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给你们幸福(转)》闲意

42、第十五章

　　这顿饭真是吃得跌荡起伏！
　　尤其是在加隆经由艾俄罗斯解说明白何为“深刻含义”后眼珠一转所发表的愿意为食物“献身”于我的台词更是掀起新一轮的高潮！
　　从不知道吃顿饭也能吃出胃溃疡但我现在深信不疑。我可怜的胃啊……
　　趁撒加刷卡付帐时率先冲出餐厅，而后努力与那两对兄弟保持安全距离。一来，是不想再重蹈购物与吃饭时的覆辙——我真怕了这两对煞星了；二来，他们两对兄弟都是好不容易才聚在一起，要说的话只怕比山还要多吧？我又何苦去打断这份温馨？三来，我必须躲着的人也正和他们走在一起……
　　“给。”
　　一阵香风袭过，我手上多出了一束百里香。
　　层层深绿中点缀着浅红花朵星点，淡淡甜甜的香，令人精神为之一振。
　　“看你躲得好辛苦的样子，这香味很解乏吧？”
　　将花丢给后我——我没用错词对方真是用顺手将垃圾丢进垃圾桶的动作把花“丢”到我手中的——费伊微笑着看向我脸上的心虚。
　　“……呵呵呵……”
　　“不用作出那么心虚的表情，因为基本上我也一样。他们确实太没形象了。”
　　费伊漫不经心地耸耸肩。明明只是个随意的举动，却美得叫人目眩。
　　我轻轻眨巴下眼睛。
　　他刚才说的话并不算完全正确，但我还不至于笨到自爆家底。所以我也学着费伊那样，耸肩故作坦然状。
　　“这两兄弟以前就这个调子么？”
　　“不。”
　　“哦？”
　　“以前闹得更厉害。”
　　似乎回忆起那“闹得更厉害”的年少岁月，费伊轻声笑了出来。
　　而一旁的我则默默在心中感激神没选择那个时候将我送到这世界。否则只怕我现在不是十八岁而是十二岁了:在来这边后的一年内光荣挂掉再投胎，今年刚好满十二。
　　熏风轻轻拂过，摇曳着我手中的花，带出淡淡的香。
　　好可爱，好温和的甜味……只是……
　　“……费伊。”
　　“怎么？”
　　“虽然我不是香也不是玉，不适合高贵的黄玫瑰纯洁的白玫瑰高雅的黑玫瑰以及热情的红玫瑰等等等等，但你有必要因此就送我……这作菜用的香料么？”
　　看着手中这束传说为智慧女神雅典娜眼泪所化的原产于地中海西岸的学名为Thymusvulgaris的唇形科百里香属的多年生矮小灌木，我觉得多少有些欲哭无泪。
　　“它适合你，不是么？”
　　对面那双宝石蓝色眼很漂亮一挑，我承认，自己是差点就被迷住了。
　　还好，费伊并不是我最喜欢的那型，所以我尚能保持一丝理智不被他带跑话题。
　　“……我发现，真的每个人在谈论我时都会在三句之内和厨房扯上关系。”
　　“哦？其他人也？”
　　……“也”？
　　那，你是承认了……
　　对着天空不出声地腹诽了两句后，我老老实实腾出一只手，在费伊眼前张开来。
　　“加你，这个数了。”
　　意思意思点点手指头的数目，费伊点点头。
　　“还好，没过半。”
　　我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谢谢你的安慰。”
　　“不客气，再接再厉。”
　　“……”
　　“呵呵，开玩笑了啦。”
　　对我黑得连关公就要叫我一声“大姐”的脸色，费伊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摇摇头，“你难道不知道这花的花语么？”
　　……花……语？
　　这个问题随便上街逮一个女孩子大概都会得到答案。但对神经一向很粗的我而言，这个问题却实在是一个考验。没办法，对那些经过修饰的美丽词汇我可以说是完全没有执着。
　　所以我只好选择如下对应手法。
　　“……呵呵，天气很不错的样子……”
　　“晴空万里，确实很不错。”
　　顺口地帮我把话接了下来，费伊失笑地观赏着我脸上的无辜，继续说道，“百里香的花语是：勇气与活力。很适合你的词汇。”
　　费伊的眼开始看向远处。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才发现原来我们正站着的这条路是略有些坡度的。比起刚才出餐厅时所见，视野显得更加宽阔。透过树阴间穿透下来的阳光，可以看到下面的整个街道。橄榄树的绿色在眼前流淌，白色或蓝色的房屋如火柴盒般整齐排列着，不时穿过小巷的汽车沿着公路，向远处延伸了出去。
　　“在圣域那段最黑暗的时期，你一直很努力地凭借一己之力驱散那原本令人窒息的空气。那时，你的存在像一股清泉般……关心却不言明，体贴却故作任性……和你那嬉笑样式的相处，让我们中每个人都产生一种‘原来自己真的是活着’的感觉。对普通人这可能并不算什么。但对那时准备放弃包括生命在内的一切我们而言，却是一种非常值得珍惜的感觉……”
　　心中漫溢着感动，却一时不知道任何言语。
　　“我……何德何能？”
　　“你是无德又无能。”
　　这次费伊干脆直接笑了声，“但即使如此，我也很感激你为我们所作的一切，真的。这种心情，我相信所有的人都一样。”
　　费伊那笑，在希腊温煦的阳光显得是那么柔和。
　　我有些感动，也有些不解，所以，开口了。
　　“费伊……”
　　“恩？”
　　“……你这花是打哪来的？”
　　不会是进人家厨房摸出来的吧……
　　“……那边有一家花店。”
　　费伊微笑着扳着我的脸向右手边看去。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