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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药研哥的烦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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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只是一次普通的出阵,却因为神崎樱的疏忽大意酿成了无法挽救的后果。
她已经很久没有关心过自家本丸的刀剑了,哪位付丧神受了伤她也并不在意,除非是重伤,神崎樱才会迫不得已为其手入。
反正不是什么稀有的刀剑,就算碎掉的话过几天也会再次出现。
这样的想法时不时就会在神崎樱的脑中闪现。
不关心刀剑,不处理公务,神崎樱的全部身心都扑在了锻造稀有刀剑和三日月宗近的身上。
她是一个严重失职的审神者。
不过没关系。
召唤出三日月宗近的她,已经重新成为家族所默认的下一任家主。
现在的神崎樱甚至会觉得从前爱护刀剑的自己非常可笑。
刀剑是工具,是即使碎掉也会再次出现的。
只有那位殿下,他是不同的。
神崎樱深深迷恋着那拥有极高神性的殿下。
他才是真正的神明。
随手翻看着出阵记录,神崎樱发现大阪城的地图上不知何时已经出现了检非的标志。
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神崎樱已经很久没有关心过这些了,她捂住心跳频率失常的胸口,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身为灵力强大的审神者,她的预感从未出过差错。
一阵白光闪过,前不久前往大阪的短刀部队回到本丸。
每个人身上的衣物都被血浸染成暗红色,狼狈非常。
最重要的是——
只回来了五个人。
没有人想到那振一向胆小懦弱,动不动就哭泣的小短刀会为了自己的兄长而碎刀。
平时受了一些轻伤也会流下眼泪,碎刀又是何等的痛苦。
被五虎退拼死保护的药研藤四郎在修复池泡了一天一夜才恢复伤势。
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质问他的审神者。
“大将难道不知道大阪城已经出现了检非违使吗?!”
药研藤四郎知道自己不该怪罪审神者,遇到检非违使也是他们的运气不好,可他无法冷静。
失去了弟弟的锥心之痛,尤其退是为了保护他将御守给他才碎刀的,身为兄长的药研藤四郎更是痛苦万分。
他只想发泄自己的怒气,即便审神者惩罚他的以下犯上将他碎刀,药研藤四郎也毫无怨言。
“哦你说检非违使啊。”神崎樱漫不经心的看着药研藤四郎,在自己乌黑的发上别上一根金色的簪子。
“或许早就出现了吧,我没怎么注意啊,抱歉了。”
漫不经心的语气,毫不在意的模样,像是无数个刀子扎在药研的心上。
退可是因为你的不在意而碎刀了!
药研握紧了拳头,只觉得一股火意直直冲上心头。
“真是好茶啊。”
三日月坐在庭院外悠哉悠哉的吃着和果子喝着茶。
天色渐渐黑沉下来,他抬头望了眼西斜的日头,到了这个时间,出阵部队应该快要回来了。
“三日月!三日月!”
今剑踩着高高的木屐蹦蹦跳跳的窜进三日月的怀中,惊慌失措的喊道:“发生大事了!”
摸了摸小天狗的发,三日月低声安抚了今剑几句,今剑这才稍稍冷静下来。
“药研藤四郎要刺杀审神者大人!”
“药研怎么会突然做出这种事情?”三日月知道药研虽然是短刀,但做事一向稳重可靠,平时粟田口的弟弟们都是由他来照顾。
“有什么误会吗?”三日月轻拍着今剑的背,问他,“今日的出阵部队都回来了吗?”
刚刚缓和好情绪的今剑突然瘪起嘴巴哇哇大哭起来,“五虎退他……碎刀了!”
三日月的动作骤然一僵,而后继续安抚着怀中哭泣的兄长,心中却升起一份疑惑。
他明明把御守送给了五虎退……
审神者房间内的场面极其糟糕。
药研藤四郎拔出短刀直指审神者的咽喉,他身后是今日一同出阵的粟田口短刀们。
黑发红眸的少年手中紧握着打刀与药研藤四郎僵持着,他的身后是神情惊惶满面泪水的神崎樱。
“药研藤四郎!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身为忠诚之刃竟胆敢弑主!”加州清光将神崎樱紧紧护在身后,生怕神崎樱受到一丝伤害。
如果他为保护主人而死,也算是死得其所吧。
主人会为他加州清光而伤心哭泣吗?
神崎樱此时大脑一片空白,她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一步,更没想到被她冷落许久的近侍刀加州清光会拼死保护她。
五虎退碎了有什么大不了,不过是短刀罢了。
她又不是故意让他碎掉的,只是出阵前没有仔细看出阵记录而已。
如果药研想要,她随时都可以召唤出五六个五虎退来。
他现在到底发的什么疯?
药研藤四郎此时已理智全无,紫色的眼眸不知何时染成触目惊心的红,周身围绕着暗堕的气息。
他身后的短刀们也做出了战斗的姿势,乱的手放在腰间的刀柄上,额头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
突然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拍了下他的头,乱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三日月殿下!”
神崎樱在看到三日月宗近的那一瞬间,仿佛看到了自己的依仗。
“三日月!”她大声呼唤着自己最心爱的太刀,寻求他的解救。
三日月一把将审神者揽到自己怀中,“主殿被吓坏了啊。”
“呜呜……三日月……”神崎樱埋在三日月的怀中放声大哭。
她终于从这慌乱当中回过神来,“我要将药研藤四郎碎刀!”
“主上!”
“主人!”
加州清光和粟田口的短刀同时出声制止,却无法说出辩解的话。
身为刀剑,弑主,本就是死罪。
短刀们再也忍不住抱着药研藤四郎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加州清光在亲眼看到审神者抛弃他躲到三日月宗近怀中的那刻,已经彻底冷了心。
他知道,审神者再也不会像从前那样宠爱他了。
“加州清光,你带药研藤四郎去刀解池,现在!立刻!”
恢复理智的药研给弟弟们一个拥抱,平静的跟随着加州清光离开房间。
神崎樱立马得意起来。
“等等。”三日月出声阻止,“如果就这么刀解的话,对主殿不是很不公平吗?”
在场所有人都懵了一下,神崎樱瞪大眼不解的问他:“你在说什么啊三日月,你是在为药研藤四郎求情吗?!”
神崎樱猛地提高声音:“你也觉得我做错了吗?”
三日月扬起唇角,深蓝色的眸漾着细碎的笑意,“让药研藤四郎一直在失去兄弟的愧疚与痛苦中煎熬,这样不是更好吗?”
三日月笑着侧过头与药研暗红色的双眸对视,“这才是真正的折磨吧?”
竟然微笑着说出这么不得了的话……加州清光不禁打了个冷战。
神崎樱沉默许久,才点头应允,“那就按照三日月说的做吧。”
夜深了。
三日月颇为烦恼的解着繁复的衣饰,发间的金色流苏垂到了眼角,腰间的护甲才解开一点点。
“呼……”三日月难得烦恼起来,换做平常这些工作都是近侍帮忙的。
今天发生了这样的事,谁还会顾得上这个呢。
折腾了许久,深蓝色的狩衣仍旧整齐的穿在身上。
“三日月殿下真的很不擅长这些啊。”一双手从背后将他环绕,轻松的解决了困扰三日月许久的腰带。
“哦?”三日月慢悠悠的解着系在头发后面的流苏带子,颇为自在的享受着身后人的服务。
“是药研啊,怎么深夜到我这里来拜访?”
三日月随意问道。
药研停下了动作,双臂突然环住三日月的腰间,将头埋在他的背上,深深吸了一口气。
“今天真的很感谢三日月殿下。”黑发短刀闷闷的说道。
三日月没有动作,任他抱着,“我可是什么都没做哦。”
“我都知道的,”药研收紧手臂,抱的更紧。
“三日月殿下把自己的御守送给了退。”
“是我这个做兄长的没有保护好弟弟,退是把御守送给我才碎刀的……”
三日月感觉到身后有一些湿润,这个孩子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只是静静的从背后拥着他,似乎只要这样就能够减轻心中的愧疚和伤痛。
药研藤四郎从未在人前展露过如此脆弱的模样。
三日月宗近是不一样的。
那位殿下的温柔与纵容瓦解了他一切的伪装。
“我该如何报答三日月殿下呢?”药研认真的问道。
“哈哈,如果可以的话,请帮忙换衣服吧。”三日月笑了两声,“我,很不会打理自己呢。”
药研很快便为三日月换好了衣服,顺便帮他整理好凌乱的床铺。
“都整理好了。”
“那么三日月殿下,我先回去了,今天打扰了。”药研对着三日月深深鞠了一躬,在转身离开的刹那被三日月拉进怀中。
“三日月殿下……”药研怔愣半晌,露出无奈的表情,“真是任性啊。”
三日月对这个算不上好的评价毫不在意,他像是为小老虎顺毛般,同样的在药研背上由上到下轻柔的抚过去。
“到我怀里来吗?”
三日月笑的柔和了眉眼,“一直想这么说一次呢。”
“三、三日月殿下!”药研悄悄红了耳尖。
“乖孩子,今天累坏了吧。”
药研身体一僵,紧紧攥住了三日月的衣角。
深红色的眸中变得有些湿润。
这位殿下怎么能够……如此温柔的说出这样的话。
他害怕自己会因此变得更软弱。
“……三日月殿下,我们以后该怎么办?”
药研迟疑着问。
三日月没有回答他,实际上药研也并不想要一个确切的答案。
他窝在那个柔软温暖的怀中,下了一定要为退报仇的决定。
无论前方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那都绝不会是温暖和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