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入我瓠》银河银河

5、第5章

　　李乐由不久之后就见到了苏艺。
　　那天他和往常一样下了班便去林姚他们家，以探龟之名行蹭饭之实。其实小乌龟早就好的完全，生龙活虎一顿能吃一团米饭外加虾肉若干，但他和林姚却默契地谁都没有提起，李乐由是不愿，林姚呢，李乐由却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蹬蹬蹬上了楼，有个男孩坐在林姚他家门口靠上的台阶上，脑袋埋在臂弯里，听见脚步声抬起头来看他。
　　李乐由一愣，“苏小北”三个字几乎要脱口而出。可是仔细一看，那人的脸型五官其实和苏小北都有着细微的不同。苏小北是圆脸，这人却是鹅蛋脸，苏小北的眼睛圆圆的，这人的眼尾却是往上挑着，苏小北总是笑嘻嘻地让人一看便想亲近，这人却是吊起眼睛看人，嘴角撇着，一副“烦着呢，别惹我”的表情。
　　此时他就用那样的表情对着李乐由，眼光几乎是恶狠狠的，盯得他后背直冒冷汗。怎么看都像苏小北，却奇异地，完全相反的一个人。
　　“……苏艺？”这个名字突然不知在那个记忆角落蹦了蹦，从他口里滑出来。
　　那人脸色一变，嘴巴张了张似乎想要说什么。门突然开了，橘黄的灯光洒在昏暗楼道里，苏小北的声音传出来：“哈！我一听脚步声就知道是你！你……”他突然停住了，李乐由顺着他的眼光，看到那个苏小北二号暗黑版正站起身来，灯光映上他半边脸，缓缓地朝他们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
　　李乐由还没搞清是怎么回事，已经被一股大力拖进了屋，门在自己身后狠狠关上。他偷偷看一眼苏小北，还没开口，门外沉默了五秒钟，突然惊天动地地响了起来。
　　苏小北站着不动，脸色白了又红，呼哧呼哧喘气。门外却更加热闹了，砰砰砰的擂门声夹杂着叫骂，李乐由虽然完全听不懂——估计是哪里的方言。但看苏小北的脸色，应该是比较高段数的词。
　　苏小北的力气虽然很大，门外那人的实力却也不弱，钢板的防盗门被砸得颤抖如风中一片飘零的秋叶——李乐由为自己的文艺哆嗦了一下。
　　“小北，”林姚不知打哪冒出来，拍拍苏小北的肩，“让他进来吧，不然邻居该报警了。”

　　二十分钟之后他们四个人坐在桌子边一起吃饭。
　　那个苏小北口中的妖怪，也就是苏艺——当林姚给他介绍的时候，李乐由很为自己的直觉吃惊了一把——自打进了门，就一直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让李乐由几乎以为之前都是他在做梦，眼前这五好青年怎会做出砸门叫骂那等没品的事来。
　　苏艺在饭桌上一直试图和苏小北搭话，苏小北却是黑着一张脸，只当眼前这人是空气。他也不在乎，仍旧滔滔不绝，小北小北地叫着。
　　李乐由看苏小北总是不搭腔，便想缓解一下尴尬，随口说了一句：“苏艺你们俩果然是双胞胎，真像，我第一眼看到还以为你是小北呢。”
　　苏艺突然停住了口，眼睛又是那样吊了起来，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说：“关你什么事？”
　　“苏艺，”林姚脸色一沉，“你这是什么口气。”
　　苏艺却仿佛没听到，仍旧盯着李乐由，“你算老几啊就叫他小北，毛病。”
　　李乐由愣住了，一口饭如鲠在喉上也不是下也不是。苏小北拍着桌子跳起来，把苏艺就往门外推，苏艺嘴角带着丝冷笑，回身去抓他胳膊，苏小北拿脚踹他，他回报一胳膊肘，两个人一来一往，竟就这样扭打起来。
　　林姚看他脸色不对，“你没事吧？苏艺这人就是嘴欠，其实没什么恶意的。”
　　“我没事，”他看着林姚一脸担心的神色，笑了笑，“倒是他们两个……”
　　那两人已经一路打到沙发上去了，苏艺压在苏小北身上，胳膊抵着苏小北的脖子，苏小北膝盖顶在苏艺肚子上，空出一只手去扳他的胳膊，却都一言不发，只是狠狠地瞪着对方看。两人体型差不多，估计力量也差不多，谁也压制不了谁，竟就这样僵在了那里。
　　林姚笑笑，“没事，每次都这样，过一阵累了就消停了。”说着拿筷子轻轻敲了一下李乐由的碗，“我们吃我们的，让他们兄弟相残去。”

作者有话说

　　= =我喜欢暴躁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