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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急奔山脚追得归,巧思水墨速寻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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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尘不会法术,只有步行寻找。顺着农家前面一条山野小径,提气奔跑,倒也是速度奇快。不一会儿功夫便到了山脚边缘。
他循路望去,远远只见一人坐在路边树下,黑衣墨带,似是轻玉模样。不由心中一阵大喜,提气急纵,不一会便到的近前。
那人闻声微微睁眼,凤目流光,果然便是轻玉。
看他来了,微微一惊,也不说话。
冲尘靠近他身边,伸手便扶他肩膀,急急问道:“谁把你弄到这里来了?你有那里不舒服么?”
轻玉一抬手拍开他扶在肩上的手臂,低声道:“什么谁弄我来的,我便要回玉漾山去,难道自己不会走么。”
冲尘听的一愣,道:“不是妖怪掳了你来?”
轻玉撇他一眼,仍旧冷冷声音,道:“那里的事,你是晚上聊糊涂了么?我留了字条予你,你这会子又追来做甚?”
冲尘更是愣愣的。什么字条,他和玄君可没看见。
轻玉看他神色,知他一贯粗心冒失,也不意外。便道:“我这就要回玉漾山。你找到了师傅,我也不用再与你同路了。”
冲尘想也不想,冲口便道:“你不能走。”轻玉冷冷看他一眼,,问道:“怎么?”冲尘却无话可说,只知道轻玉不能走,却是为何,他也说不清楚。
轻玉抬头看他一眼,慢慢站起身子,便沿道路要走。
冲尘一把扯住他胳膊,道:“不许走。”
轻玉被他拽住,回头看他,一字一顿,慢慢说道:“拿开你的脏手。”竟是一脸厌恶神色。冲尘心头一震,便放了手。
只听轻玉又道:“我答应你师傅的事情今日便了结。今后你我再无瓜葛,我自回我的玉漾山,你自去找你的师傅便罢。” 冲尘心中一阵冰凉,呆呆的看他,见他决绝异常,竟是手足无措。
轻玉又转身欲走。刚一迈步,却又被一把抓住胳膊。这次力道奇大,竟是一阵剧痛。回头看去,只见冲尘眼神混乱,手上青筋爆起,不住颤抖,神色十分骇人,不由也是心惊。
两人僵持一会,冲尘一把拽过轻玉,伸手去扯他身上墨色腰带。轻玉大惊失色,急急用手去拨,却是被他一把抓住,扭在身后。又用另手几下紧扯,便把腰带扯开,拢住他双手在背后紧紧系了。
轻玉只怕他像前次那样撕扯自己衣物,惊慌中抬脚往他腹下便踢,却被冲尘伸手拉住脚踝,身子向后便仰。他惊叫一声,往地上倒去。突觉后面什么东西一托,靠在什么地方。柔软温暖,却是冲尘伸手托住他身子,顺势带到了自己怀里。
两人双目对视,只觉冲尘鼻息喷到脸上,炽热粗重。
他心念一转,也知他极为气恼,自己又不是对手,只能软语安慰才是。
便柔声道:“你放开手,我随你回去。”
冲尘只呆呆看他,浑似没有听见一样。突然揪住轻玉,往肩头一抗,扭头便走。
轻玉身体孱弱,没了元神,竟连挣扎都无甚力道。又觉喊叫丢脸,只好把嘴唇紧紧咬了,任由他背着往山上便走。只气的凤目中水气氤氲,若不是强行忍住,便要流下泪来。
走了一会儿,又来到那户农家。冲尘也不吭声,把轻玉扛到屋内,往炕上一放,自己也坐到炕边,默不作声。
过了一会,只听轻玉轻声说道:“你放开我,我也逃不了。”
冲尘看他一眼,仍旧默不作声。
轻玉又轻轻道:“你先把我解开再说,一会子玄君回来了,看到我这个样子,我。。我。。”却原来是他怕玄君回来看见嘲笑。
冲尘这会子稍稍有点静下心来,扭头看看轻玉。只见他衣衫没有腰带束缚,衣襟又散开大片,梳的发髻也被他一路背抗,弄的颇为凌乱。心中也觉不忍,便道:“你答应我不再偷溜,我才放开。”
轻玉抬头看他一眼,一脸苦笑。道:“你为师傅才和我上路,今日便找到了师傅所在,又有知己陪伴,要我留下作甚?”冲尘不答,仍旧一脸固执。轻玉又道:“我今日元神损毁,也帮不上你师傅,你带上我只是负累而已。”
冲尘仍道:“你便是应还是不应?”轻玉抬眼看他样貌,知他又犯了执拗的脾气,只得低声道:“你放开我吧,我应你便是。”冲尘又看他几眼,犹自狐疑。
轻玉又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便说了,自当履约。你还让我发毒誓不成?”冲尘道:“那也不用,我看紧一点,你便跑不了。”说罢,起身把他手上的腰带解了下来。
轻玉揉揉酸麻的两手,低头看见两圈青紫,不由的又是苦笑。可真是碰上了前世的冤孽,自己平日总是自负机智多才,却次次折在这愣头青手里。
当下又起身束起腰带,拢好了头发。却听门口玄君的声音叫道:“冲尘,可找到了么?”说话间便进了屋门,看见轻玉,咧嘴一笑,道:“原来已经回来了,可让我好找。”
轻玉见他笑得暧昧,只觉得脸有些涨了。
他心思灵秀,看玄君这样,便知他早已经知道了。只是为了自己颜面却在外面观察形势,待得见大局定了方才进门。
冲尘却兀自不知,笑道:“是啊,他出去溜达,却迷了方向,天亮了才找到路回来。”玄君笑道:“是这样啊。”又转头看看轻玉,正色道:“轻玉兄,咱们时间紧迫,须赶紧找到道长才是。他法力高深,见识也多。你元神毁损,只怕他能医治。”
轻玉看他似有责怪之意,刚要答话。却被冲尘抢了去,叫道:“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啊。轻玉,你定要跟我见了师傅才行。”轻玉看他一眼,也不答话。
玄君又道:“日已正午了,咱们便赶紧出发吧。”冲尘应了,伸手拉了轻玉便走。刚要出门,只听轻玉叫道:“且等一等。”冲尘一愣,却见他甩开自己手掌,慢慢转身坐在炕上,用手拂去炕桌上的东西,一副漫不经心模样。不由急了,叫道:“你怎的又坐下了?”
轻玉越过他看向玄君,微微笑道:“玄君兄,你那日找人画像的纸笔可还随身带着么?”玄君一怔,道:“带着呢。”
说罢便从怀中取出毛笔,又打开包裹拿了砚台,犹疑地看了轻玉一眼。轻玉也不搭话,用手一指那窗台上的灵鸟。玄君忽的笑逐颜开,一拍脑门,笑道:“我可是真糊涂!”
冲尘更是不解,愣愣看着他俩人相视而笑。
只见玄君奔出房门,不一会端的一碗水来。倒进砚台磨了墨,沾了毛笔。又找出包裹里的宣纸,铺于炕上,便笑呵呵地坐在炕边,把笔递于轻玉。
轻玉拿笔微一沉吟,便在纸上刷刷点点,一会功夫只见李佑道的样貌跃然纸上,便跟活的一般。冲尘也是恍然大悟,原来轻玉是让灵鸟去找师傅呢。只是相识这般久了,却不知他的画这样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