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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错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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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这么多啊……”
荒屋白绪失望的坐在了一堆零零散散的堆起来的小山前面,包括江上红叶有时候玩耍的弹弓和几颗金平糖都算在内,他们的家产少的可怜。
还在屋外的江上红叶没有听到这一声叹息。
收拾着东西,尽量塞进了一件半新的羽织里。在戌吊这个地方都能换来两罐子清水,荒屋白绪不由嘲笑着把一切严严实实塞进去。
天这么冷,江上红叶却仿佛很喜欢这个季节似的,荒屋白绪漫不经心的把衣服解了开来,又挑出一些东西——背着这么多的东西也并没有意义。
江上红叶慢慢地走到玄关,小心的坐下来擦这鞋子,头发长长的落下来。
虽然平时也会绑起来,今天不知怎么的没有这么做,荒屋白绪抬头看了一会儿,又收回了视线,然而那个家伙竟然一动不动的望着外面发呆了。
他撑着膝盖站起来,赤足走过去。
细长的黑发流过了手掌,江上红叶脖子微微动了动,像是要往后仰起来看他一样。荒屋白绪的神情意外的平静,手指梳过了漆黑的发丝,缓慢的蹲下来,从怀里抽出一根红绳。
托在掌心的发丝,不小心就会落下一缕,从指缝里,从手掌边缘,看似很简单的事情做起来却需要小心翼翼的,一点点的收拾。
绑起来的时候手心贴在温热的皮肤上,无论是荒屋白绪还是江上红叶都有一瞬间的僵硬。
归根结底这还是第一次。
但以后一定会常常做的,荒屋白绪漫不经心的打了个单圈的结,才小心的慢慢放下去。
江上红叶不习惯的摸了摸发结,露出了小孩子似的嘟着嘴的表情。
侧过脸来。
荒屋白绪怔了一怔,不由微微笑了。
这个笑容不知怎么的,让江上红叶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荒屋白绪投以视线,不知为何,那少年突然就倒了过来,落在了荒屋白绪的怀里。
他似乎也不该有别的选择,出乎意料的接住了少年的背,托着轻轻落在了怀里。
“今天好温柔呐。”江上红叶闭着眼睛,带了一点清淡的温度笑道:“白绪。”
“嗯。”不,是你今天反常了。
荒屋白绪没有说出任何言语,只是静静地任由他依靠着。
在冬天不足的光线里显得雪白而纤细的红叶,虽然平时就意识到很好看了,长久相处下来那种锐利的美貌也失去了作用,只让他察觉这五年来还是第一次正正经经的萌生了想要看清楚的欲望。
抓住了袖子的,把脸埋在了他身上的少年,一无所知,散发着快要被什么东西压垮的不安和慌乱。
他从来没有把少年当做过真正的家人。
一直以来都是被庇护一样的生活,不过少年从来没有流露这种意思,渐渐他也摸索着,调整着——这样说或许有些好笑,真相简单的让他惊讶,少年对他的百依百顺,却从来没有流露出这样亲近的感觉。
拒绝的话只说过一次。
似乎所有东西都在嘲笑他的妄想的念头,尤其是这个不知怎么就遇见了他的红叶。明明脾气也不那么坏,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却像捡到小狗一样生活在了一起。
“好冷啊……”
荒屋白绪看着玄关前面的门,脱下了外面的羽织,裹在红叶身上。
“我……所在的那个世界里,到冬天也很难看到雪了。全球变暖,不过模拟投影倒也可以见到一些,”他低下头,看见了红叶慢慢睁开了眼睛,茫然的看着他,轻轻揉了揉红叶的头顶,道:“那个世界里也有尸魂界……啊,这种说法很奇怪吧。”
红叶不明所以的移开了目光:“嗯。”
“有护廷十三番,还有黑崎一护,还有很多人……”荒屋白绪望着门扉,仿佛那里就有所说的一切,喃喃道:“红叶你曾见过,太阳掉下来么?”
“仿佛天上的太阳掉下来了……当我真的来到这里以后。”
“真是好笑……我所在的那个世界,和死后的这个世界,哪个才是真实的呢?一定有一个虚假,还是两个都是假的……这些明明都是不重要的东西……”
荒屋白绪顿了顿,克制着情绪,又一次冷静下来。
“也许,我只是害怕那个世界是虚假的吧。”
“如果那个世界虚假的话,我也是虚假的话,那么……我就无法确定了。”荒屋白绪轻轻笑道:“如果我只是书之中,漫画之中的人物倒也不错,如果我存在的那个世界里是虚假的某种形式……啊,我也做不了什么。”
“所以想要看一看,无论谁都好。”
“我不明白。”江上红叶挣扎了一会儿,还是坐了起来,困惑的看着他:“从那个……投影开始就不明白了。”
荒屋白绪沉默了片刻,无奈的笑了:“你啊……”
“想要看的话,就去看一下吧。”江上红叶眉头紧皱了一会儿:“你说的……那个上次不是也出来了么?”
“不用了。”荒屋白绪淡淡的说:“最好永远也不必见到了。”
“为什么?不是很重要么?”
他突然一下笑了,眼底闪烁着冰冷的光,伸手缓缓的碰到了红叶的鬓发,短暂的停顿后,拂了过去,掠到了耳后,又平静的低下头来:“红叶……以前有过家人么?”
话题就要转到自己身上,红叶不加掩饰的流露出了抗拒和厌恶的气息,对于他来说,学会克制还太早了——如果不被任何人指导的话,大概永远也只能这样坦率的表示不满吧。
“不想说也没关系。”荒屋白绪轻微的翘了翘嘴角:“这么……讨厌冬天么?”
“我喜欢冬天。”红叶答道。
“好吧。”荒屋白绪看了一眼门外:“我们尽早离开这里吧。”
明明之前说的是雪后。红叶不愿意出声提醒,也许是过去阴沉沉的荒屋白绪心情好的太反常的缘故,怎么说呢……好像有些太高兴了。
席官的比试结束后,训练用的道场里又恢复了寂静。
五番队的队舍一楼并没有建筑物,由不同的长廊和桥梁回旋组成的队舍分列于二楼。这样说起 五番队的队舍一楼并没有建筑物,由不同的长廊和桥梁回旋组成的队舍分列于二楼。这样说起来似乎不太好,蓝染看了一眼道场又往前走,抱着一大堆的文件的缘故,不得不走的慢一些。
由于队长发话,刚刚升任五席的蓝染不得不协助处理队务——平子真子队长的协助队务也不过是让蓝染从东边搬到西边之类的杂务,未免表现的太明显了。
尽管并不清楚为什么会被队长讨厌,蓝染仍然在恰当的时机让队长无意间看到了始解。
应该是某种本能吧,这样想着,蓝染等在队长室外。
令他谨慎的是此时的来客,出生后很快听到了平子真子的声音。不知怎么的就察觉了对方心情似乎有些起伏波动,艰难的打开了门走进去后,把文件放在了一旁的桌上。
“蓝染君,好久不见了。”
终于看清了这么说的人,是浮竹十四郎。
白色的长发,温和的笑脸,以及身旁的京乐春水懒洋洋打招呼,蓝染转过身来,道:“好久不见,浮竹队长,京乐队长。”
在真央时期,蓝染就很得偶尔前去授课的浮竹的喜欢。
但对方喜欢的是他伪装出来的温和敦厚的一面,和现在的队长不同,下意识的提防他的平子真子队长似乎是出于某些理由才这么使唤他,他很喜欢这样的队长。
短暂的寒暄中,平子真子一直保持着闲散的平静。
“那位队士,好像加入了九番队呢。”
“拳西啊……”
“为什么非要加入护廷十三番呢……都已经看不见了。”
“真失礼啊,那个队士很有志向呢。”
“啊……一听就合不来。”
离开了队长室的蓝染径直往新的队舍走去,雪后的天空并未见晴朗,仿佛酝酿着又一场趁夜而来的盛大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