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孤僻症》玲珑七靥

62、珍惜的人

　　方悠岁被问得一愣，本来还是文艺片画风，到这儿，俨然成了教育片。
　　方悠岁说：“这是性/骚扰，懂吗？比上次那老师严重多了的性/骚扰！”
　　在杜蔺年眼里，被不喜欢的异性触摸，是性/骚扰，可是……她委屈地想，傅云净可喜欢我了，他一点也不讨厌我碰他！
　　所以，这怎么能算性/骚扰呢！
　　她的表情全写在了脸上，方悠岁摆出姐姐脸，继续教育：“不能随便碰别的异性，知道吗？尤其是腿啊、脸啊、身子啊什么的……不对！同性也不行！”
　　蔺年还小，可不能被怪姐姐骗去了！
　　说着说着，方悠岁也脸热了，两人一样的年纪，有些话实在说不出口，她只得色厉内荏道：“不然我告诉妈妈，妈妈会罚你哟！”
　　杜蔺年乖乖点头。
　　从头听到尾的傅云净尴尬挠脸，邵钦暧昧的眼神在他身上停留了几秒，假作正色道：“你也扛得住？”
　　邵钦将心比心，觉得被喜欢的女孩子撩得不要不要的还不敢有什么动作的傅二爷真是纯情又可怜。
　　傅云净被说得一脸燥红，幸好借着天色，没有暴露，他瞪了眼邵钦，说：“你可以找方悠岁试试。”
　　说完故作镇定地逃了。
　　累了一天，一群人玩了会儿就躲到帐篷里睡觉去了。
　　两顶男生的帐篷在前面，把三顶女生帐篷护在身后。
　　杜蔺年、方悠岁以及李明玉、赵紫玉一起睡在正中间的帐篷里。
　　杜蔺年第一次睡帐篷，过了最初的兴奋，其实不适应居多，薄薄的帐篷没法给人安全感，她潜意识警惕起来。
　　帐篷不隔音，山顶的风呼呼地吹，就在耳边呼啸。
　　她睡得浅，被风声吵醒了好几次。
　　凌晨三点时还有人在外头唱歌，隔得远，隐隐约约传过来。
　　这一个小角落倒是陷入了一片安静。
　　杜蔺年轻手轻脚的爬起来，摸到帐篷门边——她的包就放在了那里。
　　包里有防噪音耳塞，悠岁准备的。
　　杜蔺年平常不习惯用耳塞，这会儿也只能戴着了。
　　帐篷门是对着男生们的帐篷开的。
　　杜蔺年还没翻出耳塞，便听到细弱的一声嘟囔，就在帐篷外，不知道说了什么。
　　她停下手，再仔细去听，又没声了。
　　她耳朵好，那么小一声，也听出来是傅云净的声音。
　　她等了会，再没有声音。
　　她轻轻打开帐篷拉链，无声爬了出去。
　　两排帐篷挨得近，她在帐篷前仅能容一人行走的窄缝里蹲下身，把头贴在了最近的帐篷上。
　　如她好奇的一样，傅云净又喃喃了声，咬字含糊不清，应该是在梦里。
　　杜蔺年这次听得很清楚，她听到那人说：“蔺年，乖……”
　　*
　　一群人约好早起看日出。
　　闹钟定在五点一刻，一个人醒了，陆陆续续，这个角落的人全都醒了过来。
　　九月多，天亮得不算早。
　　这会儿还是黑的。
　　入了秋，山顶的早上，冷得不可思议。
　　杜蔺年早换下了她那件仙得十分不御寒的睡裙，她有洁癖，爬山什么都可以不带，换洗衣物一定得带。
　　她把自己裹在一件橙色卫衣里，牛仔裤本分得没有一个破洞。
　　傅云净一出来就看见斜后方的帐篷里四个女生围成一圈坐着，一人捧着个面包在啃。
　　杜蔺年戴着卫衣上的帽子，小口小口啃面包，啃一口看一眼，眼神专注极了。
　　他走过去，问里面的人：“还有吃的么？”
　　李明玉一听，掏出包里剩下的蛋糕、辣条，大方地说：“随便吃！”
　　男神发话，她就算饿死也想把所有的食物给他。
　　傅云净半蹲下，随手翻了翻，眉头拢起：“没我喜欢的。”
　　眼神斜斜往侧边的杜蔺年身上瞟。
　　有得吃还挑！
　　方悠岁和赵紫玉内心鄙视他大少爷作风，默默啃自己的面包。
　　杜蔺年从他过来就把眼睛放在了他身上。
　　见他烦恼，掏出自己包里剩下的零食，摆在他面前。
　　“这些都很好吃的。”
　　傅云净见她这样，笑弯了眼。
　　他抓过一包巧克力威化饼干揣兜里，又从黑色卫衣口袋掏出一盒牛奶递过去。
　　“礼尚往来。”
　　牛奶被他揣了很久，温温的。
　　杜蔺年吃口面包，吸一口牛奶，仍是那副专注的神情。
　　醉翁之意不在酒。
　　方悠岁和赵紫玉皆是一脸了然。
　　搭帐篷的地方离观日出处不远，几人匆匆吃过早饭，把贵重物品带上，踏着被露水打湿的青石板往上走。
　　天气好，远远望去，雾气聚集，青山在白雾下若隐若现。
　　太阳一点点从地平线下升起，云层被映出霞光，如同火烧。
　　一道金光把天和地劈开，越来越亮。
　　人群中不少人拍起照来，为了方便，没几个人带了相机，大家都用手机互相拍。
　　方悠岁蹦跶着指挥杜蔺年站位，举着手机，看起来十分专业。
　　“蔺年看这边！”
　　杜蔺年追着声音看，任她拍着。
　　“蔺年！蔺年！”
　　赵紫玉也在叫她，叫声突然，她望过去，脸上带点懵懂，天真无邪。
　　李明玉就站在赵紫玉身后。她扫了眼杜蔺年，视线拉回，停在赵紫玉旁边。
　　傅云净站在那儿，看起来向在拍搔首弄姿的李明川，手机画面分明显示的是穿橙色卫衣及牛仔裤的女生。
　　她来回看了两人几眼，忽而羡慕起来。
　　傅云净生得好，皮肤白净，五官有棱角且精致，却不会过于硬朗或女气，清洌洌的少年。
　　可能是长相气质太出众，容易让人产生距离感，他不笑时，自带一种疏离。
　　他高一时和李明川关系最好，李明玉常在堂哥家见到他。那时候他与李明川叫来的一群朋友坐在一起玩游戏、闲聊，听到好笑的，他也会笑，他笑起来眼睛雾飒飒的，像没睡醒，浑身透着股漫不经心。
　　在李明玉看来，傅云净就是天上最干净的那朵白云，好看，遥远，又缥缈。
　　直到见到杜蔺年，她才知道，原来傅云净还可以这样笑：眉眼微微弯起，眼仁儿亮晶晶，露出一口白牙，清冷中多了几分可爱。
　　女孩子对长得好看的男生总是多加了些许关注，一中帅哥不少，刚上高中时，李明玉就听班上的女生说起学校里的帅哥。
　　她们说方恒是禁欲的高岭之花，邵钦是温文尔雅的男神，李明川勉强算个搞怪开朗的帅哥吧，林润是撩人不倦的花蝴蝶……
　　说了很多人，说到傅云净时，起了分歧。说他冷漠吧，他和人相处得还挺融洽。说他开朗吧，除了李明川，他没有其他朋友。他全然一副不经意的样子，像没什么东西能引起他的在意。
　　最后有女生总结：让人愿意飞蛾扑火的人。
　　李明玉每次偷偷看他笑时，就恨不得效仿飞蛾。
　　如果没有杜蔺年，她肯定会继续扑向这团火。
　　她想，她对傅云净是憧憬的，却并没想过能独占。多好，至少，看到杜蔺年时，她除了生出惆怅外，还能发自内心的想，多好啊，这个寂寞的人，总算有了自己喜欢的人。
　　他也会珍惜一个人了，在意一个人，这样真的很好。

作者有话说

　　今天把龙星凉那个肌研的广告看了好几遍，不知道用一辈子肌研，会不会给我派送个龙星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