狗跳他都会护她，他甚至将她看的比自己还重，那个人她此生再难将他忘记。
　　玉缨阁中几个祝融的部下肆意斩杀侍娥，几个赤水卫护着背后背着韶帝妃的蠪蛭，蠪蛭低鸣周身都是骇人的杀意。
　　赤水卫都是神族中挑出的佼佼者几个兵还不是他们的对手。
　　“母亲！”绵绵灵力有损本就体弱此时挣开衍景便向韶帝妃跑去还未跑近便摔了一跤，摔到了蠪蛭身边，衍景见绵绵摔在地上跟上前皱眉扶着她坐在地上：“绵绵。”似安慰似的唤了一声，蠪蛭见主人悲伤地坐于地便伏下身呜鸣。
　　“母亲？”绵绵颤抖着唤着。蠪蛭小心翼翼地放下受了重创的韶帝妃，韶帝妃吃力地睁开眼，她的双目中神识涣散，颤颤巍巍地伸出带着血迹的手，她的手中握着把小巧的桃木梳她将染血的桃木梳放到绵绵手中
　　“你父亲……轩郎？……你来了……”韶帝妃断断续续地说着，却是前言不搭后语，但她竟然望着不远处红若艳霞的赤木花笑了，带着解脱和幸福，她的双瞳渐渐失去了焦距但她却似看了什么似的嘴角带笑慢慢瞌上了双眼，未来得及落下的泪仍在眼角，在魂魄抽离散去的时候她见到了他还是那个眉目俊朗的少年，那个能给她整个天地少年，他征战而回在赤木中找到正休憩的她，还未去换下盔甲便笑着帮她束发将火红的赤木花簪在发间，在她耳边轻唤着：“阿潋真美。”笑着看她渐渐染上红霞的脸，没有他的背叛没有权势的争夺她可以与他相守一生一同看着女儿长大而不是寄人之下。
　　“母亲？母亲！不要！你看看绵绵啊，绵绵来了。”绵绵慌乱地哭着唤着已经了无气息的母亲，手下温热的血流到了地上显目的如同赤木花。
　　“噗！”绵绵忙用手捂嘴却仍是拦不住那血滴落，她竟吐血。
　　“绵绵！”衍景竟有一瞬的慌乱，忙以灵力制住她内紊乱的气息。见绵绵吐血衍景心如锥刺般痛苦。
　　“哈哈哈……”一阵放肆的狂笑从空中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