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槃》陈斯文

5、突变

　　Those who give the slowest promises are the most devoted friends in action.

　　最难给你承诺的人,在履行时最忠诚.

　　琥走进厨房，陈胤送严资廷下楼，刚才非常幸运吃到了唯一的一个“特制水饺”，他急需食物去去嘴里的怪味。

　　等陈胤关门进屋，发现有点不对头，琥坐在沙发上，修长的手指抵着下巴，电视开得很响但并没在看，如果他爱看孕妇频道的话。

　　“怎么，刚才的‘黄金饺’把你吃秀逗了？”打趣着步往浴室，陈胤不打算再理爱看怪异频道的男人。

　　“刚喝了你的红酒，不介意吧？”抬头看向陈胤，宝石蓝的眼眸泛着冷光。

　　脚被狠狠钉死在地上，全身血液仿佛瞬间凝固，像被雷击过的大脑不知如何回答这个简单无比的问题。

　　“或许，你能解释下冰箱里那十几瓶凭空出现的...血。”

　　冷冷站起，让人不寒而栗的危险气息自琥身上蔓延开去。

　　脱力坐倒地上，陈胤几不可闻道：“相不相信德古拉？”

　　“痴情的血族？”

　　“65年前。”

　　“什么？”突然胡言乱语的少年让琥理不清头绪。

　　“65年前，我死在了65年前的英国；在被吸干血的同时得到重生。那时你爸妈估计都没结婚，更别提制造你出来。”陈胤自嘲的笑道。

　　琥重新坐回沙发，垂头思索：“这玩笑并不好笑。”

　　“那这样呢？”

　　被魅惑的声音吸引，琥抬头看到了碧眼尖牙的少年。

　　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也只是一闪而逝，这种超自然现象任谁都会呆楞，尖叫；眼前的东方少年样貌并没过多改变，骨子里却透露着属于黑暗生物特有的气质，危险与诱惑并存，犹如飞蛾扑火，叫人义无返顾。

　　“但你今天出去了。”杀风景的话自琥口中脱出。

　　这次换陈胤呆楞，心里暖暖的，从他语气中进不出一丝嘲讽或恐惧，有的是那偏撒娇的不满。

　　“我是直系。”捋了捋长发，陈胤已从刚开始的不安中平复，颇不屑的说道：“人类都认为只要被咬，就名正言顺成为吸血鬼，这是很愚蠢的说法。”

　　“我们有大把的光阴可以挥霍，岁月不会在我们脸上显现，体内蕴藏着无穷的未知力量；这些是你们人类可望而不可及的，你恐怕不知道，吸血鬼在黑市被天价贩卖。”

　　“哦？你们也作交易。”琥像是鉴赏艺术品般上下打量起陈胤。

　　“不是交易，是猎捕；有钱人总是趋之若鹜，那些贪生怕死或快爬进棺材的人，以为吸血鬼的血能够救命，最后落得变成个怪物；当然，有些的确是可以的，比如直系。”

　　琥感兴趣道：“怎么说？”

　　“他们苍白，冷血，怕日光，也嗜血，以为这样就死不了？真是恶心。真正的血族高贵而强大，Hey！不，我是意外。”陈胤感受到琥瞟来的怀疑目光，及时说明。

　　“其中纯血统的更是稀少，它们对于延续‘真血’严苛的很，被看上的会得到血族的认同，很多杂碎对于能得到纯血统的青睐，不惜爬上它们的床，沦为泄欲工具的不在少数。没人懂得这块甜蜜的奶酪便是嗜人的毒药，一但付诸，就是永世的羁绊…”

　　琥对于陈胤话中的意思了然，瞧见那纤细脆弱的身段，随即不忍点破，顺势转了话题：“你不怕日光？”

　　收回獠牙，回复到畜生无害的模样，陈胤拉开浴室门：“怕，当然怕，可我是限量版，，比旁系那些连阴雨天都受不了的强多了。”说完俏皮眨眼。

　　想知道的差不多都知道了，琥没由来的安下心来，从冰箱里的血，到陈胤露出“真面目”，对自己讲出事委，从愤怒到释然，自己到底怎么了。

　　“为什么告诉我？你应该有更巧妙的方法回避我，比如杀了我。”

　　陈胤神情黯淡下来：“因为要离开，因为我相信你不会说出去。”

　　不好的预感的涌上心头，“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人生不过是在追逐中逝过，追逐与被追逐，我恰巧是后者罢了。”

　　琥当然明白他的意思，“我可以帮你…”他刚居然想说保护他的话，自己一定是见鬼了。

　　“谁也帮不了我。”说完，陈胤迅速晃进浴室，门外没了声响，抵着门板的背脊僵的笔直。

　　身子颤抖得厉害，明明不知冷热，为什么还会感到寒冷，将花洒开至最大，陈胤脱去衣物任由热水肆虐全身，只求得一丝温暖。镜中的自己，纤瘦修长，少年的气息，生机而脆弱；手指顺着喉结一路下滑，最后停滞腰际，那里有一朵怒放的花朵，人类管它叫罂粟。

　　“明天随我回去。”红发男子倚在梳洗台旁，门半掩着；对于他的到来，陈胤没有丝毫察觉。

　　刻意将身体略侧：“请你出去。”

　　“不知道你在躲谁，但我会帮你解决，就当是救我的回报，自此互不相欠。”琥并不是没看到那朵妖冶的图腾，也明白那代表什么，义无返顾的，他还是噎下这根鱼刺。

　　“哈，自身难保的人，我不需要你的怜悯。”睁大眼睛，水顺着眼窝贴着脸颊，看起来好似哭泣。

　　“我不认为‘血鸦’连个人也藏不了。”

　　“砰！”门再次关上，对于这次谈话，琥不甚满意，尤其瞧到那像个戳似的罂粟，他甚至些须恼火，拿过手机按下一串号码：“是我，明天回去…”

　　而浴室里，陈胤无言，事情一件件脱离自己预想的轨道，往不可预知的方向行进，“血鸦”欧洲最大杀手组织，谣传刚开始只是意大利黑手党伯恩家族为培育继承者所创，近几代开始逐步壮大，外界人都明了，掌握“血鸦”的人必定接手伯恩，每一代都被奉为传奇，被称为“琥”的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