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给你》杳却

61、番外 小爱的白月光

　　又是大雪天，出门买菜回来，小爱脱掉外套，屋子里有供暖，脱掉外套也不觉得冷。

　　抖落厚厚外套上的雪，再用干毛巾擦擦外套上的水迹。
　　有些雪融化成水滑过她的外套，不擦干就坐在沙发上，一定又被妈妈骂。

　　“怎么就买了这点猪肉？喂谁呢。”看小爱买的一堆菜，里面肉就一块，白蔡很不满。
　　“妈，这块肉有两斤了，不轻。”
　　“我看你是在外面待久从来没自己做饭，这点肉够吃一顿？”

　　“妈，要不下次你自己去买，省得我买你要骂我。”
　　“你这样怎么嫁得出去，看以后谁敢娶你回家。”
　　“我这样也不敢嫁出去祸害别人。”小爱也就在自己妈妈面前顶顶嘴，换爸爸，她秒怂。

　　“姐！快来，我们玩游戏，还缺一个人！”弟弟声音从楼上传来。
　　变声期小男生特有的…难听。

　　在妈妈发火前，小爱赶紧跑楼上，和弟弟打游戏去。
　　后面果然就传来妈妈的骂声，气够呛了吧。

　　“姐，你有没有对象？”打完一局，小浣问着姐姐。

　　小爱的确姓小，有点稀少的，特殊的姓。
　　其实他们一家人名字都有点，嗯，随便。
　　比如妈妈的名字，是外婆和外公的姓加起来，白蔡，白菜……他和弟弟的话，也就姓氏比较，嗯，反正学生时代考试的时候，老师就说，不能写小名……她真的不是小名啊！
　　弟弟小浣，差点就和小浣熊撞名。
　　爸爸的话，叫做小建业……

　　“你怎么也问这个？烦不烦！”凶了一句弟弟，弟弟她就不是顶嘴了，是直接骂。

　　“你过年都要二十九了，我是爸爸妈妈的老来子，我还小，我不急，但你不能不急啊，爸爸妈妈整天吃饭说你的事，我都替你着急。”

　　“你才几岁的小屁孩？居然管我的事情……算了，不玩了，我回自己房间。”小爱听得头疼，干脆回自己房间，不管变声期弟弟怎么喊她回来打游戏，都不应。

　　小爱房间不大，他们家就不大，小小的，但也够一家人生活，够过年亲戚来上门拜访。

　　打开微信，看到列表，一直往下翻，看到了，钱辙宇。

　　点进聊天界面，上条消息是在去年，内容是她每年都会发给他的新年祝福。

　　消息编辑得和群发祝福似的，其实每一句都是她对他的祝福，每一句都是她仔细想出来的。
　　每一年都不一样，已经有十年了。

　　一般节日她也不敢发，觉得发太多他会烦，所以每年春节前发给他，一年一条，然后看着他回[新年快乐]，她就又可以活力满满开始新的一年。

　　他每次都会回，虽然内容一模一样，都是[新年快乐]，但她一点不介意，反倒因为他回她感到高兴。

　　钱辙宇的事情她还算熟，因为她和他的表妹熟，钱辙宇表妹钱欢欢和他们高中是一届，而且也是同班，关系不要太好了。
　　钱欢欢已经结婚，小爱不会有意提起钱辙宇，只在钱欢欢偶尔吐槽的时候才“好奇”追问几句。

　　钱欢欢总说自己表哥太闷，吐槽表哥相亲经历，说简直要刷新她对闷字的认知。

　　比如吃饭一句话不说，女方衣服不小心被水浇湿都闷不吭声，也不去帮忙，尴尬死人了！

　　问钱欢欢怎么知道？因为她跟过几次，有两次是偷偷地，再有两次直接按阿姨命令坐在表哥身边，陪表哥相亲。

　　再后来，她实在不愿意去掺和表哥的相亲了，他注孤生啊，还相什么亲。

　　其实钱辙宇也没几次相亲，基本被钱欢欢见证，钱欢欢只觉得，白瞎了她表哥英俊外表高大身材了。

　　在初中当体育老师，体育老师也不错，工资低，但还算稳定，她表哥也不是那种有野心的人，但人总不能太闷吧。

　　这种过日子怎么过啊，钱欢欢觉得，她表哥大概是她见过最奇葩的人了，没有之一。

　　不管钱欢欢怎么吐槽，小爱还是很喜欢他，好喜欢的……

　　今年想发不一样的东西了。

　　[晚上一起去吃火锅好吗？]约火锅，就算他拒绝也没关系，以后还有机会，她迈出第一步了。

　　没人回，等了好一会儿，小爱放弃盯着屏幕，因为妈妈在喊吃午饭了。
　　手机放着充电，回来再看看消息。

　　在家里吃的比较丰盛，鸡鸭鱼肉，赶着过年边，都是满满一桌。

　　小爱吃饱喝足，忽略了老妈明示她的婚姻问题，再忽略了老爸暗示她的婚姻问题，这顿饭简直不要太满足。

　　打了个嗝，小爱回房间，拿起手机，看到消息提示！
　　他居然同意了！
　　虽然就回了[在哪？]，但肯定是同意了！

　　[张记火锅，离你家不远，下午五点钟聚吧。]
　　消息发送过去，小爱才担心会不会太直接，毕竟离你家不远，你家，家……她都知道他家了，会不会被认为蓄谋已久？

　　对方回了[好。]，小爱一时转不过来的脑筋，突然就不转了，她本来就是蓄谋已久！
　　啊啊啊，怎么办，她要化妆打扮，对，化妆打扮！

　　穿什么好呢，把衣柜里的几件衣服都翻出来，比对了好久。
　　没有结果，感觉都不好看，实在苦恼，突然，脑子里有光一闪，小爱一下子坐在床边，她不用做这些的，化妆也不用的。

　　钱辙宇高中时候都不会多看喜欢他的校花一眼，人闷闷的，怎么可能会在意你多好看。

　　最后还是穿上午的黑色厚外套，什么都不做了，等火锅店表白就好。

　　小爱提前到的，这家火锅店来的客人不多，因为位置比较偏，车子开不进来，又不是特别有特色，没什么人来。
　　说五点就五点，钱辙宇就是那么“准时”。
　　同样穿着黑色外套，身形笔挺，相貌英俊。

　　真的好久不见了，虽然他依旧没表情，但小爱还是止不住心跳加速。

　　说吃火锅就吃火锅，钱辙宇一言不发，闷头吃火锅。
　　点的是麻辣锅，怕人呛到，小爱让人停一下。
　　钱辙宇的脸上有些汗，健康肤色也透着红，麻辣锅的确让人忍不住脸红流汗。

　　眼睛看着小爱，也不出声，眼神也看不出询问，但小爱知道他在问她有什么事。

　　“我娶你…不对，我嫁你…不是，我说我们结婚好不好？”小爱话都要说不清楚了。
　　对方神色有些变化，不过依旧没开口。

　　钱辙宇不是哑巴，会说话的，她知道。

　　“结婚前先谈恋爱？”小爱起身直接坐在钱辙宇旁边，鼓起勇气问。
　　虽然觉得自己这样太霸道，但如果不霸道，永远都没机会，而且芬芳姐和妞雅都说，就算被拒绝，也要强吻人家一次，别给自己留遗憾。

　　小爱从来没想车芬芳和妞雅出的是馊主意，只觉得赞同，不能留遗憾了。

　　不能留遗憾了，不能留遗憾……所以小爱毫不犹豫，一口亲在钱辙宇脸上。
　　她刚刚擦过嘴的，不油。

　　本来还小爱靠过来还感觉不自在的钱辙宇，被小爱一口亲懵了。

　　小爱整张脸都涨红，也不知道哪来的蛮力，站起来硬生生把人转过来，也不顾人家没擦嘴，俯身直接亲嘴上。

　　嗯，这是一个带着麻辣锅味道的亲吻。

　　小爱闭着眼亲了，不对，是闭着眼乱啃了半分钟才把人放开。

　　小爱真是心都要跳出来了。

　　钱辙宇整个人都呆住了，刚刚还吃得香喷喷的火锅突然让他失去兴趣。

　　“多少钱？”钱辙宇闷闷不乐，肉眼可见的闷闷不乐！
　　应该是问火锅的，“我已经付过钱了，你不用在意。”

　　听小爱这么说，钱辙宇不再说话。
　　聊天突然结束，真是一场尬聊。

　　“你不用难过，我会负责的。”手套已经脱掉，小爱两只手抓住钱辙宇的左手。
　　男人手很大，带着茧，摸起来有些粗糙，小爱趁机多摸几把。
　　“……”

　　小爱平时和文姿车芬芳她们一起，也学了些护手护肤小窍门，又有专门护手，手是软软嫩嫩的。

　　钱辙宇被摸得有些怪异感，说不出来，又难受又害羞吗？不清楚。
　　反正他不知道该怎么推开小爱。

　　见钱辙宇不推拒，小爱干脆多亲了几下，没准今天分开之后，人家就不理她了呢，赶紧亲，以后没机会了。
　　火锅店里客人不多，她的行为也只被认为是小情侣恩爱，所以没有人会觉得怪异而多看几眼。

　　“你下巴都没什么肉，好羡慕，你看我，能揪出肉。”小爱越发放开自己，亲了人家下巴一口，又揪自己的下巴。

　　钱辙宇已经没心思吃火锅，小爱又把他夹在里面，他不可能直接出去的，怎么办，怎么办……
　　他感觉快窒息了，被小爱亲到要窒息。

　　“喝杯水吧，你的脸好红。”把水递给钱辙宇，希望他能降降温。
　　钱辙宇也不拒绝，接来水就一口喝下去。
　　好多了，好多了……

　　“你这里是刮胡子不小心弄伤的吗？”小爱注意到钱辙宇下巴的一道小伤口，虽然伤口愈合，但还是有痕迹的，应该不久。
　　“嗯。”

　　“以后刮胡子要小心一点，流血很痛的，我以前自己才开始修眉毛的时候，有把眉毛附近皮肤伤到，疼死了。”

　　小爱说什么，钱辙宇基本不应，偶尔嗯一声。

　　直到小爱看天色不早，决定要回家。
　　外面雪已经停了，地上不薄不厚一层雪水，路滑。

　　小爱走路都快走不了了，她到底怎么来的啊，这地实在太滑了！而且还在下坡，好害怕啊！

　　小爱说要回家之后就不和钱辙宇说话了，好像完成什么任务似的，径直离开火锅店。

　　看小爱走路实在困难，也不知哪根筋抽了，钱辙宇过去扶住小爱。

　　有些懵，非常懵，等小爱反应过来，钱辙宇已经抓着她的外套袖子走了几步。

　　他没戴手套，她取下手套之后把手套塞在衣服口袋里，也没戴手套。

　　“你抓着我的手吧，抓我袖子我感觉不方便。”小爱这话说得，还真是有模有样。
　　思虑再三，钱辙宇还是听小爱的话，抓住她的手。

　　下坡路走完，彻底没下坡路了，能正常走路了，钱辙宇还没放开手，因为小爱没放开手啊！

　　走到车站，小爱才高高兴兴和钱辙宇挥别。

　　回家之后，小爱简直不要太兴奋，把晚上亲男神的事在几个女人的讨论群里说了出来。

　　顺便发了消息给钱辙宇，[今晚和你在一起，真开心。]
　　对方过了好久才回个[嗯。]

　　讨论群比较热闹，车芬芳就问她结果怎么样，她的白月光有什么反应，然后他们是不是有可能。

　　小爱如实说了今天的情况。

　　妞雅就来了个更馊的主意，说直接生米煮成熟饭吧。
　　生米煮成熟饭也要对方能被动啊！
　　他肯定不会动的，小爱如是想。

　　……

　　几天的功夫，小爱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来了钱辙宇家做客。
　　更确切说是他父母家。

　　“小爱后天就回去工作了？”钱母一副慈爱面容，跟看亲女儿似的看小爱。

　　“嗯，对的。”小爱吃着，有些紧张，她是见父母了呢。

　　第一次约见面后，小爱试过第二次约，居然真把人约出来了，后来莫名其妙地就整天在一起，钱辙宇依旧寡言，就是小爱单方面叽叽呱呱，不过她还挺开心的。

　　开心过头，居然就被父母撞见，这就很尴尬，见父母了。

　　“我这儿子虽然人闷了点，但人也好，你们早点结婚，把孩子生了，最好明年让我抱上孙子……小爱，妈希望你和辙宇结婚后留在这里工作，别去那么远的地方了。”钱母这话说得太满，称呼都改了，小爱不知道该怎么回。

　　她没想过换工作，她做得好好的，可是……可是钱辙宇妈妈让她别做了，而且还要明年生出孩子。

　　“妈，别说了。”钱辙宇开口，有些听不下去。
　　“你少说几句，赶紧吃饭，别吓着小爱。”钱父打圆场。

　　“说几句怎么了？小爱，你别管这父子俩，就会和我唱反调，你听妈的，结婚生孩子。”

　　“不吃了。”钱辙宇抓着小爱的手就离开。
　　小爱有些反应不过来，不过还是放下筷子被他拉走。
　　后面是钱母生气骂儿子，钱父拦着。

　　……

　　“你别听进去，自己想什么就什么。”已经走了好远路，钱辙宇终于放开小爱的手，闷闷不乐道。
　　小爱知道他也是有表情的，就是不会轻易给人展现出来。

　　“我想嫁给你，也想继续做原来那份工作。”真的好难选择，小爱超想哭。

　　钱辙宇一时无话，半天，“你嫁给我，我也陪你去那里，我继续去找体育老师的工作，找不到体育老师我也可以面试其它工作，然后你继续你的工作。”

　　第一次听钱辙宇说那么多话，他们连恋爱都没明确说，现在已经谈论未来了？

　　“不行，你房子工作都在这里，跟我去一定会被骂的。”小爱摇摇头，她不想被骂，也不想他被骂。

　　“房子不是我的，是我爸妈的，工作也是我妈托关系介绍的。”钱辙宇闷闷说着。
　　小时候性子就沉闷，他妈妈也不想他以后过苦日子，就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这不是他的人生，好像就是他妈妈的，他只要听话就好。
　　因此性子越发沉闷，话都不愿意说。

　　小爱凭着一腔欢喜，冷不丁就被现实浇了个透心凉。

　　“我们别在一起，我是说，我们当好朋友好不好？”小爱说完这话就想抽自己嘴巴子了，因为钱辙宇听了，皱眉转身就要离开。

　　“我说错了！我说错了！刚刚那话你没听见，没听见。”小爱连忙抱住钱辙宇的腰，激动地说着。

　　小爱身高才勉强到钱辙宇的肩膀，这样抱着，倒是让她有安全感。

　　“那你重说一次对的。”钱辙宇心情很差，非常差，他要听小爱再说一次。

　　“我们一起，你陪着我，我也陪着你，不管遇到什么，我们都一起面对。”这话小爱说出口，却觉得做起来实在太困难，她怕做不到啊。
　　她胆子最小了。
　　怎么办啊。

　　听到小爱这话，钱辙宇也高兴起来，居然还笑了，亲了一口小爱的脸，拥紧小爱，“我们一起。”

　　晕乎乎的，小爱感觉心情像是躺在棉花糖上似的，软绵绵的，轻飘飘的，他居然主动亲她了，还对她笑。
　　就冲着这些，小爱也要拼命对抗现实了！

　　……

　　小爱看着抱着她睡得香甜的男人，一时不知该怎么办了。
　　她已经睡到她的白月光了……为什么会那么快？

　　当然不是指钱辙宇那方面快，虽然两个人都是生手，可不妨碍好奇心和求知欲，自然而然，第一次很快就结束，可后面他犟起来，非要给她证明他其实不是那么快的。
　　她很痛的好不好！

　　她觉得他们的进展太快了，昨天见家长，昨晚就上床了。

　　她那话怎么就刺激到他了呢？一晚上情绪都很高涨的样子。
　　天呐！好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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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烦也要面对现实了。

　　明天就要回公司，钱辙宇说要和她一起去，她不仅要和自己爸妈说明情况，还要面对他父母的怒火啊！
　　为什么追男神要面对那么多！好想哭。

　　一天时间实在经历太多，钱爸其实还好，一般都听钱妈的，钱妈骂起她可是一点都不心软。
　　把她骂得和狐狸精似的，专门祸害她儿子。

　　钱辙宇在收拾行李，父母表现太平静，只说和小爱聊几句，他也没多心，等看到小爱傻愣愣被骂，一下子就怒了，把小爱护在身后，说以后再骂小爱，他也不会再踏这个家里来。

　　小爱一听这话，赶紧跑人身前去，连忙和钱妈道歉。
　　说他不是故意这么说的，以后肯定还会回家。
　　钱辙宇不满小爱道歉，为什么要道歉！她被骂了啊！

　　小爱让钱辙宇别说话，她来就好。
　　刚刚还一直乖乖被骂，这会儿却护着她儿子，让她儿子别冲动，还好声好气道歉，钱妈脸色好一些，也不刻意去为难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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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钱家这关，还要过自己家，真的好累啊，谈个恋爱结个婚好难。

　　白蔡听女儿这么说，倒是没什么意见，就让小伙子晚上来家里吃个饭。

　　面上冷静，心里其实激动非常，年轻人在外面打拼她不反对，就是心疼女儿那么多年一直一个人，没有个知冷知热的陪着，现在终于有了……待会儿就和他们爸说。

　　晚上见面情况还不错，白蔡问什么钱辙宇答什么，钱辙宇是名校毕业，也让她觉得加分不少，所以这女婿她很满意。

　　吃完晚饭和家人聊了几句，钱辙宇就拉着小爱的行李去他家住，明天一起走。

　　……

　　对小爱来说，这不是陌生的城市，对钱辙宇来说，却是全新的，陌生的城市。

　　小爱一直是租住，地方怎么形容呢……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差不多就这样，不过两个人生活也够。

　　钱辙宇自己有存款，房租他坚决要承担，小爱拗不过他，只能这样。
　　他一直在找工作，不管怎么样，他都要战胜自己，给小爱和自己创造美好未来。

　　等文姿妞雅她们见到钱辙宇，都已经是年后两三个月的事情，钱辙宇也已经找到工作。

　　钱辙宇满心满目只有小爱，其他人多看一眼都不愿意。
　　小爱倒还是傻兮兮的，和她们聊天。

　　几个女人心想，果然是白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