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绽》绚烂如花

8、十六、十七

　　十六

　　清晨的时候，莫消魂的毒性已经被他压制住了。
　　房门被人轻敲数下，一个好听的女声恭敬道，“宫主，一切准备好了。”
　　他起身，将自己的衣服穿上。
　　“进来吧。”他说。
　　四名曼妙少女鱼贯而入。
　　“好好服侍。”他交待完毕，便出去了。

　　四名少女服侍我沐浴更衣。用过饭后，又细细地替我打扮起来。
　　我望着镜中浓妆重彩，身着嫁衣的自己，不由得有些疑惑，他真的想……娶我吗？
　　“请新娘。”一个管事模样的人在门外高唤一声，一张红纱盖上我的脸，两名少女扶我出房。
　　庭院中曲径深幽，红纱外的世界洋洋喜气。
　　我被带到热闹的大厅，觥畴交错间，一张张模糊的脸。
　　没有拜天地的礼节，他只是执过我的手，当着众人的面揭开了我脸上的红纱。
　　顷刻间整个大厅鸦雀无声。
　　他搂过我，轻声道，“我的妻，云烟。”
　　众人回神，纷纷出席跪下，高声唱道，“恭喜宫主！恭喜宫主夫人！”
　　他笑，丢下一席宾客，抱我回屋。

　　已不是原先的小阁。我被他带进一间贴满喜字的新房。
　　“你可以继续挣扎，继续玩手段，但你总逃不过这一天。”他俯身看我，幽深的眸里辨不清是疼惜还是威胁，“不过，今晚你若肯乖一些，我会尽量温柔。”
　　我笑，闭上了眼睛。
　　夜里我做了一个梦。
　　梦中雪湖幽蓝的湖水渐渐地爬上我的脚踝，渐渐地，溢满全身。鲜血自我的身下流出，染红了湛蓝的湖水。纯白的冰莲花，在血色中缓缓绽放。
　　鲜血爬上花枝，侵染着冰莲花洁白的花瓣，花朵在一片血色中摇曳，还未开尽，便猝然而谢……

　　我蓦地惊醒，入目处一滩已然干涸的血迹。
　　心下一惊，我失足跌下床塌，险些惊叫出声。
　　侍女听到动静走进来的时候，我已经站起身来，扯过昨日的嫁衣裹住身体。

　　十七

　　我被领进一间浴室。
　　雾气氤氲，水面上撒满五彩的花瓣。淡淡的香气，混杂着各种花香。太过复杂，我不喜欢。
　　沐浴过后我被告知，他在大厅等我。

　　大厅已没有了昨日的喧嚣，静静的只有他和一个矮小的老头。
　　见我过来他拉过我，将我制在怀中。
　　那老头掐住我的咽喉，强迫我张开嘴。
　　好一阵他终于放开我，对他道，“声带完好，咽喉并未受损，想是刺激过大导致的失声。”
　　“是吗？”他半眯着眼，头枕在我的颈上，我却能从那半垂的眼睑下读出一种叫危险的光芒，“李兆卓给你的刺激还真不小，我是不是，该给你更大的刺激？”
　　我忍不住一颤。
　　他挥挥手，示意那老头下去。
　　将我放在膝上，他轻抚着我的发，像在安抚我一般。
　　“还没想起我是谁吗？”他问。
　　我皱起眉头，记忆中确实不曾有过这张男人的脸。
　　“也怨不得你。”他轻声叹道，“当时你还这么小，眼睛刚刚张开，还不会说话。我小心翼翼地抱过你，生怕一个不小心，你就碎了。岳父大人还调笑我，‘小心着点，可别把你的小娘子摔坏了’。”
　　洛玉青！
　　自小与我定亲，却从来未曾见过的洛玉青！
　　他望着我，了然地笑，“终于，想起来了？”
　　父亲当年的怒吼犹在耳边。
　　你生是洛玉青的人！死是洛玉青的鬼！这辈子都别想找其他男人！
　　一语成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