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之百年》渊郁

87、巡逻

　　天还不亮，红叶整理了一下房间，尤其是盖在身上的羽织。
　　五番队还很安静，队长蓝染惣右介习惯了早起，隔壁没有人，红叶从队长室悄悄回去了。

　　这一次有些尴尬，想了想昨夜喝了多少，红叶扶额叹了口气，还好知道的人不多。
　　蓝染队长虽然无聊又温吞，但是相处起来不会有麻烦，这就是老好人的好处，红叶绕了几圈绑起了头发，镜子里的脸有些陌生，麻木又冷淡，他皱了皱眉，拉上了壁橱。

　　“江上三席，请过来一下。”蓝染队长在一楼的队舍里等着。

　　昨天果然是喝多了，蓝染队长拉开抽屉，摸索了一会儿，递给他一包解救的小药包，说：“宿醉之后会有些头痛，江上君，饮乐还是适量，保重身体。”
　　红叶低下了头，温顺的说：“是，让您辛苦了，蓝染队长。”
　　蓝染队长又看了看他，红叶双颊瘦削，冷漠沉稳，昨天晚上的失态忘得一干二净，他故意沉吟片刻，柔和的说：“昨夜你提起了朽木队长的名字。”
　　红叶微微一颤，恍惚了一瞬，低低应了一声。

　　所以……睡得很好么。
　　红叶有一刹那的分神，没有听到接下来的话，就在他以为渐渐好转的时候，依靠的解药是酒醉带来的幻影——也就在这一瞬，蓝染队长温柔的安慰他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

　　“蓝染队长，今天下午的巡逻，我想去更远一些的地方可以么？”红叶主动抬起头说道。
　　蓝染队长沉吟片刻，答应了他的请求，虽然临时变动计划，这样一来定额的任务就完成了，下个月就能空出一些时间来。
　　“可惜银不能陪你去。”他又无意的说了一句。

　　市丸银站在地下实验室巨大的屏幕前，袖子里捏着一块柿饼却没有拿出来，东仙要完成了预先投放虚的任务，他的任务就是在这里看看改造的虚能造成多少伤害，屏幕里出现了熟悉的影子，拔刀，始解——
　　那是感受不到灵压也没有气息形体的虚，夹杂在杂牌虚之中偷偷攻击，五番队的巡逻队伍折了两个人，江上红叶没有始解斩魄刀，一刀准确的干掉了偷偷靠近他身后的隐形虚，啧，新品种养出来费了很长时间呐~

　　“江上红叶，太碍事了。”
　　东仙要从后面走进来，市丸银绷紧了肩膀，这一下他没有出现，微小的动静让东仙要顿了顿，注意力落在了市丸银身上。
　　“蓝染队长有别的计划吧~”市丸银不轻不重的说。
　　东仙要沉吟不语，故意弄到了五番队，蓝染大人说不定早就想好了，他按捺了多投放一批虚的念头，打算找合适的时机旁敲侧击一下。
　　市丸银副队长看到五番队的巡逻队整队回去就转身离开，偌大的实验室又剩下了一个人。

　　五番队在外面巡逻上吃了亏，平时也有伤亡，这一次格外严重一些。红叶让人送伤者去了四番队，死者收敛了尸体队葬，他还没有说什么，蓝染就用眼神压下了他的解释。
　　队葬气氛严肃，之后蓝染让其他人早些休息，他注意到红叶站在人群背后，这一次的失利他没有做错任何事，只是个巧合，蓝染队长没想到这会比朽木队长的话题更让他感到挫败。

　　队葬的白烟和燃烧的余味很久才散去，红叶在房间里用绷带裹住了伤口，他不是被虚砍伤的，当时情况混乱，长谷川七席第一个始解了斩魄刀，却一个失手在混乱之中划过来。
　　如果不是和虚缠斗他不至于躲不开，当时情况凶险，眼疾手快的抓住了斩魄刀令它听话。这一招很有用，知道了始解语和名字，他就能用别人的斩魄刀，用的不透痕迹。
　　“江上君。”
　　温润醇厚的声音，红叶松了口气，正要抓住衣服盖住伤口，心中轻轻抽动了一下，他低声说：“蓝染队长，请进来吧。”
　　蓝染队长推开了门，视线落在血迹斑斑的绑带上，他叹了口气说：“果然受了伤啊，江上君。”

　　红叶坐了下来，听话的任由蓝染队长帮他包扎，耐着性子抬起头道了谢。
　　“江上君，你不必太挂怀，今天已经做得很好了，”蓝染说的是真话，赞扬也是真的，他对江上红叶刮目相看，传言并非全部虚假：“没有你，伤亡只会更惨重。”
　　“你救了许多人。”他又说。
　　红叶被这一番话打动了，露出了感激而软弱的神色，低下了头。这番做派取悦了蓝染惣右介，人心总是软弱时更容易侵入，红叶声音沙哑的说：“谢谢您，蓝染队长。”

　　市丸银副队长出现的不是时候，不过队长和三席都没有慌乱，蓝染队长不轻不重的喊了一声银，然后迎着他走了出去。
　　那一番称赞的话让红叶有些回味，多么高傲的一番话啊，从上到下的点评，告诉他做的很好了无需介怀——红叶一瞬间抓住了违和感，说来简单，他想如果是海燕，或者浮竹，或者……在说起这些的时候一定会更加热烈一些。
　　所以他顺应着装作感激和信任，心里虚无的地方却在慢慢撕开，形成看不见奇怪的漩涡。

　　长谷川七席包扎了伤口很快从四番队回来，江上三席在一楼的队舍等他，看见他扬眉点了点头，又走过去拍在伤口的地方。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长谷川七席低下头低声说：“江上三席，今天真的是一时失手……”
　　江上红叶视线下移，拍了一下他的斩魄刀，玩味的说：“长谷川君说的话很难让我相信啊，这么多人，偏偏那个时候，偏偏是我……”
　　长谷川七席心里暗暗叫苦，就算是蓝染队长他又敢说什么，黑锅只好背起，咬住了不放松：“真的是个意外，在下有自知之明。”
　　红叶脸色一冷，低声道：“你清楚就最好不过了。”施施然走了。

　　长谷川七席咬了咬牙，上了二楼，红叶站在廊下，轻轻抬起眉，冷冷笑了笑。

　　一个月一次的队长会议又开始了，行踪不明的市丸副队长戴上了臂章跟着队长去一番队，热热闹闹一屋子的队长副队长，这一次十三番队的副队长去了现世没回来。六番队副队长退休了，侧臣室少了许多人。
　　“乱菊桑~”市丸银适时的出现了，乱菊身体一僵，笑容更加灿烂：“市丸副队长，早上好。”
　　“我家的三席真是容易忘事呢，下次请让他买单吧。”市丸银副队长递过去一个柿饼：“喏，就当利息~”
　　接过了柿饼，乱菊闪烁的眼神被市丸副队长避开了，他轻飘飘的说完了这些话要走，乱菊本来不该这么说却忍不住追了一句话：“市丸副队长也忘了不少事吧……”
　　市丸副队长当做没听见，径自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