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身份渐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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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凌走出公主院，见魏常德带着一群豆蔻之年的少女恰巧经过。他们个个颜若碧玉，步履轻盈，仿佛对这个皇宫充满了憧憬。
“淑儿，他们那是在做什么？”
淑儿浅笑着上前道：“回公主，那是新晋的一批御妻，侍奉皇上的。”
“御妻？贞观十一年，淑儿我们也过去瞧瞧。”
李凌呢喃着，心中却突然想到武则天也是贞观十一年入宫，莫非？若真是如此，她是否应该做点什么，拉拢她们的关系，或许能改变未来高阳的悲惨遭遇。
魏常德见李凌缓缓向他走来，停下脚步鞠礼道：“公主。”
“魏公公，这新晋的御妻之中可有一名姓武的女子？”李凌边说着边用余光扫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娇俏玲珑少女。
魏常德沉吟道：“公主说的可是荆州都督武士彟的次女武落华？她可还是贤妃娘娘的表妹。”
这时一个年岁不大的少女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行了一个端庄的宫礼。眼前之人，就是历史上的武则天，她正活生生地站在李凌面前。她的唇若朱樱，眼若碧波，面带笑靥，柔桡轻曼。却又不只是用一个“美”与“媚”字形容，她那双摄人心神的凤眼炯炯有神，仿佛一个无底黑洞，多看一眼便越陷越深。
李凌微微点头，又将目光转回了魏常德道：“公公是说燕贤妃？”
“正是，公主老奴还要将这些御妻送往延嘉殿。”
见魏常德有些为难的看着她，李凌只好点头道：“去吧。”
晌午，杨妃派人前来传李凌去临湖殿中用膳，梳洗一番后她便不疾不徐地往那赶。这些日子杨妃诞下了李明，皇上龙颜大悦甚至欲册封她为皇后。但长孙无忌等人极力阻挠，也只好将此事搁在一旁，毕竟皇上日理万机又要关心太子的学业。
“哇，母亲今日怎准备了这么多好吃的？如今刚生下皇子，万不可再多操劳。”李凌对杨妃的精湛的厨艺还是知晓的，连前些日子她说自己喜欢吃的蟹黄毕罗，她也亲自下厨去做。
“泠儿，若不是你皇上也不会下令解除对我的软禁，母亲却什么都没为你做。”杨妃的声音极轻如同天空的云朵，她的双眸清澈如水温情脉脉。
李凌浅笑着接过淑儿为她盛上的一碗龙井竹荪，说道“母亲说这样的话怕是见外了，你我是母女，泠儿又岂是衣冠枭獍之辈？母亲的荣光便是我的荣耀。”
“本想将瑶柱炖了汤替你补补，可前些日子询问过淑儿说你吃不得这东西。”杨妃挂着温柔的笑容，接过丫鬟递来的绢帕擦拭着嘴角。
“你是说我不能吃海鲜？”李凌愕然，这个杨淑妃与高阳生活在一起十余年，又怎会不知她不能吃海鲜，莫非她早便起疑故意试探？
见李凌坐着一动一动面色如土，杨妃忙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关切的问道：“泠儿你脸色怎么如此难看？”
李凌回过神摇了摇头，强装若无其事道：“没事，吃饭吧。”
御花园红梅盛放，苍古清秀芳香袭人。树下女子身影绰约轻曼，美冠华服。
“听说德妃将自己的表妹引荐进了宫中？”
走在她前头的是她的贴身宫女芪芪，她穿着淡蓝色的襦袄手中提着精巧别致的竹篮，将摘下的红梅投入篮中，转过头道：
“听说叫什么武落华，燕贤妃的生母与那武落华的生母是堂姊妹。”
韦妃冷笑一声不屑道：“没想到这个燕贤妃自己不受宠，竟将自己的表妹送进宫来，以为这样便能抓住皇上的心吗？”
那丫头撇了撇嘴又继续道：“听说贤妃还为此大费周章地命尚仪局编排了一场水袖舞，让武落华在上元节的宴会上表演。”
“本宫进宫多年，曾也是姿容端丽，才华出众。可这黼蔀黻纪的时光总是如此短暂，身为贵妃自己的女儿却要下嫁突厥。”
冰凉的寒风下，韦妃目光流露出一丝怅惘，不知觉的眼角滑落一滴晶莹的眼泪，却似乎刚落下就要被这刺骨的寒风冻结一般。红梅树下雾气氤氲，朦胧一片。
此时一个身材宽大的男子隐约中从树下走来，说道：“贵妃娘娘，与其在此喟然长叹不如想想下一步改如何做。这燕贤妃与那巢王妃和武氏皆有亲缘，若她们联手你岂不是连这么一个贵妃的头衔都保不住？”
看清了他的真实面目，韦妃嗤之以鼻道：“魏王还真是无所不在。”
李泰勾了勾嘴角，目光闪烁轻佻道：“贵妃娘娘，本王好歹也是个怜香惜玉之人，怎舍得看着你在这后廷年华老去？你既为本王做事，本王对你也应该投桃报李。”
韦妃神情一变，诧异地问道：“王爷愿意帮本宫？”
李泰拿起篮中的一枝红梅，笑的深邃：“不帮娘娘您，又怎能以示本王炽挚之心？”
仪秋宫外穆尚宫神态焦急，皱眉问着身旁的女使道：“出何事了，为何今日这司乐一个都未曾来？”
女使无奈道：“回尚宫方才还好好的，可能是因为晚上吃了生冷的东西，实在是分身乏术。”
此刻离宴会还有半柱香的时间，若皇上今日怪罪下来整个尚仪局恐怕都要牵连。
这时从不远处走来一个身穿素绒绣花袄的少女，她梳着简单的垂鬟分肖髻斜戴着一株玲珑剔透的红梅簪花未施粉黛，却眉目如画在皎洁月光下如同月下仙子，清丽脱尘。
她盈盈一笑，说道：“穆尚宫不必担忧，没有司乐我今日以琴伴奏。”
穆尚宫目光迟疑，说道：“公主，这恐怕不合礼数。”
“那罢了，本公主是不会为你们求情的，没有司乐你们便等着受罚罢。”
李凌目光冷然，摆出一副公主的架子，抬脚向殿内走。那穆尚宫怕受处罚又马上反悔，只好听从她的意思。
如今是个接近武才人的好机会，能在她难处之时屡次帮她，或许她日后会成为李凌最大的后台。
仪秋宫中灯火璀璨，香烟袅袅，精致华丽的建筑如同置身仙境琼楼一般，似真如幻。
李世民坐于大殿上，举手投足间透着睥睨天下的王者之风。：“这尚仪局如何办事的？朕都到了，司乐一个都未来？”
李凌在众人的目光下，从席间走了出来，泰然自若道：“父皇息怒，儿臣今日巧得一把七弦古琴，前些日子又看了些琴谱，您看让泠儿为武才人伴奏如何？”
李世民听她如此说面色稍稍缓和下来，轻点头说道：“也好，这宫廷的乐曲素来都是相差无几，索然无味。既然泠儿愿尝试，那便弹奏一曲吧。”
李凌端坐在黄花梨木的小方桌前，冰凉的琴弦在指尖流转，幸而在现代学过几日古琴，今日竟能在古人面前弹奏，她大概做梦也未曾想到。
她的声音清泠动人，如泉水叮泞：“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
起舞之人随着她的乐声时而翩翩欲飞如蝶缠绵，时而如绵绵不绝的海水蹦腾不息，水袖挥出如行云流水。四周只有古琴与舞步之声，似乎众人在屏住呼吸观看眼前此景。舞毕乐止，众人纷纷叹为观止，竟连大殿上的至尊也拍手称赞。
这时武落华步步生莲走到殿前，鞠躬说道：“公主声动梁尘，琴音委婉如林籁泉韵，臣妾今日算是沾了公主的光。皇上乃是圣帝明王，这公主都是如此出类拔萃，臣妾与她站在一起真是相形见绌。”
李世民笑逐颜开地望了一眼坐在左手旁的杨淑妃，说道：“淑妃你看，朕以为宫中口齿伶俐者不及高阳，没想到今日来了个能与她相媲美之人。”
“是皇上，公主的性子越发让人喜欢了。”杨淑妃目光闪烁，说完又淡淡扫了一眼席下的李凌，似乎话中别有深意的意思。
李世民淡笑夸赞道：“还多亏爱妃调教的好。”
说完又似乎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向席下的杜正伦看去，太子近来不论上朝或是崇文馆时常缺席。
“杜正伦，今日这太子去了何处？”
杜正伦连忙惶恐的走到殿间，叩拜道：“启禀皇上，太子殿下身体抱恙，并非无故缺席。”
“太子生长东宫，百姓艰难，耳目所未涉。若是骄奢安逸!爱卿万不可不极力劝谏!”
听到李世民这样说，李凌觉得他还是极为关心太子，一心希望他能担起储君的重任。而李承乾为足疾一时，萎靡不振，行为荒诞，这也是李世民后来与他疏远的理由之一吧。
“微臣谨记。”
作者有话说第11章 身份渐露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