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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Chapter 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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荻原片场的炸/弹和家中的炸/弹同为假炸/弹,经过科研人员的鉴定,已证实两枚伪造炸/弹有百分之九十以上可能性,为同一个人所制,这和降谷零的推测大致相同。
另外,上次送来的卡片经过调查,纸质成分为位于市郊一家造纸商制造生产,并在关东大部分地区和关西少部分地区进行贩售。这种卡片的零售点,更是数以万计,要一一排查,工作量巨大,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不过,最近从造纸商那边得来消息,这种卡片纸在最近他们公司进行了一次技术革新,卡片更光洁、笔触更顺滑,旧卡纸在两年前已经停止生产,目前市面上应该没有供应才对,但也不排除有些小文具店仍囤有少量库存。
但寻找这些小文具店不但浪费大量人力物力财力,更是犹如大海捞针。
这条线索在这里,几乎是断了。
然而今天接到造纸商那边的消息,负责人说整理货单的时候发现,有一批货因为员工的疏忽,没有使用新配方的比例,而使用的是老配方。混杂在新版卡纸中的旧版卡纸正好流向关东地区,零售的店铺总共十家,名单也已发送过来。
电脑荧幕的冷光打在降谷无表情的脸上,不像是代表政府的公安,反而像个反派。
他把画面调到第二张卡片上,卡面上写着——荻原小姐,月亮只留下影子的夜晚,我必将来迎接你。
白底黑字,本该僵硬冰冷的色调,却生生透出一股炙热的气息。
喜欢用预告函的罪犯根本不怕别人知道他的犯罪时间、地点,甚至对于他来说是一场公开的表演,越多人围观越好。所以谜面不过是无聊的隐喻,根本用不着什么功夫,就能轻松解开。
最近新闻上炒得沸沸扬扬的,除了某某明星的绯闻,某某政客贪污受贿,再就是将在八月十八日晚上的发生的月全食,因为东京将是最好的观测地带,近段时间内,月食在城内引起人们的讨论。
等看完材料再一看时间,已经午夜,降谷肚子饿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饥饿才让人想起很多以前的事情,降谷零确实记得,荻原凛华以前并不是这样的性格。
方一接触的时候还未能想起来,不过在成为荻原凛华助理的第一天晚上,降谷零就记起来了,这个和他很有缘的女人。
性格的变化也好,突然的消失也好,倒推过去都是发生在荻原凛华大学毕业的那一年。降谷零记得那一年自己也见过她,确实比现在元气多了,也可爱多了,当时她会扬起灿烂阳光的笑容,坚持再难的事情一定会有解决办法。
降谷零像想起了什么一般,忽然皱眉,撑住下巴仔细思考。
……等等,也许某人的本质,一点变化也没有。
然而一切的未知,都如同他之前调开的档案上鲜红的大字一样,只有“机密”二字。
在卧室的荻原,关了床头的夜灯,但也没有睡着,而是望着天花板发呆。
半夜时分,偶尔有车从公寓门口的道路驶过,车前灯的光亮透过遮光窗帘的缝隙,映照在墙壁上、天花板上,只有一条缝隙那么宽,忽然闪耀,又转瞬即逝,像极了天边一划而过的流星。
荻原就这么静静地望着天花板,久久不能入睡。
不同于降谷零的好记性,荻原从没有想起自己曾经好几次遇到过这个人。也许是她的人生过得太糟糕了,无暇顾及其他也说不定。
她思考不了太多的东西,荻原只是在想,那个让她后悔一生的夜晚,到底她做了些什么……
然而她却发现那一天的事情,她大多不记得了,隐隐有个模糊的轮廓,可已经说不清具体的形状、内容。
荻原很是懊恼,总觉得自己错过了很多非常重要的东西,但同时她的潜意识里又在想,也许就浑浑噩噩下去,也挺好的……
荻原想了一夜没睡着,临到清晨五六点的时候,才隐隐有一丝睡意。她眯了一个小时,就到了起床时间,荻原从床上爬起来,只觉得脑袋里被人灌了水泥似的,怪沉得慌。她起床洗了个冷水脸,麻利地把自己收拾清楚,去工地搬砖了。
临出门前,降谷零忽然贴很近,将她的刘海撩起,在荻原毫无防备的时候,用自己的额头贴住她的额头。
荻原顿时浑身僵硬,本就不怎么灵活的脑袋更是石化了。
“你你你你……”你半天没你出个所以然来。
倒是降谷已经站直腰干,说:“看你脸色不好,我还以为你发烧了,不过你体温还算正常。”
荻原炸了,“区区一名助理别随便动手动脚的好吗!”
降谷眨了眨眼睛,一脸无辜地说:“为什么?我只是给你量烧而已啊。”
荻原彻底不想说话了。
片场附近有一家咖啡店的早餐不错,荻原进店去买早餐的时候,降谷和他的同僚则在车上碰头。
荻原买好烤得香喷喷的可颂、清爽的沙拉,还有一杯美式咖啡,正要找位置的时候,发现有一道背影分外眼熟。
荻原走过去一看,果然是熟人。她立刻放下餐盘,笑眯眯的说:“真是巧遇,这不是我们的大忙人迹部君吗?你家的女仆佣人空运食材进口咖啡豆呢,怎么能见到你在这里?”
迹部放下咖啡杯,英俊的脸蛋从英文报纸后露出“一大早就撞见鬼”的不吉表情,说:“我大学毕业后就从家里搬出来了,如今一个人住,你有什么意见吗?”
“也是,一把年纪还住家里,就算是迹部君也会被人误会成妈宝男,很难交到女朋友。”
迹部想起上次在停车场里,这人随便从车上拉下一人,随便的介绍,对方还接上话了,竟然真是荻原的男朋友,没有比这更不靠谱的事情了。他不禁说:“你现在张口闭口都是这些,未必婚期近了?”
荻原:“???”
婚期?什么鬼?
荻原满头满脸都是问号,跟不上迹部的发言。
迹部看她这呆头愣脑的样子就一阵烦躁,不禁敲了敲桌子,扬声说:“上次你不是给我介绍你男朋友了吗,我看对方对你挺上心的。”
荻原仍然:“?????”
这次问号还多了几个,恨不得溢出脑门。
迹部都要搞不懂荻原怎么回事了。然而他的脑袋可不是某个木鱼脑袋,迹部微微皱眉,略一沉思,就捋清楚思路。
和某个撒谎之后忘记圆谎的蠢货不同,迹部这下知道,那不知所云从随便一辆车上拖下的随便一个人,还真只是配合她演出的路人。
就为了争这么一口气……
迹部恨不得拿鼻孔看她,“荻原,就你这个记性,下次骗人不如先写个便利贴贴自己脑门上随时提醒自己。”
荻原认真思考了好一会,“可是,贴自己脑门上就看不到了呀!”
迹部:“……”
以语境为利器的嘲讽被强大的粗神经打败,迹部只好和她说正事。作为出品人,虽然只是投钱了的那种,但迹部比荻原更早知道了荻原下一部戏的对手演员是谁。
这是荻原首次担当主演的剧,男主角更是她同事务所的前辈。
迹部说:“是仁王雅治。”
“噗!咳咳咳咳咳……”荻原一口咖啡差点被梗死。
“你下部戏的对手演员,是仁王雅治。”
“天呀!!”荻原抱头惨叫。
荻原和仁王本来是同龄人,不过仁王入行比她早得多,所以是前辈。同时,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荻原对仁王非常苦手,基本仁王往东,她绝对往西。
然而仁王雅治在圈中的江湖地位,甩十个荻原都有多的,同荻原不同,人家从出道开始就是备受瞩目的新星,以至于荻原所在的事务所,一直被人说成为“一人事务所”,也就是除了仁王雅治以外,没有一个拿得出手的艺人。
荻原忍不住诽腹:“原来仁王·前·辈还在演戏吗,这个已婚男士能退出娱乐圈好好回家相妻教子吗?”
“他到底对你做了些什么?”迹部探查到。
荻原咬牙切齿,“他极大程度地折磨了我脆弱的内心,比大学我们‘交往’的时候,我对你做的还要过分很多倍……”
迹部的脸顿时黑了一半。
大学的时候,想起来觉得很近,又觉得很遥远。
有些话堆在心里当时没有机会说,迹部不是喜欢绕弯子的性格,想了想,还是决定挑明。
“当时我和你交往不仅仅因为桥牌打赌输给你了,其实那个时候我是真的喜欢你的,荻原。”迹部望向荻原,认真说到,他的目光灼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