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2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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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眼已是谢夫人生辰，一清早刘姨娘便打发了碧落过来，先寻了青箱，就道：“我们姨奶奶嘱咐了，说已安排了瑞琪班来唱戏，又有耍百戏并说书的男女先儿，便是家里几个女乐也一并预备了曲子，现在在春晖堂前等着吩咐呢。我们姨奶奶说，倒是唱戏的台子，虽则搭起来了，只是怕人多，事儿又多，还要青姐姐你去运筹帷幄呢。”说罢，掩面噗嗤而笑。青箱此刻刚刚梳洗起来，笑着啐道：“好一个运筹帷幄！你而今倒是能干起来了，连这些也会说了，可知道你能干，如何不运筹帷幄一番去。你们姨奶奶得了你这个臂膀，还巴巴儿请了我来做甚么？”碧落笑得不得，恼道：“而今我便问你，可去不去？我们姨奶奶面子不够大，哪里请得了青姑娘这尊大神过去？”青箱正色道：“不过拿话玩儿，你便急了。”又道：“你也等我梳洗了，上去伺候了我们奶奶，才过去。”
碧落道：“如此也得半个时辰，岂不耽误了事？”青箱笑道：“可知你是不曾做过大事儿的。也不过是一个生日，怕怎得。统共也就这些事情，你先回去，回复你们奶奶，便说我伺候姑太太梳洗呢，等完了立时就过去。”碧落听了，笑道：“你记得，可别过了一年半载儿才去，就惹我被我们姨奶奶骂死了。”说罢，款款去了。刚出屋，青箱想起，忙扬声道：“你记得此事。不拘谁，去小侯爷屋子一趟。”
碧落刚刚一脚跨出屋子，听她喊，折回身子，一只脚蹬在门槛上，倚着朱红门子，手儿绕着手上绢子，笑嘻嘻道：“请问青姑娘还有何吩咐呢？”青箱见了，忍不住大笑，笑了一回，才道：“你这蹄子。真真混闹。我不过提醒你一句，不拘谁，抽空去玉郎屋子一趟，只怕晚了，不知他又混着上何处玩儿去了。倒叫上头知道了，不好。”碧落笑道：“你放心，我回去，也不敢使唤了哪一位姐姐妹妹去请，我便亲自去请了小侯爷来，也就是了。”说罢，才转身出去。青箱自去上房里伺候谢夫人梳洗。
碧落出得门来，便往自己屋子绕去，不想半路上遇见紫鸾，就问：“你去哪里？”紫鸾见了，笑道：“你怎么耽搁这么一响才回来？奶奶等得火生水发的，唤了我来寻你。”又问：“青姑娘没过来？”碧落也不回她话，笑道：“我们奶奶现在何处呢？”
紫鸾道：“已是去了春晖堂，你要回禀，去春晖堂去就是。”碧落点头道：“也好。”说完，又立着想了一下，问，“你有事没有？”紫鸾笑道：“你今儿做事，倒有些着三不着两的。我不是说了麽，奶奶吩咐了，怕你请了青姑娘，依旧往屋子里寻她去。故此要我来接你们，一起去春晖堂去。”碧落道：“那你替我去回了奶奶，说青姑娘伺候了姑太太梳洗了，便上来。我去一趟小侯爷处。”紫鸾笑道：“必是青姑娘怕玉郎淘气，又不在屋里。也罢，你去一趟就是，我这里去春晖堂替你回话也是一样的。”两人说罢，各分其道而行。
碧落就往后园绕来，等到得白云菊榭，尚未进屋，就听得院子里有人在纷争。她立在屋外，细细听了一回，就听得一个清脆女声嚷道，“也不过是吃了些瓜子儿，便惹得你这清早就在骂人。”又是一个女孩子声音说道：“好姐姐，你无非伺候着小侯爷，倒像是擒了反贼捉了王似的。我也每常与翠茹姐姐、桢绫姐姐、锦绣姐姐交好的，便是她们，倒不如你的架子摆得大。”这声音她倒是听出来了，却是定荃。原来定荃因堂姐莹华在她们屋里，故此也常去她们屋内玩儿，故此听得出。
碧落正在暗自猜度，不想那听不出是谁的女孩儿又续道，“你惯常是在屋里打扫的，也不多打扫这一下，便是玉郎也不曾说我，你算甚么？”那言语之间，娇纵万分。
碧落听了，就心头一点无名火起，暗道，自己素来与莹华交好，也终不成看了她妹子被人如此欺负。想到此处，忙忙进院，提了声音就道：“这一大清早，怎么就拌嘴起来？原来这屋子里可是不讲规矩的。”
院子里两个丫头正在拌嘴，听得碧落声音，一齐惊讶，登时停了拌嘴。碧落进院一看，原来那另外一个女孩儿，圆圆脸儿，约莫也不过十五六岁，倒不记得叫什么名儿，又想一下，就记得依稀是西院廊下尹家嫂子的女儿，不免冷笑道：“你们倒是益发的懂规矩了，主子还在屋里歇息着，你们倒闹腾起来，若是被上头管家奶奶知道了，也逃不掉顿打去。”说罢，细细看了一回，发现廊下一角，尽是些瓜子壳儿，便知必是这个女孩子一大清早起来就坐在廊下嗑瓜子儿，定荃是专司打扫的，看了，自然心头不服，故此闹起来。
那圆脸女孩儿见了碧落，素来是见过的，知道是姨奶奶屋里有头脸的丫头，又知自己今儿说话行事本就造次，忙笑嘻嘻道：“姐姐这一大早便过来，可有什么事儿没有？我去替姐姐到上面回话去。”碧落笑道：“这可不敢有劳了。我们贫民丫头，可请不动您。”又道：“论理，我也不该说，也不该管，只是，实在也叫人看不过。这什么时候，主子还只怕睡着，你倒是在院子里大嚷大叫的，搅扰了主子，我倒看你几个胆子。”
定荃撇了嘴道：“碧落姐姐不知，也无非是玉郎不知为何，一清早就出了门，我们翠茹姐姐上太太屋里取东西去了，桢绫姐姐也不在。若在，我看她如何这等大胆？不过上头服侍了这几日，便这样。正是麻雀上了枝，就以为自己变凤凰了。”圆脸女孩儿听了，大恼，此刻见碧落在，也不敢回嘴，只是谷嘟了嘴儿，低了头，以手捻着衣角不回话。
碧落细细打量了一下那女孩儿，恍然想起前些日子翠茹过来，说是玉郎近来倒是喜欢一个小丫头贴身伺候着，彼此都拿此事当故事儿说的，就记起来，倒像是名儿唤作愫细的，倒不曾想到竟然蛮横如此。她想到此处，益发恼起来，道：“你是叫愫细罢？新来的，纵是不懂规矩，我倒是可以请了管家奶奶来教训教训。今儿忙，我也没这么功夫管你们。”说罢，转脸对定荃道：“你们小侯爷怎么一早儿便出去了？今儿是姑奶奶的好日子，你们翠姐姐如何也不管管？”
话没说完，就听得背后一个声音道：“也须得我管得住。”碧落回头看时，正是翠茹，忙笑道：“可是我造次了，竟然替你教训人了。”翠茹笑道：“我们姐妹，你倒客气了。”又道：“若是屋子里的小丫头们淘气，你说几声，又不打紧。”
听了此话，定荃噗嗤笑出声来，只觉不好意思，忙忙又捂了嘴儿偷笑。愫细倒觉着讪讪地，极不好意思，脸上微起红晕，讪笑道：“姐姐回来了，一大早便去上头，可是辛苦了。”翠茹笑得一笑，也不理她，依旧对着碧落，道：“本是昨儿便要打发了人去太太屋里去的，偏昨儿有事，也混忘了，今儿一早便去。”碧落道：“又是什么稀罕物儿，太太巴巴儿要你们去取？”翠茹扬了扬手上一个紫琼小巧瓶儿道：“不过是一瓶茶叶罢了。“碧落接过，看了一下，那瓶子玉功细致，上面粘着鹅黄凤锦的窄签，写着明前碧螺几字；不免笑道：“好精致东西。怕不是新出的茶儿，倒就得了，这只这珍贵了。”说罢，还了瓶子，道：“我们奶奶打发了来寻小侯爷，叮嘱了中午去春晖堂吃饭听戏。”
翠茹听了，眉头皱起，叹道：“若说此事，我也真真是无法。不知为何，昨儿晚上就打发了凡白，安排了车儿，一早便出去了。我拦他，他只说是九王爷处有急事，必得去的。”碧落听了，就嗟叹一声，恨道：“这人，倒叫我们没得遮掩。果真被青姐姐说中，他整日便是出去外面混的，只望着他早些回来罢。”
翠茹笑道：“如何又被青丫头猜中了？只是，依着我说，你先是去回了上头，便说他外头来了客，与会了客也就回来的，也就是了。”碧落听了，无法也只得回去。
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27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