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前之草》草莓西瓜

37、不如试试看

　　春天来得很快，看不到叶子的时候，空中树上就是绿盈盈的了，等到想要看看新发的嫩芽时，嫩芽已经长成片片新叶。这是个让人欣喜，也让人有绮丽思绪的季节。
　　肥胖的训导主任为了杜绝早恋的问题，特意调整了座位，绝对不允许男女生混合坐，可惜女生太少，只坐了第一排，男生便从第二排开始排起。也许是觉得麻烦，训导主任便把排座位的任务交给了他临时指定的班长代峥。
　　代峥的动作也很快，马上就开始征求同学们的意见。其实小夏是没什么意见的，其实跟谁同桌都无所谓，不过苏雅一直拉着她，要去找代峥，她的理由很简单：“这个班的女生里我就只认识你，我在这里头成绩也算靠后排的，你不帮我就更没有人帮我了。”
　　小夏点头，她笑得无比灿烂，小夏觉得，似乎那笑容里还有着一点小计谋实现的得意，可小夏相信，自己一定是多心了。
　　苏雅挎着小夏的胳膊去找代峥，很亲密的样子。小夏有一点不习惯，她和自己似乎还没有熟到那个程度吧。
　　代峥倒是没说什么，看了看他们，答应了。苏雅很开心，连连跟代峥道谢，小夏小心的抽回胳膊，往后退了一步，苏雅却毫不察觉，所有的注意力都在代峥身上。
　　小夏忍不住轻笑，却发现代峥意味不清的看了自己一眼，笑意又回去了，转过脸去看窗外。
　　排好座位，自然是和苏雅同桌，坐好之后小夏就没有抬头，这一阵子自己的物理越发不像样子了，赶紧把手上的化学习题完成好主攻物理。
　　物理老师进门的时候，一声中气十足的“起立”在耳后响起，小夏晃了晃，幸好凳子桌子挨得近，没摔倒，唉，这阵子神经衰弱的毛病了好了不少，可还是不禁响声吓。
　　坐下之后小夏下意识的往后看了看，果然是代峥没有情绪的脸——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了自己身后。看来自己真是太迟钝了，换一回座位，竟然不看看前后邻居。
　　心还在扑腾，小夏一边在心里报怨自己的神经太脆弱，一边拿起桌边的水喝了几口，这是她的习惯，不太舒服的时候就想喝水。
　　今天好像有点开窍，这几道练习小夏都很顺利地做出来了，看来有一得就有一失，反之也是真理，她想着。
　　老师潇洒地踩着铃声出了教室，同学们也三三两两的出了教室透气，小夏把笔扔掉，趴在桌子上，耍赖似的休息。
　　似乎觉得有个什么落在自己桌子上，小夏也不睁眼，只是一只手在桌子上摸来摸去，最终发现“异物”大约是个小小的纸条，只好睁开眼睛来看。
　　没有署名，只有一句话：“没想到会吓到你，抱歉。”字很大，很清楚，透着主人的，嗯，骄傲，小夏想着。
　　这样一个人，总是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仿佛什么都能掌握似的，想了想，小夏觉得不甘心，便抓起笔在下面写上：“算是道歉还是解释？不过，都不接受。”
　　直起腰看看，快上课了，外面的男生开始往教室里走，而代峥，还站在门外，似乎在看着自己这边，小夏看到他的时候，他很快地转过脸去。
　　小夏把纸条原样叠好，放在身后的桌子上，自己看起书来。
　　苏雅刚才被老师叫出去，进来得也晚了一些，朝代峥瞥了一眼才坐下。
　　拿书挡着脸，苏雅悄悄问小夏：“唉，小夏，我出去这回儿，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小夏一头雾水，茫然的看看苏雅：“不知道啊，没有吧，我一直都在。”
　　“奇怪了，”苏雅皱了皱眉头，“代峥他笑什么呢？不过，他笑得还真好看，有味道。”声音很小，越到后来，越像是自言自语。
　　小夏却疑惑起来，他肯定看到自己的纸条了，怎么还笑呢？难道没看到自己话里的不客气？
　　摇摇头，还是翻自己的习题吧，自己遇到代峥的时候，一般都有那么一点被动。
　　孟川和李军毫无疑问的同桌，因为孟川个子高，所以坐在了后排，跟小夏同班了，不过几个人并没什么交集。之前的争吵小夏仍然记得，不想把李军牵扯进来，所以对所有人都一样，冷处理。
　　早上，天已经开始亮了，孟川依然在那里等自己，然后默默跟着，每到这个时候，小夏虽然不说话，可心里还是会觉得暖暖的。
　　又是一个上学的早上，却下起了春雨，开春的第一场雨，下得很缠绵，淅淅沥沥的，空气里充满了阴冷的味道。小夏没起自行车，打着伞匆匆忙忙的往学校赶。
　　走到街角的时候，孟川的身影依然挺立，或许是没有自行车的原因，小夏从他身边经过时，两个人的距离很近，近得小夏能看到伞下孟川冷得有点发青的脸色。
　　心里有点不忍，小夏站住，轻轻的说：“一起走吧。”
　　很轻很淡的一句话，孟川却像听到了仙乐，兴奋的笑：“真的吗？你说真的？”
　　小夏回头看着笑得灿烂的孟川，泛青的脸色，冻得红红的鼻子，把他的笑脸衬得有一点滑稽，可是他的如蒙大赦的表情和欣喜的语气，又让小夏觉得有一点点心酸，自己为什么要这样残忍的对待一个真心关心自己的人呢？
　　点点头，“快点走吧，不然就太晚了。”小夏说，忽然觉得自己的眼睛有点潮，这天气，空气太湿润了吧。
　　孟川显然很开心，不过还是打了两个很响的喷嚏，着凉了，肯定的。
　　“你这又何必呢？值得吗？”小夏揉了下眼睛。
　　“当然了！”孟川笑笑，弯腰朝小夏凑了凑，“你不会是心疼我了吧？”
　　“去你的，我这是冻的。”小夏歪了歪伞，把孟川朝一边赶了赶。
　　“还是这样拒人千里呢，”孟川貌似沮丧的说，“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吗？”说着又打了两个喷嚏。
　　小夏从口袋里掏出纸巾递给他：“好，不过不要再这样等了。”
　　“你说什么？你说好？”孟川接纸巾的手似乎抖了一下，“你真的说好？”
　　小夏点点头，“是，一个机会而已，努力试试看吧。”今天的雨太缠绵，让人没办法抗拒，就连决定也做得感性而冲动。
　　是被感动冲昏了头吧，小夏话已出口，自己也吓了一跳，下意识里，自己原来是关心他在乎他的呢。
　　孟川却仿佛中了几百万的大奖，开心得满脸阳光灿烂，说话也有点语无伦次。
　　“我只说试试看，你别这样子，像小孩一样。”小夏淡淡的说。也许，她也需要一个机会，看看自己的心。
　　孟川好像一下子沉稳了许多，在班里和从前一样，并没有对小夏流露出什么，给自己和小夏很大余地，而学习却有了很大的进步，模拟测试的成绩越来越好了。小夏暗想，这样的生活才适合他呢，这就叫男孩子的潜力吧。可是自己这样的决定，究竟是对是错呢？
　　苏雅的攻坚战成果不是很显著，代峥依然是一副刀枪不入的架势，让苏雅很是挫败。小夏开始怀疑，自己之前见到的两人晚上一起出校门的情景，是代峥对苏雅的敷衍也说不定呢，不过代峥又为什么向自己解释呢？可是说代峥完全不把苏雅放在心上吧，排值日或者搬书之类的活，自己和苏雅总是分到最轻松的，这其中没有什么人情原因，傻瓜才相信呢。
　　苏雅拿出了越挫越勇的气魄，代峥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回应，偶尔也见到两人坐在座位上谈话，看上去也不错。可是苏雅不在的时候，代峥还是会坐在座位上，并不跟小夏说话，只是那么静静的坐着，许是小夏挑衅的纸条起了作用？小夏惟有暗自揣测，却想不出原因，于是决定继续冷眼旁观，反正学习好枯燥。

作者有话说

　　小夏终于变节了……
代峥，我已经无力了，只能先这么别扭下去了……请抽打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