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篮为赤司君疯狂打call》莫讳儒

5、任务

　　(一)
　　“ne，征十郎。”
　　望着窗外明媚的阳光，坐在高高叠加的书堆上，手办一样大小的女孩低低地发出一声不符合脸上笑容的叹息。
　　而一旁埋头专心批改文件的赤司显然没有注意到她这一奇怪的行为，又或者注意到了却根本不在意。
　　抿了一口一边冷却许久的茶，他的余光没有落在女孩身上丝毫，只是用着最平淡无奇的语气发出质问:“你的敬称呢，红娘”
　　“是是是，我知道了。”
　　少女转过头，一如既往地看着赤司，甜甜地发笑。
　　“征十郎，我们待会儿可不可以出去转转？”
　　听到少女的问题，赤司将目光凝聚在少女身上。
　　眼神与眼神的碰撞在女孩看来，已经像是过了半个世纪那么长，可她却觉得自己完全移不开眼。
　　——被吸引了。
　　是的，不是被震慑，不是被惊吓，而是被这样强势得不可一世的、看起来深不可测却很容易明白在想些什么的赤司，给深深吸引住了。
　　实际上不过几秒后，赤司闭了闭眼又缓缓张开，压迫性的气场下，道:“……想尽快做完最后一个任务离开么？”
　　“诶？不要！娘娘不要离开征十郎啦！”少女很喜欢这样的直球，于是她毫不犹豫地作答:“娘娘想和征十郎一起去外面玩！阳光……暖暖的，就像电池一样，肯定很好吃！”
　　“是这样么，红娘？”
　　原来是饿了么？
　　赤司放下茶杯，站起身子，将搭在椅子上印有洛山二字的外套提了起来，另一只手自然地放在了书堆前的空气里。
　　望着少女小心翼翼却又抑制不住欢快的步伐一左一右地跳到了他的手心，那双天真清澈的眼睛里面全是他。
　　“咔嗒——”
　　学生会的门被带上，远远传来男生和女生的对话。
　　“ne，我们走了征十郎的工作怎么办呢？”
　　“已经结束了，现在应你的请求去转转，别说多余的话。”
　　“哇！征十郎果然最好了！最——”
　　“安静点。红娘——”
　　算了。
　　谁都没有说出的话，对方到底懂不懂呢？
　　——最喜欢，征十郎了。
　　——以下欺上这种愚蠢妄为的行为，我是绝对不会原谅的。
　　(二)
　　距离放学已经有一个小时了，此刻教学楼的过道里鲜少有学生走过。二楼楼梯口处，一对身着深色制服男女正面相对，却各自低头不语。
　　“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
　　终于，两个人提起勇气，几乎同时地，冲着对方喊出了这样的话语。
　　随即，两个人步调一致地一怔，惊讶又充满喜悦地看着对方，却都没有再次开口。
　　气氛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温馨起来，少男少女的眼中只有对方，越来越近。周围一切都沦为背景，空气渐渐的升温。
　　……
　　“太好了，又撮成一对CP！我算算，啊，征十郎，我们还剩下59个任务呢！”
　　听到任务提示音后，从赤司的口袋里钻出来的红娘欢快地舞手。
　　站在三楼的楼梯口听了有一会儿墙角的赤司，默默地按下了那个躁动不安的红脑袋，罕见的对红娘的话有了回应。
　　“换种说法，我们目前只完成了一次任务，并没有高兴的必要。”
　　“说起来，征十郎牵红线牵的很顺手呢，完全看不出来是第一次，好厉害！不应该说不愧是征十郎！”
　　“可是明明征十郎只是写了两张匿名的纸条而已，为什么这两个国中高中一起同学三年的人就开口了呢？ne，那两张纸上到底写了什么？”
　　赤司却并没有回答她，抬脚往学生会的方向走去。
　　“为什么呢？告诉我嘛！”
　　“我懂了之后就可以自己一个人来做任务了多好！”
　　赤司的步伐微不可察地一顿。
　　“ne，怎么又不理我了？”
　　少女从赤司口袋里钻出来，轻飘飘地浮在空气中，气呼呼地鼓起了嘴，双手交叉抱胸。
　　“你太吵了。”
　　“嘭——”
　　学生会的大门被关了起来。
　　少女捂着被撞红的鼻子，默默的低下了头。
　　——切，狂妄的家伙。嘛，不过这也是他的可爱之处。
　　“咔嗒——”
　　门又被打开了，露出赤司一脸冷漠。
　　“进来！”
　　“诶？啊是！是是是！”
　　少女收起嘴角的一抹笑容，再次抬头的时候眼里全是晶莹的水光，一副破涕为笑的样子。
　　“……不过啊，征十郎，到底是为什么？”
　　“……闭嘴。”
　　赤司看似认真地在处理公务，神思却飞到了刚刚的事情上。
　　是的，他只不过在那两张纸上按照两个人的语气笔迹写了“xx，我喜欢你。三年了，在一起吧”这样具有混淆意义的话语。
　　可是两个人三年都没有突破的那一层壁垒就瞬间轰然崩塌。
　　他从未败北过，更何况恋爱这样的游戏，无聊透顶。
　　一点巧合，就能带来希望。
　　同时，一点巧合，也能带来绝望。
　　沉溺其中的人，无所谓其他，都是被多巴胺支配的败者。
　　(三)
　　是什么时候发现，这个奇怪的少女不是个天然呆，而是只扮猪吃老虎的腹黑呢？
　　不是少女的伪装太差，实在是赤司的洞察力非同寻常。
　　应该这么说，这是高手与非人类的对战。
　　终究非人类是超出常人能力范畴，毫无疑问赢得了胜利。
　　也许，仅仅是因为少女不断地作死一再地挑衅赤司的行为。
　　明明不需要吃饭，却还是抢走了他的汤豆腐。相对的，明明知道他不喜欢吃裙带菜，却总喜欢在家厨做饭时偷偷加进去。
　　在他自己与自己下将棋的，总是各种装作不注意的样子打乱棋盘。
　　每次睡觉前都安稳的躺在他布置的那张床上，一旦他闭眼睡着后，就立刻爬到他的脸上，醒来后一副“我怎么在这里的样子”，然后坦然的打招呼。
　　还有，每次都在人多的时候，逼他说话，因为平常人根本看不见她。
　　在刚刚认识少女没多久的时间里，他一直认为这就是这个少女的属性，就像紫原是一个吃货加路痴却丝毫没有自觉地麻烦别人。
　　一旦他有生气，或者是不悦的表情出现，就立刻老老实实眨着大眼睛看着他。
　　——“怎么了？”
　　让他有见到黑子的既视感。
　　直到有一天，他站在自己的房门外，正准备进去。
　　“噗……好可爱的表情，明明不想吃裙带菜可还是默默的咽了下去。”
　　“阿征，果然是天使呢！”
　　她明明个子很小，声音却不是一般的大，语气中的戏谑成分，是个正常人都能听出来。
　　他额头边的筋跳了跳，一双异色的眼瞳里盛满了怒火。
　　被欺骗了，他赤司征十郎。
　　他还从未有过被欺骗的经历，自从出生以来。
　　他正要打开门，里面却传来一声淡淡的叹息。
　　“啊……要是能永远这样就好了。真的好喜欢阿征。要是能永远不分开多好……”
　　莫名其妙。
　　赤司转过身，向书房走去。
　　心里没有原谅她，可现在却不想面对她。
　　为什么他要在意呢？
　　分开……
　　离开一个从头到脚都在欺骗自己的骗子，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