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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承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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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之花队长是护廷十三番就职时间最长的队长之一,据说比她更长的就只有总队长,虎彻勇音的就职就和历代四番队副队长一样无波无澜,红叶本想趁着下班的时间飞快去四番队取药回来,又忍不住抱了一丝侥幸,说不定朽木家家大业大什么都有准备着。
“止痒的药物?”管家看了看他,立刻明白了:“您稍等。”
红叶特意规规矩矩回到了隔壁的房间,也就是原本给他的房间里等着,一丝红痕拖长了,变成了一大块,他忍着痒痒不去挠,没一会儿,管家让人送来了一大碗黑糊糊的药,还说是药师特别为他调制的。
“……唉。”
红叶一脸幽怨的看着那一大碗,散发着“可怕”气息的药汁。
唉,还不如一早就去四番队走一趟。红叶挠了挠脖子,站起来走到了庭院外,夜色温柔的笼罩着院落,一时间,连那一点躁动不安也渐渐消弭了。
以祖父的建议,朽木白哉在出任代理队长之后不久就指定了副队长,银银次郎。此人性格温和,在六番队和朽木家都有供职,不知出于什么缘故,只参加过几次席官选拔,后来就专注于朽木家的职务。
朽木白哉按部就班的继承本就应该由他来处理的种种职务,这一切实在令人安心,银银次郎在就任不久之后,就和其他几位席官一一见面寒暄,六番队除了朽木白哉外,风头最盛的就是江上三席。
江上三席做三席也很久了,主要是他一毕业就加入六番队,实力强盛,虽然平日行为总有指摘之处,但这样一把刀,放在不合适的位置,谁知道他会不会有什么想法呢?
银银次郎很有几分忐忑的与他接触,对方的反应却很正常,没有任何不满,他一时间也放下了心。的确,在六番队来说,席官的位置不如副队长更加优厚,但在朽木家这方面来看,江上红叶已经住在少爷的院子侧近,将来前程只有更好。
到了傍晚,朽木白哉就离开了队舍,他很少留在这里加班。
上好的白纸在矮几上展开,朽木白哉倏然的往后退了一步,怀疑的看着眼前的一幕,红叶撸起袖子站在矮几前面,纸上墨迹优雅秀致,连他也不能说出什么。
“唉。”红叶叹了口气,空着的手又挠了挠脖子。
朽木白哉一怔,一片红痕在脖子上盘踞不去,红叶挠了一会儿,又死心塌地的继续捏着笔,好像考虑要从哪里下手。
“……”很好,朽木白哉立刻就发现了症结所在。
打定主意不去喝那碗奇奇怪怪的药汁,但红叶也没有把它倒掉,正拼死靠着练字能够静心凝神这一招治愈越来越强烈的瘙痒。
显然是没什么效果的。
朽木白哉从小就被大惊小怪的仆人们照料到现在,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全家上下都要围着他转,有时候很麻烦。但看到江上红叶自欺欺人的闭着眼睛,寄情于毫无用处的书法之上,除了怪异还有些好笑。
于是他想了想,走进去若无其事的端起了碗。
红叶立刻看向他,视线凶恶:“你……该不会是……”
“不苦。”朽木白哉自然而然递了过去,红叶松了口气,接过碗放在一旁:“别吓我,等我写完了这卷再试。”
“……”
“没有药膏?”
红叶悲愤的点了点头。
“我去四番队,”白哉语气平直的说:“你随意。”
“别别别算了!”红叶扭曲的对他说:“这么晚了,我喝药,喝还不行么。”
“不必勉强。”白哉慢慢的眨了眨眼睛,虽然没什么表情,红叶却被这种慢镜头一击穿胸,差点呼吸不过来,徐缓又柔和的,迷惑般看着他慢慢端起了药,接了过来,一口饮下了大半碗。
剩下的小半碗晃了晃,红叶犹豫了一下,趁着生不如死的余味还没有散去,赶紧喝了下去。
今天出门没有带牵星箝,白哉拨开了发饰,头发就这样落了下来。就着这样的姿势,他微微倾过身抱住红叶的腰,吻住了沾上了药汁的唇,轻而易举的舔舐着唇间,抵了进去。
红叶从一开始就是一团浆糊的脑袋,如今变成了沸腾的、咕噜咕噜冒泡的浆糊,一定要说的话,那就是美的冒泡,挥之不去的痒也被热度蒸发到无影无踪了。
以这碗药的难喝程度,朽木白哉对他绝壁是真爱!
搞到真的了!
红叶晕晕乎乎了一会儿,才从烧透了的热度里回过神来,白哉看着矮几上的卷轴,字迹非常秀雅,和红叶一贯放荡潦草之意不符。
但他很喜欢,这样的细润柔和,却又透出了劲意,那劲藏在了绵柔宁静之中,平时细细观赏,也是不错的。
“红叶,”他转过头:“好些了?”
红叶点了点头,舔了舔唇:“我想吃你。”
白哉一怔,红叶热烈的看向他,神情明亮,坦然的说:“我想把你吃下去。你就全部是我的了。”
“……”
“退而求其次也行,”红叶黏黏糊糊的撩他:“你亲了我,就不想做点别的么?”
“嗯。”白哉突然轻微的点了头:“我在想一件事。”
“跟我有关?”红叶不满的说。
“是,”白哉看着他的眼睛:“我们之间的关系,什么时候让家人知道?”
如果有什么话能一句话灭火,那么非这句话莫属。
“爷爷那里,我不能太直接的告诉他老人家。”白哉低声说:“他老人家还在修养。”
“哦。”红叶干巴巴的说。
“以后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白哉说的又轻又慢,好让红叶听清楚似的:“所以还是要让他们知道,朽木一族之中,我也不想隐瞒。志波海燕,他很快也会发现。”
红叶唇边涌动着许多急着想跳出来的劝告,这太快了,太突然,太严重……每个理由他都能说得振振有词,但他从来不习惯欺骗自己。
对了,和他这个习惯性扭曲自己的人不同,朽木白哉从来不是这种人。
“别急。”红叶低声说。
他们不一定在一起很久,也许不会有几年,也许几个月。难道他连一次都没有想到过,这场恋爱和从前毫无不同,注定要以他跌的伤痕累累告终?他已经准备好了承受些什么,失去什么,在从前忐忑难安,自欺欺人的岁月里,最糟糕最坏的情况演练过不止一两遍。
但白哉却相信他们一定会在一起。
他设想过糟糕的局面,却从来没胆子想过这样的美梦。超乎预料的,完全不在预料之中,比美好更加美好,几乎让他承受不住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