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扎头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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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市的冬天湿冷湿冷的。
新学期开始的时候，天空下着雨。
过了一学期，座位也换了好几次，唯一不变的是杜蔺年那一角。
蔺年不换，傅云净也不会搬走，一到换座位的时候，他总要找人换到原来位置。
其次是邵钦，班主任颇为照顾杜蔺年，征询了邵钦的意愿后，也固定了他的座位。
他们不动，李明川也懒得搬了，也定在了靠墙的这个角落。
傅云净一路从校门口走来都没遇上半个熟人，进了教学楼，人还才到教室门口，眼睛已经移到了靠窗的角落——熟悉的黑色大衣，熟悉的姑娘，安安静静低头摆弄两颗珠子。
傅云净笑着上前，端详着蔺年片刻，眉头渐渐皱起。
“蔺年你剪头发了？”
嘴上这么问，心里倒是肯定了答案。
杜蔺年伸手摸了把水滑的马尾辫，仰脸冲他点头。
她前两天被带去熟悉的理发师那修了下头发，把齐腰的头发剪成堪堪盖住肩胛骨的长度。
“怎么剪了？”
傅云净有点可惜地摸摸短了许多的马尾辫。
蔺年的头发黑亮细软，拿在手中滑不溜丢，也不开叉也不枯黄，就这么剪去一大截，实在有点可惜了。
“妈妈说不方便。”
住在外婆家后，杜蔺年需要自己打理头发，太长了不好扎，她不会复杂的辫子，披散着或者扎马尾时，头发太长总是从肩头扫到桌面上，须要她不厌其烦地往后撩。
傅云净听了理由，没再做声。他惋惜地最后摸了下那头黑发，把手塞入外套兜里，回了座位。
“其实也没那么麻烦。”
他眼巴巴瞧着前桌的后背小声嘟囔。
*
第二天，杜蔺年还是扎了个马尾，黑色皮筋箍紧，垂下的部分梳得顺顺的。
傅云净顶着个大黑眼圈进教室，用手扒拉着翘起的头发，走到杜蔺年身前时，还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第二节课下课去顶楼。”
他指了指头顶的天花板，迷蒙着眼，朝杜蔺年示意。
杜蔺年放下写字的笔，看他一眼，再看眼天花板上的电扇，视线最后落在他脸上，片刻后，慢吞吞拿过书包，低头翻出把梳子来。
“梳头发。”
她把梳子递过去。
“梳头发？”
傅云净有一秒怔忡。
杜蔺年黑圆的眼珠子在他身上一转，罕见地叹了口气，拉过他的衣袖，把他拉到座位上，隔着一张课桌，伸手梳上了他的头发。
梳子像一颗德芙巧克力，粉色的巧克力，梳在头皮上，有麻痒从脊柱往上蹿，一路鸡皮疙瘩四起，冲上头皮，在脑海炸开巧克力烟花。
傅云净半边身子都酥了。
“好了。”
短发很容易打理，不过三两下，就梳得整齐。
杜蔺年仔细打量了一番，细微地笑了下：“和豆豆一样好摸。”
豆豆是她养的猫中的一只，乖巧黏人，最爱让人给它顺毛。
“哪、哪有。”
傅云净哑着嗓子，不自然地转开头，心里有点羡慕豆豆……是怎么回事？
第二节下课时，两人一前一后上了天台。
天台上没有别人，傅云净很满意，他就想要一个没人打扰的空间。
一中注重学生全面发展，在天台上建了个玻璃花房，供教学使用。
才立春不久，玻璃花房里还没来得及种上花草，除了光秃秃的花盆，就剩一小排公园式长椅。
“来，坐下。”
傅云净把杜蔺年按坐在长椅上，自己则绕到她身后，解开了她的皮筋。
杜蔺年只觉得有只手在头发里翻动，有时候又不知从哪变出把梳子梳动两下，然后又是把头发分成小束，一一缠绕。
这种感觉很熟悉，傅云净在帮她绑辫子。
他手指灵活，一勾一扯间，一个saber式花苞头就编好了。
傅云净又不知从哪变出个小镜子递过去，略有些不好意思。
“我只会编这个。”
还是他昨晚练习了大半个晚上才学会的。
辫子编得很繁复，有一种夸张的浓重，幸好杜薇君常年给蔺年弄这类发型，配上黑色长大衣，看起来倒一点也不别扭。
杜蔺年照了照镜子，伸手摸上去，一点也不毛躁，和妈妈编得一样好！
她对发型没什么要求，不碍事就好，显然全盘上去最不碍事了！
傅云净透过镜子，看到了杜蔺年亮起来的眼睛。
他挠挠发红的脸颊，从上衣口袋里掏一个发圈来。
发圈很简单，由一根黑色细绳穿过一颗硬币大小的圆形玛瑙石组成。
“喏，这个给你吧，我也用不上。”
他把发圈放到蔺年空着的手上。
嘴上这么说，其实这个发圈还是他特意买的。
昨天放学后，傅云净就去了商场，想买顶假发练手。
商场里设有很多卖饰品的小店，以前他从未关注过，如今一留心，顺道进去看看。
傅云净是个大写的直男，第一次知道女孩子用在头发上的东西能有这么多！叹为观止之余，他不禁挑了起来。
蝴蝶结很甜美，适合蔺年，买！
毛球很可爱，蔺年应该会喜欢，买！
珍珠是圆的，蔺年肯定想要，买！
……
等回过神来时，傅云净地手里已经塞满了一堆他用不上的小物件。
一个男生独自逛饰品店已经很诡异了，他还旁若无人地挑了不少东西。傅云净的脸陡然一红，他强自镇定，把手里的东西结了账，顶着店员姐姐探究的目光落荒而逃。
其实本来是想全送给蔺年的，考虑到这样做的后果是会让人以为他是有特殊癖好的变态，他只能精挑细选，选了个最顺眼的今天带来。
杜蔺年把发圈套在右手腕上，左手食指好奇地在玛瑙石上敲打，传出属于石头特有的声音。
这就是表示她很喜欢了。
傅云净松了口气，坐到她身边，耳边是风声、雨声，和清脆的“哒哒”声。
极目远望，另一栋教学楼里，有三两学生在教室里打闹，更多是聚在一起闲聊，更有大胆的小情侣，躲在顶层无人教室里拥吻。
世界一片静好。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扎头发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