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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必须正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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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的时间完成高考复习,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最近大家都很疲劳,第二轮模拟考试结束,同学们才多少放轻松了一点。
比起小夏的暂时放松,妹妹倒是真正的紧张起来,早起晚睡的,快赶上小夏了。小夏很想说,其实中考没有什么,不必要这样,可想了想又觉得自己这样说不合适,因为自己的中考成绩本来就是妹妹最大的压力,这样劝来倒有点饱汉不知饿汉饥的味道,只得把这些话都咽回去,晚上会提醒妹妹早些睡觉。
课间时候翻看偷偷带进教室的杂志,小夏无意间看到一句话:当一个男子看着一个女孩子,却并不说话的时候,不是心中有千言万语,便是正沉醉于对她的欣赏中,而这两者,不过是因为他对她有着非同一般的感情。
对于这样的短文,本来小夏一贯是一扫而过的,可今天不知怎么就愣了,反复琢磨着这句话,脑中没来由地就想起了那个晚上的代峥,他就是那样的看着她,却后来一个字都没有说。想着想着,便觉得后背似乎火辣辣的,不知道是不是他在后面看自己呢?却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脸颊也开始发起烧来。
不由得悄悄回过头去,却发现代峥忽然把眼光投向别处,神色有一刹那的慌乱,紧接着就不再有任何波澜,小夏觉得自己刚才是看错了。
训导主任却在这个时候走进教室,满教室的喧闹忽然停下来,正在谈笑的同学们都不敢出声。主任倒没说什么,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齐小夏过来一下。”
小夏并不紧张,只是非常诧异,刚刚取得了第十名的成绩,略有进步,并不突出,现在的自己,实在算不得什么出类拔萃的学生,值得被学校领导叫出去谈话。人只说世情冷暖,其实,每个角落里,都有这样的优胜劣汰,小夏冷笑,跟着出去。
找她谈话的人竟然是李校长,看到他,小夏心中还是有些别扭的。除了他对自己的编排让她第一次尝到了被人利用的滋味,还有他的那位飞扬跋扈的夫人。
小夏还是学不会视而不见表里不一,于是只是冷冷地叫了一声“校长好”,便不再说话,想来校长找到她一定是有事的,不会在乎她说了什么,她只要听着就好了。
果然,李校长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小夏的态度,反常的一脸笑意,让小夏坐,还问起了小夏学习的情况,说到考试的成绩,小夏干脆的说自己现在成绩并不出色,李校长却满是鼓励,这种虚假的关心让小夏很不舒服,不知道他底下要说什么。
说了几句话,李校长话锋一转:“校长他一直都很关心你,只不过你也知道,现在马上就到了中考和高考的时候,一边要抓高考工作,一边要抓中考招生,他很忙,所以啊,托我跟你聊一聊。”
小夏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语气却是淡淡的:“谢谢校长关心。”心中想着,嘲讽的味道这么浓,不知道会不会惹怒了校长呢?
李校长摆摆手,接着说:“说起中考来,我倒是想起来了,你有个妹妹,叫齐小春,是吧?是亲妹妹吗?”
小夏心中一动,终于知道了今天谈话的目的,脸色越来越冷,并不出声,只是点点头。
“唉呀,你父母教女有方啊,”李校长笑了,和讨论如何教育孩子的普通家长没有两样,“两个孩子都这么出色。”
小夏扯了扯嘴角,没有说话。
“准备好上哪个高中了吗?”李校长往前探了探身子,“成绩那么好,可要慎重选择,一定要找一套好的师资,好好地教,不然就可惜了。”
小夏依然不说话。
“过来这边,跟你一起,多好啊!”李校长笑得很开心,仿佛自己成就了一件多么成功圆满的事情,“是个好苗子嘛,到咱这边来,保证给送到名牌大学去,肯定跟你不相上下。”
肯定?你拿什么肯定?小夏心中冷笑,画饼充饥还要动笔画呢,您那是什么?
“这样,你回去也跟你父母谈一谈,”李校长站起来,“过一段时间我们会去你家里拜访一下,到时候再跟你父母好好谈谈,啊?”
“谢谢您和校长关心,”小夏也站起来,勉强笑了笑,“不过我想等我妹妹考完再说,如果让她分心,可能会影响成绩,她昨天还说呢,最近考试压力特别大,说不定比我这高考的还要紧张,所以从来都没有让她考虑选学校的事情。”
李校长把这话听成了同意,非常高兴,大手一挥,“嗯,好,那就先回去吧,也别耽误你复习,等都考完了,你再跟妹妹谈谈,啊,正好也拿你自己的亲身经历跟她说说,一定是最有说服力的。”
小夏闷闷地回到教室,越想越气闷,原本以为他们会等到中考结束之后再来谈的,没想到这么快。对于高中的选择,小夏一直想让妹妹自己决定,而爸妈也都是同意的。自己得到的这个学校的“礼遇”和这两年来两所学校的成绩都明摆着呢,小夏不说什么,可妹妹不会到自己学校来读高中,这几乎是一定的事情。这原本不需要烦心,只是现在,她太了解学校领导们的那套做事风格了,她觉得,自己要做点什么,才能保证妹妹不被打扰。而另外一方面,想得自私一点,如果妹妹以后不来,自己又将面对学校的什么压力呢?
有些事情不是你不去想就不会撞到你面前的,就像有些人你不去想也会出现在你的面前。
小夏靠在走廊的栏杆上发呆的时候,代峥静静地走到她旁边,也像她一样,靠在栏杆上向外看着。说他静静的,并不是安静到让小夏没有觉察,而是他过来的时候,明明喧闹的走廊却仿佛安静了许多,或者说那些喧闹忽然就远了许多。
“什么人又给你压力了?”代峥的声音云淡风清,听起来有点遥远。
小夏没有说话,他不问发生了什么,直接问谁给了她压力,他是过于了解她呢,还是过于自信?可妹妹读高中的事情,跟他可没有什么关系,想来他不会猜到。
“不想说吗?”代峥仍然平平淡淡。
小夏点点头,又摇摇头,眼睛仍然是渺茫的看着远方,心中还是抑郁。
代峥似乎靠近了一点,并不看小夏,只是平静的问话:“其实你更难看的样子我都见过,为什么不肯信任我呢?”
小夏一愣,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可直觉又觉得他所说不假。
“为什么一定要强装镇定呢?” 代峥的话里竟然多了几分轻佻的味道,似乎想要控制什么。
小夏忽然感到非常恼怒,“来琢磨我的私事,很有意思么!”
“你应该知道,我不是那么无聊的人。”代峥的情绪仍然没有波动,只是嘴角挑起一抹笑意,“但是如果是你,就乐在其中了。如果能,嗯,征服你,那一定是另外一个第一名,而且是我没得到又很想得到的。”
小夏的脸红了,身边仍有很多同学经过,她不便高声,只是恨恨地:“我看错你了!”
回到座位上,小夏仍然心绪纷乱,他那样的话,显然已经把一些东西摊开来说了,再怎么回避,也终究要面对。
那个寒冷的晚上,他叫她等他,却一眼未发,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眼睛闪着光亮;
那个炎热的夏日,她中暑脱力,他扶起她,抱着她去医务室,药味熏人,他顶着大太阳跑出去买饮料给她;
那个家事被公开的时候,他压着她的愤怒,替她换去冷茶,为她严守秘密;
那个尴尬的日子,因为他的提醒,她才没有出丑;
……
或许,如他所说,还有很多,她都没有觉察的事情。
原来,自己记得这样清楚,一直以来的异样情绪不是不服气,也不是嬉闹,只是不确定,只是想试探而已。
可是结果竟然是这样的,在这样一个不适合想这个问题的时刻,她想通了这一切,而同样的,她也得到了结果,她,只是那个骄傲的优秀的男孩子另外一个追逐方向的目标,而已。
或许,看看成绩,她不得不承认,自己不如他,可是,她就不骄傲吗?
她以为的自己掌握,原来不过是横冲直撞之后,仍然一头扎进他的陷阱,而他却在这个时候站在旁边,笑着看自己的猎物。
幸好,还没有走到这一步,幸好,她什么都还没有表露。
不过如此。
日子仍然这样过去,挫败感和失落感不会打倒年轻的心,唯一改变的,不过是对一个人的态度。
夏日已近,高考也近在眼前,小夏的模拟成绩竟然越来越好,连她自己也觉得有点奇怪。家里的气氛也很好,有两个考生,却并不见得有多么紧张,小夏回到家绝口没提学校的事情,妹妹因为几次模拟成绩都不错,状态也好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