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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徐航 ...

  •   除了这几样家具,屋子里还有个小书架,是黄花梨的木料做成的,这个是正宗的海南黄花梨,它散发出来的香气可以调节环境,后世的价格不算低,木料是之前杨淑琴在废品收购站弄回来的,徐卫国以前做过木匠,对这些比较了解,杨淑琴也是耳濡目染,算是知道一点,所以在收购站看到好木料就买了回来。
      此时徐航正捧着一本厚厚的旧书看得津津有味,徐卫国进来时带进来了一股凉风,徐航察觉到了抬头看去。徐卫国摸了摸他的小脑瓜:“航航最近是不是和虎子一起逃课了?”
      徐航摸摸自己的小鼻子,也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点头:“是逃课了,去了城里,虎子想看杂耍的,不过现在什么都没有了,街上有好些个戴红袖章的,大家都躲着他们,后来我就拽着虎子走了。”
      徐卫国拍了拍儿子尚且稚嫩的肩膀:“好孩子,你做的是对的,以后碰到这些人一定要躲得远远地,千万不要招惹他们。”
      徐航点了点头,又问:“为什么我们要这么怕他们?”
      徐卫国叹气,想起自己之前的一个同事的惨痛经历:“他们是在一条布满荆棘的岔路上走着,但同时也想把我们也带到这条岔路上去,只是他们自己却看不到路上的危险,我们对这些无能为力,只能敬而远之。”
      徐卫国低下头,看到徐航尚且懵懂的眼神,不由得一笑:“也不知道我们航航有没有听懂,总之不要跟这些人走得太近就是了。”
      徐航点头答应,徐卫国又道:“跟虎子一起逃课事情,爸不怪你,但以后可不能这么淘气了。”
      徐航一脸乐呵呵的样子:“现在虎子也不逃课了,城里好吃的好玩的都没有了,他就只能在村子里蹦跶了。”
      徐卫国轻轻敲了一下他的小脑瓜:“又胡说八道,什么蹦跶,怪难听的,有空你也带着虎子多看看书,别让他整天在外面疯玩,你许阿姨头疼着呢。”
      提起许玲玲,徐航微微皱眉,思忖片刻,到底没有开口。
      徐卫国只住了一个晚上就又走了,杨淑琴准备了一些吃的让他带上,还有给杨红刚带的,毕竟是自己侄子,附近也就自己家这一户亲戚还能亲近点,她作为长辈,自然要多照顾一些。
      临近年底,杨淑琴要忙的事情反而更多,今年的收成还可以,生产队都是记工分的,男性的话一般是9分到11分,最高也有12分;女性壮年劳动力是7分到9分,一般女性劳动力(中年家庭妇女)为6分到7分。
      徐家也就徐老太跟杨淑琴算是两个劳动力,至于徐老头,都是爱干不干的,每年分下来的东西他也都是自己拿着,不管是暗地里补贴给了侄子还是自己用了,跟他们都没有多大关系。
      毕竟一年时间里徐老头真正在家里的时间屈指可数,不过徐航还是觉得就算是有血缘关系的亲戚,这一年到头恨不得天天住在人家家里,就是再好脾气的人怕是也受不了,更何况徐老头的侄子也已经成家立业,要顾虑的就更多了。
      只是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生活,个人选择的道路也都要他们自己为自己负责,徐航平日里跟徐老头就不亲近,更不愿意就这方面跟徐老头多费口舌。
      “哥,哥哥!”
      徐航放下手里的书看过去,徐帆正站在门口,两只小胖手扶着门框,朝着他咧嘴笑。
      小家伙长得白白嫩嫩的,一点也不像是农村放养的糙孩子,精致的像是个人参娃娃。
      徐航还记得杨淑琴从前对亲戚家的孩子喜欢得不得了,直到后来她知道自己没办法再生,这更是成为了一个遗憾。
      本土社会几千年的文明,香火是其中极为重要的一部分,徐家几代单传,这本身就不是一件好事。只有女儿的人家被称为绝户,因为觉得自己百年之后连个烧香祭祖的都没有。徐航倒是觉得这个还是得看子孙后代孝不孝顺,不可能只因为是男性,就会去拜祭烧香,女的就不会去了?性别歧视这个问题在这个国家尤为严峻。
      拐卖现象时有发生,甚至一些地方只把妇女当做是生孩子的工具,当然这其中更多的还是女性对自己地位的认知不够准确,愚昧无知成了这些人的代名词。
      话题转回来,徐航赶忙起身走过去把小家伙抱起来:“小乖乖怎么这么早就醒了?要不要嘘嘘?”
      对着徐帆,徐航也算是当半个家长了,没办法,小孩子总是太脆弱,尤其在这个条件困乏的年代里,更是要小心呵护。
      徐帆两只白胖的小胳膊搂住哥哥的脖子呵呵笑,也不知道是听没听懂徐航的话。
      抱着徐帆去上了个厕所,又给他洗脸洗手,再然后陪着他玩了好一会儿,杨淑琴才从外面回来。
      见两个儿子亲热的黏在一起,杨淑琴更是欣慰不已。
      “航航真懂事,知道帮妈妈看着弟弟。”
      徐航有点无奈,杨淑琴但凡是逮着空就会夸他,有时候连他自己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十分厉害,不过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这也不算什么。
      冬日里的活动比较少,一家三口围坐在土炕上,杨淑琴从外面拿了冻梨,本来打算缓一缓给徐帆吃,最后还是被徐航阻止了,只拿了一小块饼干给他磨牙。
      冻梨还是太凉,就算只刮一层果泥给徐帆尝尝味道,徐航也担心他会闹肚子,不过他从小到大喝了不少营养水,在杨淑琴肚子里的时候也得到了充足的营养,不然也不可能生下来就健健康康的,至少长到这么大,徐帆还没有生过大病,顶多就是有点小感冒小发烧。
      今天一大早起来就不见徐老太,徐航觉得有点奇怪,就多问了一句。
      杨淑琴表情立即变得有些古怪,她看了看徐航,犹豫着这样的事该不该跟一个小孩子说:“是你小姑姑那边出了点事,奶奶过去看看,过两日就回来了。”
      小姑姑?
      徐航神情微妙,提起这个小姑姑,徐航的印象还是可以的,虽说徐卫英是被徐老太娇生惯养长大的,但她性子比较软,也不爱跟人脸红吵架,多数时候跟杨淑琴这个嫂子相处的还是不错的。
      至于上面的另外三个姑姑,因为离得更远,所以与徐航也不是很亲近,而且徐航对她们的感情也比较微妙。
      或许是因为远香近臭的缘故,至少这几户人家一直都是相安无事,不过几个姑姑自嫁出去以后就很少回娘家也是不争的事实。
      说到底都是钱闹的,徐家家底本来就不丰厚,不然徐卫国和杨淑琴也不可能是白手起家,到现在都没缓过来,至于几个女儿,或许是陪嫁不够丰厚的缘故,要不是因为都给婆家生了儿子,只怕到现在还是矮一截。
      徐卫英的这位姑爷有点不太着调,说白了就是有点小混混的意思,当时徐家家里人是不太赞同这门亲事的,但奈何犟不过徐卫英,最后只能随她去了。如今算算,这结婚也不过两三年,这么快就出现问题了?
      见大儿子陷入沉思,杨淑琴不由得好笑,刮了刮他的小鼻子:“想什么呢,这么出神,你小姑姑家的事自有大人操心,你就不用想那么多了。”
      徐航严肃着一张脸:“这可不是小事,说不定小姑姑还需要我们去替她撑腰呢。”
      杨淑琴应和他:“好好好,都听你的,到时候叫你爸去,咱家的人,确实不能叫外人欺负了。”
      徐航不由得满头黑线:“爸是个老好人的性子,他要去能吵得起来?”
      杨淑琴被他的语出惊人弄得一愣,随即神色复杂:“连我大儿子都知道你爸是个老好人,办事就会和稀泥,总想着你好我好大家好。”
      徐航嘿嘿一笑:“不过爸就算是脾气好,那也是有原则的,至少对妈妈不就是坚决服从命令吗?”
      看着儿子打趣的表情,杨淑琴宽宏大量的赏了他一个爆栗子,“还敢拿你爸妈开玩笑,臭小子!”
      傍晚的时候徐老太就回来了,她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找杨淑琴,不为别的,开门见山就说要借粮。
      这年头但凡是提起粮食,哪户人家不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杨淑琴自然也不例外,她男人在外头拼死拼活,一年到头还要从自己嘴里剩下粮食留给家里,杨淑琴总担心他身子受不住,自己更是在家里拼命干活,那后山不少地方都被她种了土豆,虽说也冒着被人发现的风险,但到底是为了能给家里多些口粮,也是为了不叫两个儿子饿肚子。
      徐老太这一开口,杨淑琴就眉头皱紧,这年头谁家的粮食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今天借给了小姑子,明天其他人来借怎么办?他们自己家还过不过了?
      杨淑琴不乐意,可徐老太到底是自己婆婆,徐卫国也是她的亲儿子,这个分寸还是得把握好。
      “妈,咱们家今年虽说在生产队上也分了不少粮食,但那都是按人头分的,这真要借出去,家里人饿肚子可怎么办?”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徐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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